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情况，支朵朵的母亲也不太懂。

林拓只能向洞天虚心求教。

从洞天的陈述里面，显而易见能听出它的偏向：“天生万事万物，没有一样是凭空捏造出来的，都是有因由的……”

“孽的确大多冷血，嗜杀，为了复仇不择手段，甚至屠尽一州、一国乃至数国的天怒人怨的事都做得出来。”

“但也得看，孽之一物，究竟源自何方？”

“什么叫孽？恶因，恶事，称作孽。不过孽最常被用的，还是在造孽这个词中，明白吗？”

“孽不是虚空诞生出来的，而是人造出来的，至少现今，多数是因人而生的……”

“什么？孽是人造出来的？”林拓吃了一惊。

“是啊。万事万物的意念，皆可以汇聚神通，最初的上古大巫，就是蛮族人意念汇聚而成的，他们，算是天地之间第一批孽吧……”

“神马？！上古大巫都是妖孽？”林拓再度吃了一惊，这一惊，比上一惊可惊的多了。

“不是妖孽，就是孽！妖孽妖孽，都是现今的人胡说八道的，他们知道什么叫妖孽？”

“前面说过，人的意念，蛮的意念，天生万物的意念，汇聚的多了，都能够化作神通，所以上古有巫，当世有神通者，还有各种妖兽……”

“但你可知道，天地生灵意念最强盛的一刻，是什么时候？”

“是什么时候？”

“就是它们死的时候！死的一瞬间，生命种种都会从眼前流过，不单人如此，万物皆如此。”

“原本弱小的意念，会在这一瞬间，强大几十几百倍乃至更多。”

“假如正常死亡，魂魄归天，很快就会被吸入轮回；死的越痛苦，承受的折磨越大，则这股意念就会越强盛！”

“强盛到了一定程度，便会化作孤魂野鬼，蒙昧了记忆，蒙昧了人性，却总会想方设法，为自己复仇，发泄死亡的怨恨。”

“假如更加痛苦一些，比化作孤魂野鬼还觉得不甘与无奈，这样的意念，就会渐渐聚集，达到一定程度，孵化出孽。”

“即便化作孤魂野鬼，也无法完成复仇的意念，会集中到孽的身上，由它们代为完成。”

“所以每个诞生的孽，皆残忍好杀，因为它们诞生出来，就是为了给凝聚出自己的成千上万甚至更多的屈死之魂，复仇的……”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此乃天地法则。孽，便是执行这法则最彻底的存在。”

“所以上古第一批巫孽诞生，掀起腥风血雨，杀的修真者节节败退……”

“所以每个孽出世，皆是血流成河，流血漂橹……”

听着洞天的解说，林拓一直在试图理解，只是还有些不懂。

作为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无神论者，这些因果、报应、天地法则之类的事，真心的难以接受。

一时半会理解不了。

不过至少有两件事他明白了……

第一、  孽是屈死的东西多了，生出来的；

第二、孽生出来，就是为了复仇的；

一明白这两点，再加上那些灵光蝴蝶幻化出的影像，那些影像身上分布的独特的花纹，林拓恍然大悟：“这里要生出来的，是一只相思蝶孽！”

相思蝶，夜里能够散发微微荧光的丛林蝴蝶。

一生只一个配偶，能够始终追逐配偶留下的气息，无论气息多么淡微，经过了多久的消散。

故而常常有人成对捉来，一只养着，另外一只磨成粉末……

将粉末洒到别人身上，则无论那人跑到哪里，离开多久，总能够用活着的那只追踪到。

活着的那只，毕生都生活在，追逐配偶残骸的半路上……

相思蝶乃甘州特产，这在甘州，就好像养鸽子报信、养猪吃肉、养牛耕田一般的普及。

据说利用这种法门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数千年前。

怪不得连天地都看不下去了，在两片两界山中，抚育了相思蝶孽。

怪不得这些蝴蝶，一旦碰触到人的身体，立刻会传达出那种粉身碎骨，痛入骨髓的凄厉，感情那都是它们活生生的经历啊！

醒悟到真相的一瞬间，林拓禁不住的唏嘘起来。

不过眼下，却不是唏嘘的时候，弄清楚了蝶孽的由来，弄清楚了它为什么来，对于解决问题，并没有丝毫帮助。

解决什么问题？蝶孽一出，两界山周势必血流成河，天翻地覆的问题吗？

不，不，虽然当时神志混沌，意念模糊，血屠郭连临走前的话，林拓听的可是清楚……

郭连出去，便要将两界山出现蝶孽的事散播出去。

这般一来，不等蝶孽出来，势必会有更高级的修真者赶来，将蝶孽收走，然后两界山彻底夷平！

到那个时候，没有了这片两界山为屏障，自己就将赤果果的暴露在血屠郭连面前，再无周旋的空间。

逃跑？

自己跑了，丹枫寨可跑不了。

两界山的意义，不单对自己，对丹枫寨同样重要。

正因为背倚着无论是锁魔岭高手，还是妖泸海高手，都难以深入的两界山，丹枫寨才能坐享中立，两不相帮。

进可攻，退可守，两边都不太愿意得罪。

假如没有了两界山，则丹枫寨，立刻从中立之地，变成四战之地，随时随地得应付来自两个方向的可能的偷袭，岌岌可危……

而且，就算逃跑，也未必跑得了。

闭关这两个月，林拓并不是一直在修炼的，不断的将洞天里的工业体系迁移出来，同时通过丹枫寨的渠道，在外面打听。

打听什么？打听一切与血屠郭连的消息，打听悦姐姐的姐姐的消息，打听究竟可能是怎么一回事呗。

所以他知道，郭连并不是一个人！

他有一群，一群如同苏欣一般的筑基期的——后宫。

没错，就是后宫！

无耻！遮奢！淫�6�1靡！……

坊间多推断，此人必是得了什么性命双俢的功法了。

苏欣不过是后宫其中的一个罢了。

也不知，她是被郭连迷惑的心智，还是以秘法完全控制。

总之，这些女子彻底分散包围了两界山，随时随地注视着林拓的动向。

也不知郭连用了什么法儿，让这些女人，同样能察觉到林拓镇压的连山云魂魄了，林拓试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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