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距离1.0才短短几个月，肖一成，你不要冒险。”

  “我对语译的产品很自信。”

  林西想了想：“不，现在所有的眼睛都盯着你，大家肯定带着挑刺的心情看待你的2.0发布会。任何的纰漏，都会让这场发布会适得其反。”

  “我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林西对他的“盲目”自信恨的咬牙切齿：“肖一成，这么多年了，你自信起来还是让我想打你！”

  肖一成嬉皮笑脸地凑近林西：“这算不算又爱又恨，爱恨交织？”

  “我不跟你说了，我自己去想办法。”林西起身欲走，肖一成却拉住了她。

  肖一成拉住林西的手腕：“走，跟我去个地方。”肖一成一路拉着林西到停车场。

  林西被塞进副驾驶，肖一成替她绑好安全带。

  林西还在咒骂：“姓肖的，你别搞事情！现在不是孩子气的时候。”

  肖一成倒也不恼，看着她：“林西，我不会打没准备的仗。”

  林西看他一脸郑重，遂冷静了下来：“那，你要带我去哪里？”

  肖一成莞尔一笑：“湄岛！”

  林西石化。

  肖一成拍了拍她的脑袋：“睡一会吧，睡醒就到了。”

  一脚油门，车子快速驶出了停车场。

  *

  高速公路上，肖一成认真地开着车。林西不时地看他，揣测不出他的用意。

  前方的高速空无一人，两人像是奔赴无尽之地。

  林西渐困，眼皮耷拉下来。肖一成扭头，发现林西已经睡着了，他调高了空调，减慢了速度。

  林西醒来时，她发现车已经停下，她身上盖着肖一成的西装。肖一成不见人影。林西茫然地环顾四周，车停在一个安静的小院子里，正前方是一层平房，正中的一间屋子亮着昏黄的灯光。

  平房的屋檐下挂着一块老旧的匾额——下山村卫生所。

  林西下车，朝卫生所走去，隔着木质的窗户，看到肖一成与一个年近六旬老伯正在说话。林西走过去。

  “这半年来，差不多复核了一百多次，准确率还是很高的。”老冯对肖一成说道。

  “有没有哪一类比较薄弱？”

  老冯想了想：“骨科方面的准确率低了两个百分点。”

  肖一成略有所思，点了点头。

  窗外，林西有些疑惑地看着二人。

  肖一成感到窗外有人，抬眼望去，看到林西站在夕阳余晖之中，整个人显得静谧而恬淡。肖一成冲她微微一笑，招了招手。

  林西进门，打量着卫生院——这里简朴但很干净，桌上放着听诊器、血压仪、压舌板等仪器。桌边立着一个白色金属质感的机器人。

  林西不由地多看了几眼。

  肖一成介绍：“冯叔，卫生院的院长。这是林西。”

  林西上前握手。

  老冯笑容和煦：“你们开了近三个小时车肯定累了，先坐一会儿，我让你阿姨给你们准备晚饭。”

  肖一成：“叨扰了。

  “别客气，你们先休息。”老冯匆匆出门。

  林西盯着肖一成，目光拷问：“来这里干嘛？”

  肖一成：“嫂手艺不错的，你有福了。”

  “你丢下一堆事不管，就为了来这里吃饭？”林西气不打一处来。

  “民以食为天，吃饭可是最重要的事儿。”

  林西伸出手：“车钥匙。”

  “湄岛一带风景宜人，明天我陪你逛逛。”肖一成不理会，把杯子放在她手里。

  “吃完饭你还不打算走？！”

  “既来之则安之。”

  “行，你爱呆多久呆多久。”说完，她转身走，却与迎面而来的人撞到，肖一成眼疾手快地将林西往后一拽，拉入自己怀中。林西挣脱。

  来人是个五十来岁的汉子，皮肤黝黑，哼哼唧唧地走了进来。他身边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老石虚弱地坐在椅子上：“老冯。”

  冯叔眉头一紧：“老石？你哪里不舒服啊？”

  老石扶着头，有气无力。

  小石：“我爸这两天头晕，头胀，没力气。”

  老冯拿出听诊器贴在老石胸口，又拿出血压仪测量了一下血压。

  林西站在门口，还是要走。

  肖一成拽住她的手腕：“要走也等冯叔完事儿了招呼一声吧。”

  林西看着冯叔忙碌的样子，不语。

  老冯：“最近高血压药是不是没吃？”

  老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农活忙，忘了。”

  老冯瞪了他一眼：“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药不能随便停！现在知道难受了？”

  老石：“我回去就吃，回去就吃。”

  老冯低头写病历：“平时烧菜一定要少油少盐，晨起空腹就要先吃药，你这情况严重下去的话，心脑血管都会受到影响的。”

  老石：“会有这么严重？您这是吓唬我呢？”

  小石也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老冯把老石的数据输入到机器人上，很快机器人的屏幕就发出读取的嘟嘟声，屏幕上出现了复查诊断的报告。

  林西疑惑的眼神。

  老石：“这是啥呀？”

  老冯：“给你复查一下。”

  老冯认真地盯着屏幕。

  “嗐，有啥好复查的，我等会还有场麻将呢。”老石小石起身欲走。

  老冯犹豫，正要按停操作键。

  肖一成制止：“打麻将也不差这一两分钟。”

  此时，机器发出了嘟嘟嘟地报警声。屏幕上出现文字——疑颈动脉狭窄，建议多学科复诊，根据具体病症考虑颈动脉内膜切除术。

  冯叔和肖一成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

  肖一成：“你有脑梗的可能性，最好去市里的三甲医院复查一下。”

  老冯：“这是AI医生的核对结果，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林西听闻，微微怔忪，看向机器，果然上面印有语译的LOGO。

  肖一成指着机器：“这台机器涵盖了国内外一万多本医学专着、三十余万份临床报告、还通过了美国职业医师资格证考核，在病理确诊上的准确率超过百分之九十。”

  老石一头雾水：“你是说这玩意儿是……医生？”

  肖一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比医生更专业。”

  老石与小石对视一眼，旋即扑哧笑了起来。

  小石搀扶起老石：“爸，咱走吧。”

  老冯急了，抬手拦住二人：“脑梗不是闹着玩的，你们赶紧去一趟市里。”

  老石：“不去不去，跑一趟市里要大半天呢。”

  老冯急的直跺脚：“走走走，我送你去。”

  三个人推推嚷嚷，谁也劝服不了谁。

  老冯：“废什么话？快去快去！”

  父子俩匆忙上车，驾车离去。

  林西打量着AI医生：“你带我来这里，就是看这个？”

  肖一成点头：“现在试运行阶段。”

  林西脸色稍有缓和：“行，我了解了。饭就不吃了，我们赶紧回去计划下应对方法。”

  肖一成：“可以，但车被他们开走了。”

  林西突然反应过来：“肖一成，你故意的！”

  肖一成无辜地：“人命关天，我没有其他选择。”

  老冯见林西气势汹汹的样子，赶紧打圆场：“天大的事儿也没吃饭要紧，走，回去吃饭吧。”

  肖一成对林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老冯拿着手电筒走在前面。林西与肖一成跟在他身后。

  肖一成：“这山里就这样，说下雨就下雨，地上滑，小心。”

  “说说你的全盘计划吧。”

  “釜底抽薪。”

  “你的意思是，想在发布会上推出AI医生，以此证明语译的技术能力？”林西推敲着他的话。

  “语译天下之所以叫语译天下，而不是语译翻译，因为它是我的科技宇宙。”

  “外界看到你有做AI医生的能力，那自然翻译机的算法不在话下，之前的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对，关于你的非议也可以澄清了。”

  “我不重要。”

  “很重要。”肖一成语气肯定。“林西，今天不是你，换作另外一个合作者，我也会这么说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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