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皂？”刘大强愕然，“你不是去闯荡吗？”

  “对啊！”话筒里传来苦笑，“但没想到开始总是那么艰难，我一点门路都没有，这为了能先吃饱饭，就先找了个工作混着。

  这不，这个月才卖出去几块。”

  听闻此言，刘大强原本要询问何时带他前往城市发展之事，顿时化为泡影。

  “我还想问你什么时候让我过去……  你都混成了这样……”

  “放心！”卫才俊语气坚定：“我当你是好兄弟，有好事肯定忘不了你。等我稳定后，肯定带你来！现在住得不好、吃得也不行……”

  听完后，刘大强心中五味杂陈：“要不你回来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费了老大劲才出来，你让我回去？”卫才俊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哎，我知道你当初怎么走的，但听说外面混得都是发财的，但大部的人都运气不好啊。”刘大强试图安抚他。

  “别人能发财我就不能吗？别人能行的我定能行，我就不信这个邪！

  再说了，等到过年还没着落，我再考虑回去。现在还年轻呢，总要博一博。”

  刘大强沉默片刻，“行吧，你自己看着办。”

  正当卫才俊想挂电话时，刘大强突然开口：“哎等等！其实……”

  “这电话费也不便宜啊。”卫才俊咕哝了一句，“快说吧。”

  “就是林晓雪……”刘大强详细地将她摆摊的情况和变化告诉了他。

  听完后卫才俊愤愤不平：“她私奔那天打了我一巴掌你知道吗？好端端的非要跟别人走。现在居然还能摆摊做生意？”

  “对啊！”刘大强接话，“以前她说话都细声细气的，胆小的都不敢正眼看别人……”

  “算了算了！”卫才俊语气中透露出无所谓，“反正她跟那军人老公肯定过不久，你多留心点她动向。”

  “啥？”刘大强疑惑地问，“干嘛关注一个二手货啊？”

  “二手货？”卫才俊笑道，“等我有钱了回来娶她呗！看看谁笑到最后！”

  听闻此言，刘大强只觉得荒唐至极：“别瞎想了兄弟，林晓雪早就变心了。到时有钱还怕没新鲜货色？”

  两人对话间隙，传来电话线路被挂断的‘咔’声。

  静默之后，在远方城市中艰苦打拼、满脸沮丧的卫才俊重重叹息。

  而这边的收摊中，玻璃缸子一个接一个地被搬上了拖拉机，林晓雪站在一旁指挥着。

  忽然，石珍丽拉着陆母的手乖巧道：“妈，我想去镇上的百货大楼看看，想买点香皂。”

  说完还嗅了嗅自己身上，似乎在说，我今日为了卖力干活，都累了一身的臭汗。

  陆母看着她积极，也没小气，也跟着点头：“这说着，妈也想逛逛了。”

  这说来，她都十几年没来镇上了，还不知道百货大楼长什么样的。

  在村里，似乎只要去过那大楼，浑身就跟镀了一层金光出来似的。

  林晓雪把车费钱塞给了刘大爷，然后应道：“行，我们一起去，正好也要买一些调料。”

  “晓雪啊，你真是太客气了！”刘大爷高兴得合不拢嘴，“这样我还能顺路拉点人呢。”

  “没事，刘大爷到了陆家，喊我大哥大嫂出来搬就成。”

  刘大爷笑呵呵的应了一声就走了，不多时，在路上果然拉到三个人。

  其中一位正是李彩娥，林晓雪的母亲。

  “哎呦！这么多玻璃缸子啊？”李彩娥好奇地问道，“这铺满稻草是怕它们碰坏吧？”

  刘大爷哈哈一笑，“您可别小看这些玻璃缸子里装的东西，都是您闺女弄的腌菜。在镇上可好卖了！今天带来的货都卖得差不多了。”

  听到自家女儿制作腌菜竟能如此受欢迎，李彩娥心中有些难以置信。

  “我的闺女厨艺虽好，但也不至于能卖钱啊。”她边说边伸手打开一个缸子尝了尝里面的萝卜片。

  “唔……确实挺下饭的。”

  见她品尝后满意地点头，并将两个还剩下有一半腌菜的缸子放入自己篮子里时，刘大爷有些为难。

  “这样恐怕不太合适吧？至少得让晓雪同意才行。”

  但李彩娥只是轻描淡写地回应：“哼！用我闺女做的东西天经地义。你回头告诉她一声就成。”

  语气之中流露出毫无商量余地。

  最终，在车驶近村口时，李彩娥提起篮子走下车去。

  而刘大爷望着那背影直摇头，真是个抠搜的老娘们，吸着闺女的彩礼钱，连这萝卜片也不放过。

  李彩娥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将手中的篮子放在桌上，掀开盖子露出里面的腌萝卜片。

  她兴奋地对儿子林天纵说：“你瞧瞧，这是你妹在镇上卖的腌菜。我尝了尝，味道真不错。”

  林天纵好奇地凑过去，拿起一片萝卜放入口中细细品味。

  他眼睛顿时一亮，“这，这比镇上那些店铺做的都好吃多了。”

  “没想到那死丫头厨艺这么好。”李彩娥有些得意又带点后悔，“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林天纵抬头看着母亲，“妈，这可不是重点。重点是靠这个能挣钱！你看今天镇上人山人海的，她的那么多玻璃缸子少说也有二百斤吧？”

  “对啊！”李彩娥眼神闪动。

  “镇上腌菜两三毛一斤算起来……”林天纵开始用手指打算计，“这下可赚大了！几十块钱至少。”

  听到这数字，李彩娥心跳加速，忍不住拍了自己大腿一下：“还是你会算账啊！我怎么就眼皮浅了呢？光拿东西有什么用？”

  她突然灵机一动，“我们要学会做这个腌菜才行！自己挣钱才实在。”

  林天纵连忙附和：“对对对！弟弟最近都提起说，在厂里干活没什么心思了。现在政策鼓励个体经济发展，他正琢磨着自己弄点小生意呢。”

  他目光锐利，“我看这腌菜生意合适得很。”

  听着儿子满口生财之道的话语，李彩娥越听越来劲：“那我这就去找晓雪问问……”

  但被林天纵拉住：“妈，等等!  估计晓雪此刻还没从镇上回来，我们先吃午饭，饭后再去找她详谈。”

  “好咧。”想象着发现了一条挣钱之道，她乐得跟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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