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福就这么瑟瑟发抖的站在身后，直到刘海忠累得浑身大汗的停下了手中动作以后，他还没反应过来。

  “赶紧进屋，别给自己找不自在，回头他要找由头骂你一顿，你也白挨”，刘光天眼疾手快的将刘光福拉了进屋，没好气的说道。

  “......知道了”，刘光福额头上有些汗水流下，刚才那一幕看得他有一种极强的代入感，浑身绷得紧紧的，仿佛挨打的人是他而不是二大妈。

  刘海忠拿着一旁的干净毛巾擦了擦脸上以及脖子上的汗水，大口大口喝着茶缸里温度已经冷却的茶水，喝完之后放下茶缸径直的走回了屋内，留下了满地的狼藉以及蜷缩在角落里满脸惊恐的二大妈。

  感受着手臂上的疼痛，二大妈抹着眼泪靠在墙角处哭了一会才缓缓的站起身，用那双布满皮带印记的手掌开始颤颤巍巍的收拾起了凌乱的屋子。

  ......

  翌日，轧钢厂保卫处内。

  冯斌叼着烟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大雪，满脸生无可恋的盘着手上的打火机。

  “无聊啊，这大冬天啥事都没有，除了写报告批文件以外一点娱乐项目都没有”，

  “处长，要不，咱找个暗门子抄一回？眼线那边有消息，说是最近有人在什刹海附近一个胡同那开了个暗门子”。

  刘勇嬉皮笑脸的坐在一旁开口说道。

  “我就不去了，没劲，你带人抄了吧，记着审清楚，我这副处长干不了两年了，回头你也得往上提提，多攒点功回头我也好在会上给你说两句”。

  冯斌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回道。

  “好嘞，那我找老王一块去，哦对了，处长，您可别忘了，大后天冶金局要来视察，回头您得去开个会”，刘勇从后腰处的裤兜里掏出了一本本子拿给了冯斌，

  “记着呢，老李家里可算是发力了，这回陈爱军的代理厂长美梦也算是破碎了”。

  自从李怀德跟杨书记两人在饭局上达成了协议之后，李怀德身后的老丈人发了力，又付出了一些代价，得到了工业部某位领导的支持总算是转正了。

  “太无聊了，找老李唠唠嗑，顺便给他送点礼吧，总不能当个貔貅光进不出啊”，冯斌站起身披上了大衣，从一旁的箱子里翻找出了一条提前藏进去的特供烟以及一箱酒带着刘勇走出了办公室。

  “冯处长，您这是来找领导啊？领导刚好在念叨着要过去找您聊聊天呢，刘队长好啊”，刚走到后勤楼楼下，王河北提着一个公文包就跑了过来，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王主任好”，

  “王主任这是准备出去？”，冯斌停下脚步接过了香烟，刘勇则是因为抱着箱子双手不便，王河北心领神会的将烟直接塞进了对方嘴里。

  “是啊，肉联厂的徐副主任今个儿有空，我这不得过去联络联络感情嘛，哎哟，这使不得，使不得啊，冯处长”，

  王河北说着说着，瞧见冯斌打开箱子掏出了两瓶酒递了过来，急忙摆手想要拒绝。

  “拿着吧，别客气，这也是送给后勤的，你这是办公事，老李哪能跟你计较这？”，冯斌将酒直接塞进了对方怀里，摆了摆手就带着刘勇迈开步子往楼上走去。

  “那谢谢冯处长跟刘队长了，回头我请客，咱一块聚聚”，

  “这两瓶酒拿过去，起码涨脸面了，老徐啊老徐，我可不藏私，回头你可别卡我品质啊”，王河北颠了颠手中的两瓶酒随后塞进了公文包里，哼着小调就往停车棚走去。

  咚咚咚。

  “老李，忙着呢？”。

  “李厂长好”。

  冯斌敲响房门，笑盈盈的走了进去对着坐在办公椅上正在批着文件的李怀德笑道。

  “哟，兄弟来啦？刘队长？来来来，坐着聊，我这刚想着批完这些文件就过去蹭蹭兄弟的烟呢”，李怀德抬起头瞧见两人，顿时喜笑颜开的站起身，拿着两个崭新的茶杯冲泡着热茶，招呼着两个人。

  冯斌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中间，掏出烟盒往嘴里叼了一根，随后将整包烟扔向李怀德。

  刘勇丝滑的掏出打火机替两人点燃之后，拿着一把椅子坐在了一旁开始梦游。

  “兄弟这是大摇大摆的送礼来了啊？回头老杨那头不得吃醋啊？”，李怀德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心里对冯斌的这个举动更是满心的感激。

  作为保卫处下一任处长，冯斌在轧钢厂的走动以及行踪基本会在第一时间传进杨书记的耳中，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犯不上吧？老李，他吃哪门子醋啊？他当书记那会跟保卫处的间隙可没消除呢，再说了，我现在是副处长，上头还有处长顶着”。

  “你可别给我传闲话啊，不然回头哥们还真不来找你唠嗑了”，冯斌被李怀德那句吃醋，弄得是哭笑不得。

  “哈哈哈，这不是跟兄弟学的吗？这说着说着就顺嘴了”。

  “老哥指定不能让兄弟难做，咱聊一会，待会我给老杨打个电话，中午我请客一块吃个饭”。李怀德拍了拍冯斌的大腿，挑了挑眉一副“兄弟，放心，老哥懂的”样子。

  “一条烟，一箱酒，刚在楼下遇到王主任要去跟肉联厂的徐副主任吃饭，我顺手给他拿两瓶”，冯斌指着刘勇脚下的箱子说道。

  “那老哥谢谢兄弟了，这份礼正是时候，这年底啊应酬多，我老丈人那这酒也不多，我还犯愁上哪淘换一些呢”。

  李怀德眼睛一亮，当场拆掉了那条烟扔了一包给满脸笑容的刘勇，随后坐回了沙发翘着腿跟冯斌闲聊道。

  “报告给你赶出来了，等冶金局来的当天，我在抽人手出来做个抽查工作”，冯斌招了招手，刘勇见状从箱子里拿出了年后的民兵训练名额安排以及报告。

  上面大多数都给后勤部的一些干事以及对接物资单位的人员分配到了医务兵的连队中。

  “哎哟，这可是真让兄弟费心了，这两份礼啊，老哥心里是暖洋洋的啊，老杨那头？兄弟不会难做吧？”，李怀德看着手中的名单跟报告，亲切的搂着冯斌的肩膀笑道。

  他心里可是清楚，去年冯斌安排民兵训练的时候，趴在办公桌前那生无可恋的样子，如今对方能提前把这些名额提前定下，

  也算是将他这个朋友记在了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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