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三个人的长相让林清河大吃一惊，心里也脑补出三名高中生要死要活的三角早恋关系。

  站在天台出口处的是张彤长相的男孩，穿着中山装，戴着圆框眼镜，跟他圆滚滚的身材形成正比。

  不远处哭哭啼啼一条腿已经跨过天台栏杆一侧的是个头发凌乱，能隐约看出扎了麻花辫的女孩，还是晓玲的模样。

  穿着粗布麻衣，上面都是补丁，脸上也是鼻涕眼泪糊一脸，细看，面对着天台出口处的那半边脸还肿了起来。

  最耀眼的莫过于一身红裙的女孩，跟那个朴素颜色的时代格格不入。扎着现在都比较流行的单麻花辫，发丝上还用蝴蝶结装饰，皮肤白皙，看着就知道家庭条件多么好，思想也比较先进。

  “于心，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你有什么不敢的？你最敢了。”

  “没爹没妈多可怜啊，我不欺负你给你带点关注，应该都没人能注意到你吧？”

  说这恶毒话的就是红裙女孩。

  “你别说我爸妈，呜呜呜，他们都没了……”

  被欺负的女孩一直表现的懦弱，但被这个于心说到爸妈的时候，语气突然硬起来，但又很快软下来。

  “笑死了，你还敢凶我。”

  可惜于心看似美好的外表并不能给她的行为带来加分项，说完她就左手拉着懦弱女孩的衣领，右手扬起就是一个巴掌。

  被打的女孩捂着脸哭泣，楼下是围观的同学，指指点点的很多，没人敢上来制止。

  唯一的阻止者应该就是天台出口处的胖子男孩了。

  林清河走到他身边，跟他站同一战线上。

  “于心，你别冲动，我知道你本性不坏的。”

  “我本性不坏？呵呵，我就是喜欢欺负她，谁让她成绩比我好。”

  “我……我再也不敢成绩好了。你放过我吧。”

  “那也不行，我就喜欢欺负你，也没有什么理由，就是看你不爽。”

  男孩的语言劝阻，并无效果。

  “真坏啊。”

  林清河气的牙痒痒。

  如果用词来形容的话，这个红裙女孩应该就是早期的校园施暴者吧。

  一直僵持到老师及校领导出现，老师和校领导迅速上楼，可惜这些领导和老师的话轻飘飘地都飘到林清河耳朵里。

  “哎，这个于心就是女流氓啊。得罪不起。”

  “家里有钱有势，谁敢得罪？”

  “我今年就要退休了，可别再出事了。”

  校领导来了也没用。

  林清河看着面前的校领导和班主任相互推脱，抿嘴不语。

  嚣张的人到哪都是嚣张的，哪个年代也都不缺这样的人，中层明哲保身，底层人任人刀俎。

  “我爸妈总拿我跟你做比较，笑死了，你看你这怂样，配吗？”

  于心又笑着拨弄被欺负女孩的脸前碎发。

  她就是这么嚣张，家里关系硬的很，打几个同学算得了什么。

  林清河气不过，飘到于心身边，就要伸手推她，可惜没反应。

  她触摸不到他们。

  他们自然也看不到她，听不到她的狂怒。

  林清河又气又急，但是瞬间的事，脑袋一“嗡”。

  “有人跳楼啦。”

  “啊啊啊……”

  “死人啦，死人啦……”

  于心不小心压到栏杆掉下去了。

  林清河的面前场景一换，她出现在红裙女孩旁边。

  从六楼跳下来，于心早就面目全非，一地的脑浆血液混合物崩散四处，躯体支零破碎，林清河真是能清晰地看到到从于心身体里流出的血。

  场景开始瞬变，红裙女孩又出现在天台处，林清河发现从一楼她能清晰地看到六楼的细节。

  她看到被欺负的那个懦弱的女孩，在那个胖呼呼男孩叫喊的空档时间里，用右手勾住了于心的裙子胸前衣领，又用伸出窗外的腿一别，这个美丽的施暴者就这么意外的失足掉楼了。

  场景再回放，红裙女孩于心的面部表情在林清河的脑海里浮现放大，三次展现的跳楼都是面带惊恐的。

  唯独这第三次，在即将落地的瞬间，突然面带阴森诡异笑容看向林清河的位置。

  “我去！”

  林清河心里一紧。

  “你能看到我？”

  林清河瞪大了眼睛。

  话刚说完，脖子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扼制住。

  “你看到了吧，他们该的，都该死！”

  “你们都该死！”

  原来天台上的红衣女人就是这个于心的怨气所化。

  林清河趁怨魂自言自语，扼制她的力量还没使出劲的时候，赶紧举起铜镜，要照射怨魂。

  可惜，铜镜毫无反应。

  林清河的动作反而激怒了怨魂。

  “你想干什么？”

  于心的手劲加大，林清河几欲翻白眼，拿着铜镜的手就乱砸。

  然而手劲次次穿过怨魂的身体。

  “不带这样玩的……呃呃呃……”

  声音从林清河的嗓子眼发出，憋到最后，就只能发出气管被勒住的气泡声。

  “呵呵~凭什么他们害我却能善终？”

  “凭什么我的死却换来别人的唏嘘？”

  “凭什么?”

  "你说！凭什么？"

  “呃呃呃……为什么你能掐我，我却碰不到你，不带这样的……呃呃呃……”

  于心手劲一松，林清河感觉捂着发热发红的脖子大口喘息。

  吐槽的话还没说话，又被于心这个怨魂掐住脖子，这次还是直接将林清河掐着脖子提起来。

  这种方式，就是憋气高手也撑不住一分钟，林清河整个人不仅是窒息的感觉，还有种在天上飘得心绪，再这么几秒钟下去，她就能看到她去世多年的奶奶了。

  自救的本能迫使林清河双腿乱蹬，手里的铜镜也不要了，就要使出吃奶劲掰开怨魂的手，可惜她触碰不到人家。

  “你说啊，他们是不是该死啊？”

  这个怨魂似乎并不急着送林清河回老家，反而有种戏虐的心理，在林清河快没气的时候就稍稍放松手劲，絮絮叨叨，好像让林清河听她说话。

  同时也给林清河回话的机会，只是说的不中听的话，立马手劲又会上来。

  “是是是。”

  林清河感觉掐住脖子的手劲松了，赶紧回话。

  “你看我原来多么好看，现在却成了这个鬼摸样。”

  怨魂于心有些得意这个回答，她完全松开手，林清河“啪”地落地。

  林清河一下吃痛，双腿还没适应呢，突然落地那一下，搞得腿抽筋了。但是她不敢做出大表情。

  这个怨魂还有思想，还会造空间，还不受铜镜制约。

  可怕，实在可怕。

  王富贵那家伙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大概也许也进空间了吧，或许等着她去救，张彤也没找到。

  真是折了夫人又折兵。

  林清河想着想着从忧虑到笑又转变成忧伤。

  “你听没听我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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