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莎莎走进西餐厅的旋转门，侍者带她来到靠窗的位置。

  高玲的对面坐着一男一女，看到谭莎莎来，挥手示意。

  蒋萍与陈极同时回头，谭莎莎讶异。

  “莎莎，又见面了。”陈极温柔地说道。

  谭莎莎：“陈教授？”

  高玲：“你们认识？”

  “莎莎翻译了我的论文，她非常专业，我们合作得很愉快。”陈极对高玲解释道。

  谭莎莎不好意思：“陈教授谬赞了。”

  陈极绅士地给谭莎莎拉开座位。

  蒋萍笑了：“看来莎莎和我家这孩子还真有缘。”

  谭莎莎局促，尴尬地端起水杯喝。

  高玲示意侍者上菜。高玲与蒋萍互相使了个眼色。

  “莎莎啊，听你妈妈说你平时喜欢喝茶，我家陈极也喜欢，我知道几家不错的茶馆，以后你们可以约下午茶。”蒋萍热情地发出邀请。

  “是嘛？我们莎莎随她外公，对茶道还挺有研究的。”高玲赶紧附和。

  “没想到我们又多了一个共同点。”陈极温柔地回答。

  高玲好奇：“噢？还有一个是什么？”

  陈极浅笑：“都不爱喝酒。”

  两个长辈哈哈笑了起来，看着两个年轻人，越看越满意。

  高玲在桌下踢了谭莎莎一脚。谭莎莎应付地笑了笑。谭莎莎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飘向毫无动静的手机。

  “对了，我朋友给了两张歌剧票，正好是今晚，你们年轻人去看吧。”蒋萍从包里掏出两张票。

  陈极期待地看向莎莎：“莎莎，你有时间吗？”

  高玲又在桌下踢了踢莎莎，莎莎没有反应。

  “我们莎莎肯定有时间，是吧。啊？”说罢，高玲替谭莎莎接下了门票，放在莎莎的手包里，并用眼神警告她。

  谭莎莎求助地看向高玲，高玲视若无睹。谭莎莎看向对面殷勤的二人，双手在膝盖上擦了擦手汗，鼓足勇气。

  “实在抱歉，我今晚跟……男朋友有约了。”谭莎莎说出真相。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座众人傻眼，面面相觑。

  陈极失望，但很快圆场：“没关系，那这两张票就送给你和男朋友吧，没关系。”

  高玲脸色难看极了：“那我替我们莎莎谢谢你了，今天这家西餐馆还挺好的。”

  *

  送别了陈极和蒋萍，高玲转头对谭莎莎没好气地说：“陈极有什么不好？年纪轻轻就是医学教授了。你非得撒谎说自己有男朋友？搞得气氛多尴尬？”

  谭莎莎委屈：“妈咪，我没有撒谎。”

  高玲：“行啊，那你说，你男朋友姓什么叫什么？做什么工作？年薪多少？父母在哪里高就？”

  谭莎莎无措地站着。正说着，高教授打来电话。

  “爸，我跟莎莎在外面呢。行，我马上回来……”高玲指了指谭莎莎的额头，“你好好想想吧。”高玲离开，谭莎莎如释重负。

  谭莎莎手机响，是魏天电话。

  魏天问道：“餐厅的预订短信收到了吗？”

  谭莎莎赶紧翻了一下短消息，看到杰瑞餐厅的预订短信，很惊喜：“这家法餐厅很难约的，你什么时候定的呀？”

  魏天笑：“半个月前。莎莎，生日快乐。”

  “你……你故意的？”谭莎莎感动。

  “你们女生不都喜欢惊喜嘛。”魏天回答。

  “那晚上见？”

  “晚上见。”

  谭莎莎回到办公室，一边工作，一边时不时看手表，整个人神采奕奕。

  *

  杰瑞餐厅内，坐着几桌客人，靠近吧台的地方，大提琴手正在拉名曲《奎杰林之泪》。

  谭莎莎喝着面前的气泡水，时不时拿手机前置摄像头看自己的妆容。服务员再一次给她添加气泡水时，谭莎莎忍不住拿出手机给魏天发信息：“天哥，我坐在靠窗的圆桌这里哦，你快到了吗？”

  魏天一直没有回复。

  谭莎莎已经把餐单翻了无数遍，忍不住打电话过去，无人接听。旁边一桌的顾客已经买单离开了。莎莎看了下手表，将近九点。她拨打电话给程耀。

  “程耀，我是莎莎。天哥下了飞机有来过公司吗？”谭莎莎委婉地问道。

  “没啊，你找他啊？”

  “没事没事，我先挂了。”谭莎莎挂断电话，又不厌其烦的拨打着魏天的手机，越发忧心。

  “你好女士，请问需要点单吗？”服务员走过来。

  “再等一下，我男朋友快到了。”谭莎莎温柔地回答。

  服务员点头离开。

  一桌又一桌的客人离开，原本热闹的餐厅渐渐安静下来。

  谭莎莎看着窗外，一辆出租车停下，她激动的探看。下车的是一位中年妇女，谭莎莎失落。

  打烊时间到了，谭莎莎走出餐厅，餐厅的灯一盏盏熄灭。

  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车。“去海天公寓。”谭莎莎对司机说。

  *

  海天公寓，谭莎莎在大门口按着1201的门铃，始终无人应答。

  保安走来，问她找谁？

  “1201的魏天回来了吗？”谭莎莎问道。

  “今天没看见到过魏先生，你有事打他电话吧。”保安回答。

  谭莎莎焦虑极了，不安地握着手机。

  突然，手机来电，是魏天，谭莎莎秒接。

  “喂，天哥，你在哪儿？怎么不接电话？你出什么事儿了？”谭莎莎急切地问道。

  魏天声音略显疲惫：“我在厦海附属一院，没什么事，就……”

  “我马上来。”谭莎莎挂断电话，匆匆离开。

  *

  谭莎莎冲到医院，整个人焦虑又慌张，在看到魏天毫发无损地与人交谈时，她整个人瞬间松弛了下来，缓步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魏天问。“你怎么在医院？”谭莎莎与他异口同声。

  一旁的人疑惑地看着二人。

  魏天引荐：“这是我老战友张辉，这是他太太。”魏天又转向谭莎莎，“这是我女朋友谭莎莎。”

  两人冲谭莎莎颔首，神情疲惫。

  谭莎莎：“怎么回事？”

  “张辉的母亲要做心脏手术，从外省赶过来的。”魏天解释道。

  张辉歉意：“今天要不是魏天，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兄弟就别说这种话。老人手术刚结束，估计要明天才能进去探望，你放心，已经给护士留我的联系方式了，有事儿医院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我的。我给你们安排酒店。走吧。”魏天给战友夫妻俩安排得妥妥当当。

  张辉妻子：“不用不用，我们自己定就行了。”

  魏天拎着角落里的行李：“嫂子别跟我客气了。”

  几人走向电梯。

  谭莎莎一言不发地跟在他们身后。

  *

  酒店前台，工作人员将房卡递给魏天，魏天将房卡给了张辉和他夫人。

  “别多想，今晚你们就好好睡一觉。”魏天安慰道。

  张辉疲倦地点点头，夫人拖着行李走进电梯。魏天与谭莎莎挥手道别。

  魏天牵住谭莎莎的手：“送你回去。”

  谭莎莎挣脱开，冷冷地看着他：“今天你一下飞机就陪他们去医院了？”

  魏天点点头。

  “你忙到连看一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谭莎莎质问。

  魏天愣了愣，赶紧道歉：“对不起我……”

  “那想必，你也不记得今天是我生日，跟我约在了餐厅？”谭莎莎语气越发生硬冷淡。

  魏天再度要拉手，谭莎莎甩开，后退几步。

  魏天手机铃响，护士在那头问道：“是陈阿芬老人的家属吗？请来一趟医院。”

  魏天：好，我马上来。

  谭莎莎头也不回地走了。

  魏天看着她的背影，终究没有追上去。

  *

  华声茶水间，谭莎莎在煮咖啡，魏天进门，并关上了门。

  “莎莎，我可以解释。”魏天靠近她。

  “你要的文件我已经发到邮箱了。”谭莎莎语气公事公办。

  “昨晚是我不好，我……”

  “魏经理，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魏天拿起一旁的小奶锅，塞到谭莎莎手里：“你拿这个打，解气。”

  谭莎莎看着手里的“武器”，只觉得更加胸闷了。谭莎莎猛地松开手。

  “只要你能原谅我，怎么打都行。”魏天真诚地望着谭莎莎。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谭莎莎说着便有了哭腔，“你不要这样！”

  “那你告诉我，怎么做才能不生气？”魏天问。

  谭莎莎红着眼眶，转身离开。

  魏天懊恼又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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