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译办公室，众人都在办公。林西突然冲进来找陈雯，王强告知她陈雯出去办事了。林西给陈雯打电话，陈雯没接。

  肖一成走出来找她：“这几家境外私募的翻译稿我都看过了，我觉得这没关系吧。”

  林西提醒道：“劳伦斯的不能发，其他你发我没意见。”说罢，林西再次拨打陈雯电话。

  *

  工地上，环境很嘈杂，陈雯头戴安全帽，肩上一个大包，怀里抱着一摞图纸，正跟在设计师后面，走在碎石地面上。等她停下来的时候才感觉到手机震动，陈雯一惊，脚步一歪，鞋面在碎石上擦过。

  陈雯懊恼惊呼。崭新的白色运动鞋面上，几道黑黢黢的痕迹特别明显。震动持续，陈雯气呼呼地拿出一看，顿时泄气。

  陈雯：“喂，西姐，不好意思，工地太吵了，我刚才没听见。”

  林西：“……给私募的翻译稿你都校对过了？”

  陈雯：“我核对了两遍，应该不会有错。”

  林西：“那为什么华尔街的阿尔法基金的只有英语版本？”

  陈雯：“啊？”

  不远处的设计师用英文高声催促她，电梯来了，快上去。

  “西、西姐客户喊我了，我晚点给你电话。”陈雯慌张地把手机往包里一塞，结果没对准位置，手机摔在了地上。陈雯惊呼，赶紧查看，屏幕碎裂。

  设计师再次催促，陈雯来不及细看，一把抓起手机。喊道“Coming!（来了！）”

  *

  肖一成拿着文件左看右看，忍不住问林西：“……只有英文版有什么问题吗？”

  林西：“我问你，阿法尔基因的老大劳伦斯的全名是什么？”

  肖一成：“米歇尔劳伦斯！”

  林西一语道破：“米歇尔，Michel，这词来源法国，是法国人的常用名。而且我给到陈雯的资料里有写清楚劳伦斯是美法双国籍，14岁前和奶奶住在尼斯！在这种前提下，如果我们能够多备一份法语的翻译版本，对语译融资有加分项的，印象分。”

  肖一成赞叹的表情：“功夫做得够深的，可你没跟陈雯说吧？”

  林西：”工作要学会举一反三，融会贯通。她都入职半年了，还带着学生思维，老板交给你一个100分的工作，她给我完成到八九十分，还觉得很满足很满意了，这怎么行？要想成为一个优秀的员工，那不应该是老板交给你100分的任务，你要做到120分才算可以吗？”

  肖一成：“西西，你是我在华声见过要求最高的总监。”

  林西：“你太小看华声了。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华声乃至大公司招聘要对学历有这么高要求，后来我发现的确是优秀的人在哪里都会用最高标准要求自己。优秀是一种习惯，陈雯以前没养成，可要在公司呆下去她必须要学会！”

  *

  路灯下，谭莎莎正拎着包来回踱步。片刻后，她看了看手表，抬头四处张望，看见魏天快步向她走来。

  谭莎莎：“怎么这么晚？”

  魏天：“有点事耽搁了。”

  谭莎莎伸出手：“那我们赶紧走吧。”

  两人牵着手在路上走着，谭莎莎嘴角始终上扬，挂着笑意。

  魏天：“所以，我们到底是去哪里？”

  谭莎莎：“猜猜看。”

  魏天：“给点提示吗？”

  谭莎莎：“国粹。”

  魏天天马行空地猜测：“打麻将？听戏？京剧还是昆剧？”

  谭莎莎神秘一笑，不再多言。

  *

  古色古香的茶馆，播放着悠扬的古琴曲，四周摆放着古典屏风和团扇，无不彰显着古韵气息。魏天面无表情地坐着，一旁的谭莎莎显得很雀跃地看着对坐——

  古风打扮的茶艺师拿出一盒茶叶，挖出一勺放在盖碗里，注入热水，摇晃数秒后，将水倒掉，然后把盖碗递到二人面前。

  茶艺师介绍道：“这就是茶中状元大红袍，既有绿茶的清香，又有红茶的浓郁，请二位感受一下。”

  谭莎莎深深闻了一口，脸上流露出沉醉的表情。

  魏天如法炮制，闻了，皱眉，再闻一下，他不解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盖碗，又看了看谭莎莎陶醉的表情，不禁有些自我怀疑。

  *

  魏天和谭莎莎走出茶馆，魏天调侃道：“我以前一直很好奇，这种又贵又难喝的茶馆，到底靠什么支撑下去的。原来啊，就因为有你这种小韭菜。”

  谭莎莎不好意思。

  魏天：“走吧，带你去撸串。”

  谭莎莎迟疑不动，魏天问她怎么了，谭莎莎回答味道太大了。

  魏天把手搭在谭莎莎身上：“回去洗衣服不就成了？”

  谭莎莎虽然还有些不情不愿，但看到魏天期待的目光，还是笑着点头。

  谭莎莎：好，走吧。

  *

  当天夜里，冲水声从谭莎莎的房间传来。高玲穿着睡衣在敲门。谭莎莎苍白着脸，捂着肚子开门。高玲摸了摸她的额头，试探温度。

  高玲：“怎么了？一个晚上进了几次卫生间，吃坏肚子了？”

  谭莎莎遮掩：“没，没有。”

  “快喝了。”高玲递上手里的一瓶蜂蜜水，又问道：“宝贝，晚上你说跟朋友出去吃饭，吃什么了？”

  谭莎莎：“撸串……就是烧烤。”

  高玲：“莎莎，妈妈不干涉你交朋友，但是莎莎，不管是选择朋友还是伴侣，必须要能吃得到一起。比如说，吃牛排喝红酒的人，是无法跟撸串的人做朋友的，知道吗？”

  谭莎莎：“但不管朋友还是伴侣，都是需要求同存异的。”

  “求同存异的前提是，让你不觉得勉强难受。但你在撸串店的时候，真的不觉得难受吗？”高玲拍了拍她的肩膀：“快把蜂蜜水喝了，早点休息，再有什么不舒服的话，就要去医院了。”

  谭莎莎：“妈咪，我没事，晚安。”

  高玲离开。

  谭莎莎蜷缩在沙发上，按着隐隐作痛的小腹，蹙眉。

  *

  肖一成办公室，林西正在打电话：“……好啊，许老师抱歉啊，这是我们的工作失误，没有讲清楚诉求，但真的十万火急，好好好……感谢！”林西挂了电话对肖一成舒口气：“搞定，好说歹说，让许老师给我加了个塞。谢谢您。”

  肖一成：“谢啦！”

  林西：“谢什么，这是我们乙方应该做的。”

  这时候陈雯来电话：“不好意思啊，我才忙完，回给你。”

  林西：“客户叫你有事，结果你从白天到晚上腾不出一点时间给我回电话吗？“

  陈雯疲惫地握着电话，着急辩解：“对不起，西姐，您没说要法语版啊……”

  林西无奈闭了闭眼睛：“陈雯，我一直跟你说，接到任务，要考虑周全，反复念叨工作逻辑，你始终没改。我今天一整天就在协调你留下的烂摊子。马上你的试用期要到了，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吧。”

  陈雯听着电话，呼吸明显变得急促起来，但她并没有回应。

  林西：“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林西挂电话。

  *

  此时的陈雯在夜晚的街道上跌坐下来。她脱下鞋子一看，脚后跟已经磨破出血。陈雯手揉着脚，看着破碎的手机。

  陈雯表情呆滞，出神了一会之后，低头捂脸。一滴滴的眼泪，落在遍布裂痕的手机屏幕上。

  *

  林西挂了电话，看着肖一成一脸不能认同地看着她。

  肖一成：“你在华声怎么活到现在？”

  林西：“那是你没看到我为她做了什么。我这个助理，是破格录取的，就是希望不拘一格降人才，现在她马上要转正入职评职称了，她不做出点成绩，我怎么去和HR争取？”

  肖一成拉起林西的手，语气柔软：“林总监，现在工作处理完了，可以把时间留给你的男朋友，咱们好好的约次会吗？”

  林西看了看手表：“都这么晚了，那就看看夜场电影有什么呗。”

  肖一成：“今天不去看电影。”

  林西：“那去干吗？”

  林西被肖一成推着走出去，肖一成神秘兮兮：“带你去个地方，走。”

  二人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佟欣。

  林西问道：“程耀把东西给你了吗？”

  佟欣愣住，不知所云：“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他找我要了雕刻师朋友的联系方式……”林西还想继续说话，直接被肖一成拉走。

  “现在她的时间是我的，其他事儿明天再说。”肖一成举林西的手，和佟欣挥挥手再见。

  被“拐”到肖一成车上的林西仍然在问：“咱们到底去哪？”

  肖一成帮林西系好安全带，鬼鬼的笑：干点儿刺激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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