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叫什么叫，睡会儿都不让人安生！”老婆婆眼睛都没睁，就怒骂道。

  随后才不情不愿的睁眼，看到张丽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坐起身，又看到了徐阮棠跟王秀秀，还带着一个男娃娃。

  老婆婆眼睛嗖的一下亮了，穿上鞋三两步走上前，对着陆小昭道：“哟，这是谁家的宝贝孙子，长的真好看！快，快进屋，可别热到了，奶奶给你开风扇。”

  “妈，这是陈团长的媳妇小徐，这是陆连长的媳妇小王，那天我在陈团长家里吃了饺子，今天带他们回来请她们吃一顿饭。”

  张丽扶着肚子，慢悠悠走上前。

  这个过程中，两人谁都没有多看在干活的二女儿一眼。

  老婆婆脸上笑盈盈的，还带着没干的哈喇子，拉着陆小昭的手就往沙发上走，“应该的，应该的，你们快坐。”

  说完直接将陆小昭抱在怀里，眼里都快冒星星了，“告诉奶奶，你叫什么名字？”

  陆小昭有点被吓到，这老婆婆太热情了。

  老婆婆见他不说话，从兜里掏出来两颗大白兔奶糖，在陆小昭面前晃了晃，“乖孙，告诉奶奶你叫什么名字，奶奶给你糖吃。”

  一旁还拿着扫帚的二女儿舔舔嘴唇，也朝着她奶奶看过去。

  奈何这奶奶全程眼角都没给她，只专心逗着陆小昭，还招呼张丽，“你过来，多摸摸男孩子，咱们这一胎，保准也是个带把的！”

  徐阮棠：“......”

  真炸裂的三观。

  王秀秀：“......”

  脑子有坑。

  张丽招呼两人坐下，倒了水给她们，也坐在一旁歇息。

  神奇的是，她还真的听了老婆婆的话，摸了陆小昭好几下。

  王秀秀都有些于心不忍，这个“儿子”这样被揩油，跟那景区的吉祥物石狮子有什么区别。

  大概最大的区别，就是石狮子被摸得多了，屁股都溜光水滑的。

  早知道不带儿子来了，得给他留下多大心理阴影。

  徐阮棠记得这个小女孩，上次在广场给她们吃糖，她们当时还只顾着玩，听张丽说话都是一脸不耐烦。

  怎么这个奶奶一来，瞬间乖巧了不少。

  徐阮棠拽了拽她的袖子，递过去几颗糖，小声说：“吃吗？给你。”

  张丽二女儿刚伸手要拿，老婆婆的声音传来：“吃吃吃，地扫完了吗就吃？女孩子家家的，一天天嘴巴怎么这么馋？”

  别说小女孩了，徐阮棠都被吓了一跳，糖差点掉在地上。

  老婆婆会变脸，下一刻立马脸上堆笑，“哎呀，这两个女娃娃太调皮，得管教。你们坐着说说话，我去做饭。”

  徐阮棠想走，早知道这样，打死她都不来吃这顿饭。

  嘴也没有那么馋...

  老婆婆一进厨房，徐阮棠就对着张丽说：“这是你二女儿？”

  张丽点点头，“盼弟，跟两个婶婶打招呼。”

  小女孩嫩生生的，“婶婶。”

  徐阮棠还是将糖塞进她手里，笑着说：“嫂子，你女儿这么小，就这么懂事？还会扫地。”

  徐阮棠不由自主想到小宝，她要是以后大一点，也拿着扫把到处跑，得多可爱。

  不过她可舍不得真让小宝扫地，女孩子家家的，就得宠着，她爹干活就行。

  张丽面上表情淡淡，“这孩子总是对人爱搭不理的，没什么礼貌。哎，算了，虽然不讨喜，但是她会干活，也算懂事吧！”

  徐阮棠真是听的头都大了。

  这是什么言论？

  什么叫不讨喜？但会干活...

  这还是她亲生的女儿吗？好颠，真颠，怎么感觉一家子都是颠颠啊！

  王秀秀深深看了张丽一眼，直接问道：“嫂子，你这一胎要是还是女儿，怎么办？”

  她真的是...完全不怕被揍啊！

  说话也太一针见血了，徐阮棠都有些崇拜这个直球灵魂。

  张丽脸色都变了，但还是想了想，说：“那能怎么办，生都生了。”

  这年头已经开始计划生育，虽然没有那么严格，但是都三个，也是绝对不能再生的。

  这一点跟书外的世界有点不一样，徐阮棠隐约记得，书外八十年代计划生育好像很严格，尤其是职工和干部。

  张丽叹息，“只能求老天爷保佑，一定得是男孩子。”

  “呸呸呸，一定是男娃，你都摸了男娃，那就一定是男娃。”

  老婆婆拿着锅铲从厨房走出来，还在空中挥舞几下，瞪了一眼张丽二女儿，“盼弟，你这些天离妈妈远一点，要是妈妈再生女儿，就都怪你！”

  老婆婆嘴皮子很溜，一刻都不停歇，“哎，要真是女儿也别怕，老婆子已经想好办法了！”

  徐阮棠好奇：“婶子，这生男生女怎么想办法？”

  肚子都这么大了，还能做法不成。

  老婆婆笑着道：“生下来要是女儿，我们那里有户人家想要女儿，送人再生就行，也不影响啥政策的。”

  这还有外人在，真是口无遮拦的可怕，郝建军毕竟是那样的身份，光明正大送女儿，也不怕吃处分的。

  张丽脸色变了变，站起身道：“妈，别胡说，我跟你一起做饭，快进去。”

  这样的事，怎么能让外人知道，这不是给他男人招黑！

  要说也得一家人关起门来，偷偷去说去做。

  张丽心下恼怒，给婆婆使了好几个眼色。

  老婆婆还以为儿媳妇不让她说话，生气的进了厨房，要不是有外人在，就开始摔盆摔碗了。

  堂屋里，徐阮棠跟王秀秀面面相觑。

  “秀秀姐，我能不能肚子疼？”

  王秀秀果断拒绝：“不能！你这孩子，怎么遇事就想跑？免费的社会课，不上白不上，多听听，你就知道人性最低处有多可怕。”

  她抓起桌上的瓜子，递给徐阮棠一把。

  徐阮棠一脸生无可恋，“主要是我也馋，我怕被人骂。”

  回家随便吃点东西，美美睡它一个午觉不香吗？

  真怕癫功会传染。

  她刚拿起一颗瓜子，还没塞到嘴里厨房就噼里啪啦一阵响。

  紧接着是张丽的哀嚎声。

  徐阮棠想都没想，直接冲进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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