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二楼八个包房内的人走的时候脸上虽然都有些醉意，但是愣是没有一个喝大的，走起路来也是稳稳当当的。

楼上包房内桌上的菜上了一茬又一茬，也留下了许多剩菜。

“打包吧，让干活的服务员分了，也别浪费了”。阎解成先是嘱咐几名正在包间里收拾餐盘以及扫地的服务员说道。

随后才走到了一间早已收拾干净的包房内。

“主任，我跟于莉商量了一下，这个规模实在是太大了，我们这便宜占大了，要不.....我们还是拿工资吧”。

阎解成有些拘谨的搓着手对着脸色微红吃着果盘的冯斌别扭了一会才缓缓说出了刚才与自家媳妇儿商量出的结果。

今天来的领导有一个算一个，那都是跺跺脚，阎家都得大地震的主，经过两人百忙之中抽空商讨了一下，

还是觉得自个儿那一万多块钱的投资跟这些领导能够亲自上门以及门庭若市的人流量相比，那简直就是太不要脸了。

饭得一口一口吃，能吃饱肚子就行了，于莉当场就下定了决心在减掉一成的股份，甚至拿工资都行。

“有你们忙的，两成安心拿着吧”。

“将来认认脸，能来这里吃饭的，基本都不差这点事儿，但是你得让人在这吃饭吃得有面子”。冯斌用牙签扎起一块西瓜放进嘴里吃着一边摆手说道。

“是，那，那谢谢主任，我们一定好好管理这家餐馆，您的教诲我们都记在心里”。对于许大茂先前转告的话，

他跟于莉也是记得清清楚楚，不要动不动就要免单，能来这里吃饭的人没一个差钱的，更不可能为了蹭顿饭特意跑过来。

可以在菜量上做出调整以及菜品方面多下功夫，果盘要随时备着，只要端菜的时候发现果盘上哪样水果吃得比较多，那就得立马送一份全新的上去。

让体贴细微，让张罗过来吃饭的领导脸上有面子。

“嗯，回头给我留个包间，晚上我家里人过来吃饭，菜品方面就按川菜上，其余的到时候再看吧”。冯斌拿起一旁的纸巾擦了擦手就起身准备离开。

“是，我马上就去后厨让人准备，主任您慢走”。一路陪同冯斌下了楼，阎解成看着远去的小汽车才卸下了身上的紧绷感。

“咋样？咱工资多少？”。

“还是两成股，主任说让咱安心拿着，将来好好干”。走到柜台处，于莉先是将中午的收入算完之后才开口问道。

阎解成无奈的耸了耸肩摇头说道。

“那行吧，那我接着计账了，你赶紧去歇会吧，你也喝了不少酒了，说不定下午二楼还得来不少领导呢，到时候你还得接着喝”。

于莉看着一脸醉意的阎解成也是直接伸手将他推出了柜台，眼含笑意的催促道。

“成，那明个儿给我买张行军床呗，放柜台，回头中午忙完以后我就在包间里摆上睡觉”。阎解成搓着下巴思考了一下开口说道。

“行，那下午让解旷抽空去买回来，也省得你来回跑累得慌”。于莉眼睛一亮就从兜里掏出了钱交给了正在一旁拖地的阎解旷。

阎家兄弟两人一个回家睡午觉，一个就往某个售卖行军床的市场骑着自行车而去。

于莉趴在柜台上昏昏欲睡的打着盹，正在迷迷糊糊的的时候就被一道声音吵醒了，睁开眼睛瞧见走进餐馆的来人时，眉头也是挤成了一个川字。

“姐......”。原本自认是“貌美如花”的于海棠此时头发黑白参杂，两只手掌也是布满了褶皱，脸上更是粗糙不已的站在柜台前，低着头轻声喊道。

她从劳改农场出来以后一直都居住在从街道租的一间不足十平方的小柴房内，一没工作，二没收入。

每天只能靠着在周围找点零工以及回到父母家里哀求接济生活，从前些天得知亲姐开了餐馆，她也动起了小心思。

想要进来谋一份工作，最好还能将曾经的姐妹情谊在每天见面的过程中重新积累起来，从而达到过上原本衣食无忧的生活。

“于海棠.....你给我出去！”。整张脸显得格外严厉，于莉指着门口沉声喊道。

这一叫喊也是让一旁趴在桌子上睡着午觉的几个服务员惊醒，见到老板娘对着一个年纪颇大的大妈驱赶，也是立马凑了过去准备要将人赶出去。

“姐，我以前还小，我傻，我是被人骗了，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现在真过不下去了，我只是想找个工作，你给我机会，干啥都行，我啥都能干”。于海棠被围在中间面对众人那一张又一张的冷漠脸庞也是泣不成声的对于莉哭喊道。

“你当年想要我跟解成一家的命，想要我们的命给你当垫脚石！！！”。

“那天你是怎么说的？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你说，你于海棠对我们势不两立，要跟我断绝关系！话是你自己从嘴里蹦出来的！”。

“你还是个人吗？你就是个畜生，亏我从小到大什么都让着你，什么都顺着你，结果呢？你为了.......我见着你就觉得恶心，滚，我不想见到你！”。

“你回家求爸妈接济，我不管，那是爸妈可怜你，但是你别求到我头上！”。于莉似乎是想起了66年在阎家大门口的那一幕，

当时于海棠带着昂首挺胸的那副丑陋的嘴脸让她久久不能忘怀，甚至在事情发生的那段时间她还经常做着噩梦。

梦见对方带着一大批人冲进阎家对着她就是劈头盖脸的羞辱谩骂。

“姐，姐，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们是亲姐妹，你，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我活不下去了”。

“姐，你对我最好的，你再原谅我一次，我发誓，我以后一定听话，一定不会在惹你生气了”。于海棠看着光鲜亮丽的亲姐以及餐馆.....甚至可以称为酒楼内的装修，

以及刚才她就在门外看着那大批大批涌入的人群，她实在不愿意放弃这份能够让她将来衣食无忧的亲情。

“把她赶出去，她要是再敢进来或者是捣乱，只要影响到我们的生意，小陈，你立马就去报公安”。

“找林所长，跟他说有个劳改犯来我们这里死乞白赖的纠缠我”。

“于海棠，你但凡敢在来我家餐馆一次，我就敢把你再送进去！”。于莉扭过头抱着手语气决绝的说道。

“滚吧你，再来一回就让你没好果子吃！”。

“识趣点自个儿滚蛋，不然我们拿扫帚把揍你一顿也是白揍”。几个女服务员将于海棠架出了餐馆门口，紧接着也是撸起袖子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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