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她不可能是会自杀的类型啊！

  五条悟简直不敢相信，他不知道游诗在说什么！

  而且这家伙是个现充，怎么可能知道fate这么清楚的剧情！怎么可能有能力搞出来这个特异点！

  这个特异点存在的时间，和游诗第一次穿越的时间完全对不上啊！

  五条悟担忧，"你是不是生病了？我带你回去睡一觉？"

  游诗摇摇头，难得她如此低落。

  "五条a梦也应该知道吧，除了这个世界还有其他世界，除了自己在其他世界里也有其他的五条悟。"

  "我又怎么可能只有一个我呢？"

  五条悟愣在原地，聪明的大脑第一次不想理解游诗的话。

  游诗扯出难看的笑。

  "这可能是，没有来到你们世界，被迫成为卫宫士郎的我啊……"

  不知道任何剧情，不认识任何人，没有任何魔术基础。

  被迫参加圣杯战争，经历了放弃参战就会被Berserker腰斩被伊莉雅做成人偶，斩首被caster做成投影宝具，被分尸，被穿刺，被溶解，被背叛……

  想回去，千方百计地试图回去。

  厮杀，记不得多少次的厮杀。

  直到已经忘记自己的模样，忘记自己是谁。

  只有想离开的执念，像永不消亡的死灵徘徊在世间。

  忽略不断动摇的特异点，游诗："这些，果然都是只有我才会打出的结局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贯彻天地！

  【死】

  【死】

  只言片语，恐怕经过无数次死亡连意识都已残破。

  脑浆在沸腾，丧失了身体的链接，丧失了五感，却能听见声音。

  浓稠的黑暗，眼前只有暗。

  脑浆被人翻动。

  【死】

  【死】

  【死】

  头晕脑胀的呢喃源源不断。

  游诗："嗯，会让它们死的。"

  呢喃突然中断，一片死寂。

  过了好久。

  ……

  【没，用。】

  游诗："不是杀这些影像，我们去杀罪魁祸首。"

  又是长长的沉默，沉默近一世纪。

  眼睛终于恢复视觉。

  她看见了红发少年，卫宫士郎。

  ——

  "什么啊，居然真的有笨蛋会来这里。"

  嘲笑，毫不掩饰的嘲笑！

  游诗不爽皱眉，"你谁？我怎么可能这么讨厌！"

  少年嗤笑，"说笨还真是笨的可以，你真以为经历这些轮回我还能记得自己是谁？"

  "跟你自以为是认为自己是自己不同，我只不过憎恨一切而已。"

  "之前叫什么，长什么样都无所谓，反正也记不清。"

  在游诗惊愕的目光里，少年扯出讥讽笑意。

  "你心疼的另一个家伙早就被卫宫士郎吞得一干二净了，傻子。"

  ——

  外界，特异点动摇逐渐停止，但却开始从最远的边缘慢慢崩溃，有可怕的气息从裂缝里露出。

  五条悟守在游诗身边，她陷入了无法被叫醒的昏迷。

  那股可怕恶心的气息越来越强烈，腐臭、憎恨、嫉妒……咒术师简直清楚熟悉得不行。

  原来如此，难怪这个特异点无法被强行突破。

  面对这种紧急状况，他还能冷静感叹。

  有这种东西作为能源，就算被毁灭无数遍也能瞬间恢复吧？

  "唉——"

  无声叹息，银发咒灵守在人体周边，没有丝毫举动。

  "我当然知道还有其他的五条悟。"

  "但就跟你当初坚定认定虎杖悠仁只是虎杖悠仁一样，世界上也就只有一个五条悟被你气疯，被你称作五条a梦，被你搞成咒灵。"

  他的表情平静而沉稳，那种气息已经越来越近。

  "就算是同样性格，名字相同的自己，那也只是另一个陌生人。”

  “人生是独一无二的，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这种道理，不知道你能不能勘破呢……"

  特异点碎裂！！！

  光辉的圆月黯淡，黯淡至无光，直到化身血月。

  "咕噜。"

  "咕噜。"

  水泡涌动又破裂，血月像一只眼，浓稠的黑泥夹杂着人世间无数负面情绪从眼中缓缓流出，流至特异点的土地，所到之处被黑泥覆盖、腐蚀。

  此乃"此世之恶"（A?ra  Mainiiu）。

  ——

  游诗："……被吞得一干二净，是什么意思？"

  "卫宫士郎"的笑意渐平，面无表情。

  "装傻是最没有意义的举动。"

  少年毫不掩饰他的恶意，"承认吧，你没有想象中的坚定。"

  "在无数次的死亡中崩溃，化身最贪婪最愤怒的恶灵。"

  "没有任何的特殊，远大的抱负？没有。”

  “永不服输的斗志？没有。”

  “聪明的头脑？也没有。”

  讥笑传入耳中，“只不过是最普通最平凡的人类，被天赐奇迹选中罢了。"

  黑暗无处不在。

  耳边是无数叽叽喳喳的嘲笑。

  捂住耳朵也没用，挑破耳膜也没用，嘲笑会像最尖锐的针刺入脑中。

  游诗声音低落，"我确实并不是最特殊的存在。"

  【对呢】

  【对呢】

  【你如蚂蚁般平庸，似尘埃般无能。】

  "我们是同一个人。"

  少年带着甜美糜烂散发出毒性的诱惑。

  "跟我融为一体成为影响世界的存在，让我降生吧。"

  【让我降生吧让我降生吧让我降生吧让我降生吧让我降生吧……】

  ……

  "嘭——！！！"一击铁拳狠狠捶上"卫宫士郎"的脸！

  那个少年被瞬间打蒙，紧接着又是连续不断毫无章法，却饱含愤怒的拳头！

  "你说的对，我确实是最贪婪最愤怒的恶灵。"

  "嘭——！嘭——！"

  拳拳到肉！那双眼中哪里有什么消沉什么自卑，全是怒火的烈焰在燃烧！

  游诗："不知道你怎么搞来我的性格，也不知道你为何会选择卫宫士郎的样子。"

  她死死掐住少年的脖颈，蔑视的怒火填满此世之恶的整个身躯。

  "最无能的家伙，是、你、啊！"

  "你用着别人的人格，用着别人的样貌，有什么资格评判我！？"

  此世之恶本身即是虚无，被掐住脖颈对它的行为完全不会有任何影响。

  但它被掐着脖颈，就好像真正的人类经历窒息。

  "哼。"

  它听见自己不屑，"那些人和我融为一体，就是我本人，谈何用别人的东西？"

  游诗："那我也就是我自己！"

  "自己的人生有没有意义，有没有存在的价值，蠢还是聪明，老子自己才说的算。”

  拳头又一次气到高高举起。

  "关你屁事！！！"

  狠狠砸在那张熟悉的脸上！

  ——

  刺眼。

  好刺眼，要刺瞎了。

  银光闪闪，格外炫目，炫目得让人难受。

  眼神终于聚焦，隐约看清了眼前。

  有银丝在晃动，好像银子，很有钱的样子？

  手抬起，想抓到有钱的银子。

  "不赖嘛，居然真的能突破此世之恶的精神侵蚀。"

  银子居然在说话？

  "嗯嗯，作为能逼疯我和两面宿傩的存在，如果连这点都承受不住确实说不过去呢。"

  啊！好闪！太闪了！

  该不会这一大块都是银子吧？可恶好想抱回去卖掉暴富……

  眼皮被温热的东西包裹住，思维又一次陷入宁静。

  "不过也不能这么说，你很喜欢别人夸奖对吧？"

  这个银子的声音真好听，好催眠。

  "做得漂亮，很厉害哦……"

  彻底陷入了香甜的黑暗中。

  ……

  五条悟收回捂住人眼睛的手，他终于有所动作。

  男人起身，两人的周围早就已经布满黑泥。

  整个世界都已经是此世之恶，仅有脚下没被侵蚀。

  "即使是无下限，覆盖范围也只能这样了吗？"

  算是某种赞叹吧，毕竟这可是整个世界整个人类的全部恶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糅杂着无数种不同声音的惨叫再次响起。

  "嘘——"

  银发男人勾起微笑，竖着手指嘘声，"别吵，孩子好不容易才哄睡了。"

  "作为不合格的大人，总还是要做点大人应该做的事。"

  此世全部的恶意，不管是看起来还是闻起来，都格外可口。

  "就像咒灵，还是要做点咒灵的事呢……"

  五条悟早就无意间说过，为了成为英灵他转化成了咒灵。

  而咒灵，最喜欢负面的情绪。

  "纯白的龙被染黑，唔，听起来真刺激。"

  一声龙啸，银龙盘踞在黑暗之中！如深渊里唯一的光源。

  幽幽的光亮伴随尾部蜷起的人影，黑泥像烧开的水不断沸腾，而人影却只在经历安稳的宁静。

  "领域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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