售票员面无表情地说，林清河顺着售票员的话语看了眼最后那个靠窗口的座位，一般来说靠窗口的位置还是比较好的，能随时通风换气。

  但是她出于敏锐的嗅觉，偷偷开启阴阳眼，再看靠窗口的位置，却发现上面已经坐了“人”，切确来说那是个浑身散发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形模样黑气。

  车上的路人一上车就闭眼假寐，林清河旁边的路人反倒好奇的回头看故事。

  林清河瞥了眼那个顾客，故意压低声音，用着只有售票员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林清河冷笑着说：“刚出过事故的车也敢出来拉人？”

  “也不怕路上再出事？”

  售票员一听立马反驳：“你胡说什么？爱坐车就坐，想捣乱就赶紧滚下去、”

  售票员反驳的笃定，林清河仔细观看她的表情却发现不了一丝破绽。

  林清河盯得久了，售票员一脸古怪的喊起来，车子才启动没多远又被迫停下。

  “老古，先停下车，这小姑娘诚心找事，赶紧给她撵下去。”

  司机车一停，也没起身，就转个头朝售票员这边喊：“有什么事好好说，现在钱也不易赚。”

  “不是你听我说……”

  售票员看了眼林清河，又看了眼靠窗户的那个座位，连忙跑到司机跟前，俩人小声地嘀咕，等售票员说完抬起头来的时候，司机也跟着抬头，他一脸凝重地看着林清河。

  “师傅，我还赶着上镇上呢，赶紧发车啊。”

  “就是啊。”

  车上乘客不耐烦了，林清河冲司机歪嘴一笑。

  “行行行，大家不好意思了，马上发车。”

  司机嘴上安抚着，身子立马站起来朝林清河这边来，司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留着寸头，浓眉大眼的，看着是副老实人的长相，他快步走到林清河跟前，看了林清河一眼又看了靠窗户的座位一眼。

  司机开口说：“小姑娘，这车虽然破旧，但从来是稳稳当当的，我老古从十六岁出来开车，开了快二十多年了，也从来没出过事故，你如果真心坐车我也就不跟你掰扯，就带你一程。”

  “可如果你要想找事，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也是个小姑娘，我也不能怎么你，但是这车是我自己买的，我可以把你驱逐下车。”

  “再说，这车后座本来就是我家私座，你让在座大伙说说，我自己的车我不想让你坐后座那有错吗？”

  “再者，你说车子出过事故，这就是无端端抹黑我的车子，你是否又能拿出证明呢？证明车子出过事故？”

  司机老古说着冷笑了一下。

  “……”

  林清河哑然，她能看到车窗坐着的黑气，这黑气气息也稳定，除此之外林清河再看不出其他，至于黑气是否会路上发癫，她更是不好说。

  本来林清河也只顺着售票员说的后座不给坐人，于是自己就擅自揣测了一番，但是要想证明后座有灵体存在也简单，牛眼泪就是最直观地办法，但是林清河不能这么做。

  “就是，这一小孩子胡言乱语，也不知道学校的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就是，姑娘能读啥书？”

  “司机师傅，你也别跟小丫头一般见识，我们还是赶紧出车吧。”

  司机老古这番话无疑带动车里的其他人情绪，林清河无奈闭眼。

  林清河道歉说：“不好意思。”

  售票员见状立马打圆场笑说：“哎呀，都是误会都是误会，老古赶紧出发吧。”

  “但是，我说的没错。”

  老古双手抓着自己的衣领一顿，转身往驾驶室过去，林清河小声地说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听到了，他顿了下脚步但又立马迈开步子。

  一路上林清河注意窗口后座的动态，黑气还好安静，随着形态的完全展现，林清河看出那是个扎着丸子头的女人，黑气身形佝偻，大抵年岁较大。

  黄老三知道后座有事情，也不肯到后座去坐，就趴在李清河腿边。

  “清河，反正他们自己都不在意，你管它做什么？”

  “我也不想多事，但是我俩还有陈温和三个不也在车上吗？”

  “我们都已经行驶这些久了，这只鬼也没有要走掉的意思，希望她别在我们这段行程上搞事情。”

  林清河这担忧纯属多虑，那只鬼只安静地坐在窗边，直到车子到了临河镇站点也没有多余黑气外泄。

  车子虽旧，车速还是可以的，赶在中午到了镇上，到临河镇的客人很多，林清河等要下车的乘客都下车了，她才往车下走。

  大巴车上车是从车头上车的，下车的出口则在中间部位，售票员就笑嘻嘻地站在车下等着乘客下车，林清河下车的时候忍不住朝窗边的位置多看了一眼，黑气依旧保持端坐状态。

  林清河心中生疑，但是黑气始终没有异常举动，林清河心想，或许真的只是搭便车的鬼客呢？

  林清河不再多想，抱着黄老三往路边下车。

  等所有要在临河镇下车的乘客都下了车，售票员不客气地朝着拖行李的乘客喊：“大家拿东西的时候仔细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别拿错了，车上的乘客也张头看看，防止自己东西被拿错了。”

  “大家都仔细看看，东西丢了一概不负责啊。”

  林清河拖着行李往旁边的小卖铺走去，黄老三却在售票员身边徘徊，迟迟不肯走。

  等林清河回头的时候就看见黄老三已经跳到售票员的面前，黄老三一脸不服气，掐着腰冲售票员喊。

  黄老三说：“大妈，你眼睛也没瞎，我在车上蹲了一中午，也没占座位，你多收我那钱赶紧退给我。”

  “是哪个放屁？”

  “哎呀，妈呀，黄皮子成精啦。”

  “老古，老古……”

  售票员膀大腰圆，就听见有人在她耳边叫嚣也没见到人，她好奇辨望，才发觉声音是从脚底下传上来的，她低头一看是只黄耗子学着人样掐腰喋喋不休。

  售票员哪里见过这情况，吓得赶紧朝车上跑，就要去找司机，黄老三速度那是快啊，立马冲上车，堵住售票员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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