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一重新倒了橙汁给秋野：“别理这俩叛逆期的，都不知想的什么，脑回路不一样。”

  她是丧尸，吃不了这些。不过为了不让她们失望，还是抿了抿橙汁，假装喝下。

  咦？入口是清新的果汁酸甜味。

  她可以喝？

  阿一瞧她小心翼翼，面露心疼：“喝吧，可以喝的，鲜榨出来的。”

  味蕾恢复正常，重新感受到了美滋滋的果味，秋野一双白目都亮了起来，没两口就喝光了。

  阿一心里不太好受，二妹从小就在外面，这是过了太多苦日子，喝个橙汁都能那么幸福，她真是心疼二妹啊。

  “我再要一杯！”秋野将空杯子举了起来，她太需要补充VC了！

  阿四看不惯她的行为，满脸瞧不起，小声讽刺：“土包子，没喝过鲜榨橙汁的土包子。”

  秋野耳力很好，即便阿四已经特地放轻声线，她还是听到了。

  那早已封存在心中的记忆，突然破土而出。

  好像是在初二时，她去参加同学生日派对的记忆。

  那场生日派对，谁是寿星，谁去了，发生了何事，其实早就忘了。

  这种不相关的事情很容易忘得一干二净，不是记忆力不好，是不需要记得。

  不好的往事，就该随风而去，她不允许它像植物根系一般扎在心里。

  阿四这句话，有人对她说过，就在那场生日派对上。

  她第一次参加超级豪华的生日派对，哪里遭得住派对上的美食诱惑。

  尤其喝了鲜榨橙汁后，她连倒了五杯，喝得打嗝。

  然后那人穿着一身白裙走来，她的身后跟着很多同学。

  她轻叱一声：“土包子，没喝过鲜榨橙汁的土包子。”

  她才不在意，这有什么，她确实没喝过鲜榨的橙汁，说了就说了，不妨碍她继续干饭、吃香喝辣。

  “阿四你说什么呢！小二在外面过得很苦的！”阿一生气了，她这会儿正心疼小二呢，不容许其他妹妹欺负她。

  “没事，她说得对，我确实没喝过。”秋野放下怀中的小六，坐到阿四身旁，故意逗她，“我猜你应该也没喝过，否则你刚才为什么要抢我的橙汁。”

  闻言，阿四脸颊涨得通红，可她无法反驳，确实，今天第一次喝鲜榨橙汁，姐姐以前买的都是超市里包装好的橙汁，她不太喜欢。

  “啊，看来我说对了。”秋野故作震惊，仿佛是不小心发现了对方的秘密。

  阿四气得将抱枕砸向秋野，气冲冲回了房间，甚至甩了门。

  叛逆期的小孩真是可怕。

  小五小跑至秋野旁边：“你不该惹阿四生气的，万一她玉玉了怎么办，就算你是二姐也不能这么做。”

  秋野摸着她脑袋狠狠搓了一把有点营养不良的毛躁妹妹头，“小五，那叫抑郁，不是玉玉。”

  放心，她的承压能力可强得很。

  阿一无奈摇头：“好了，别闹了。等会我去菜市，你今天回来都不提前说，家里没准备好菜。”

  “不用了，我随便吃就好。”

  “不！”四个声音同时响起，来自老三、小五、小六，以及在房间里的阿四。

  “孩子们馋了，借此机会吃顿好的呢，你可别拒绝惹众怒。”阿一起身，穿上外套，出门时仍是笑容满面。

  阿一走了，剩下秋野在这儿，跟她们几个白眼瞪黑眼的，气氛有些尴尬。

  小六跑到她面前，贴心道：“二姐，我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玩耍。”

  “好。”

  这么可爱的孩子谁能拒绝。

  秋野被小六拖出了木屋，她穿过没有路的花海，走了十分钟左右，看到了一条清澈的河流。

  “这就是你的秘密基地？”秋野不解，这里没有适合小孩子玩耍的东西。

  小六点点头，她松开秋野的大手，跑到河边。

  “别去，危险！”秋野大喊，紧跟了过去。

  小六蹲在河边的石头上，小脸天真无邪，无惧无畏，她指着河里道：“二姐，看。”

  秋野松了口气，弯下腰顺着她指尖方向望去，河岸边的水很浅，聚集着一大群小鱼儿。

  “你来秘密基地，就是为了看小鱼？”

  小六笑着摇头，接着耷拉下脸，嘴角都不快乐了。

  她抠着手指，小声解释：“如果有不开心的事，我就会来告诉小鱼，它们游走后，会顺便帮我把烦恼带走。这样我就不会玉玉啦！”

  “那叫抑郁。你个小屁孩有什么不开心的。”

  “二姐你也是小孩子长大的，难道你以前没有不开心吗？”小六一脸狐疑。

  秋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起身望向一望无际的天空，“回去吧。”

  小六望着仰头45度角满脸忧愁的二姐，大人的烦恼似乎也挺多的。

  她才踏出一步，正好踩在了石头上的青苔，脚下一滑，往后摔倒：“啊！”

  秋野就在小六身边，可事情发生时，无形中好像有什么禁锢着她的行动，等到束缚放开时，小六已跌落河里，不见了踪影。

  不可能！河边这么浅，只到小孩大腿处的水深，怎么可能摔这一下，人都不见了！

  秋野踩进水里，慌张寻找，“小六！小六！”

  河面很平静，四周也很安静，这使得秋野的叫喊声音异常突兀。

  她越走越深，彻底进入河水里，开始漫无目的地下潜找小六。

  游了一分多钟，窒息感传来，她冲出河面换气再次潜入。

  这时候她根本没怀疑为何自己需要呼吸，明明是丧尸。

  越深的地方，越黑，能见度太低，丧尸的夜视能力也失去了作用，她只能慢慢摸索。

  上下几个回合后，她摸到了一只小脚，用力一拉，凭着触觉确定是小六。

  都快提到喉咙的心脏终于能稍稍放下。

  秋野拖着她往上游，迅速逃离河中央。

  将小六放在河滩上，开始了紧急抢救人工呼吸。

  一分钟后，小六咳出了水，她睁眼看到秋野，哇地哭了出来。

  秋野抱着她轻声安慰：“不怕不怕，二姐在。”

  小六埋在秋野怀中，抽泣了好几分钟，终于停下，她突然抬头看向秋野，眼睛红彤彤像只小兔子。

  “二姐，我的小娃娃掉在河里了，你能帮我拿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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