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脱口：“怎么会呢？”

  肖一成别过头，声音微颤：“林西，不必说了，我明白的。”

  “肖一成，你不明白，我……”林西正要解释，突然，闷闷的笑声传来。林西探头看他，肖一成止不住的笑了起来。

  原来是恶作剧。

  林西气恼，用力推开他：“肖一成，你够了。”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看到你手足无措的样子了，上一次，我记得是九年前，我误会你跟金融系的学弟……”

  “闭嘴，肖一成！谁手足无措了？！”林西炸毛。

  肖一成依旧噙着笑：“话说回来，这次语译能翻盘，多亏了《豆玩家》的主编。那篇文章你看了吗？”

  “看、看了。”

  “你觉得写的怎样？”

  “呃……还不错。”

  “这个沈主编真是有意思，不但思路清楚，文笔犀利，更重要的一点……”肖一成分析道，“我觉得……他好像很了解我，仿佛是认识很多年的老朋友。”

  林西没有接他的话。

  “我觉得她很有可能是……”肖一成凝视着林西，林西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肖一成顿了顿：“……暗恋我。”

  林西愣了一瞬，无语。

  “她的每一句话都打在我心里，甚至有些就是我的心声。你说她为什么这么了解我？”肖一成问。

  林西：“我怎么知道……”

  肖一成看着林西，越来越靠近。林西手机忽然响起来，她借机逃离肖一成，接电话：“喂，老魏。”

  魏天在电话里说：“我在你家门口呢，语译出事儿了！”

  林西赶紧跑到门口，打开门，对着魏天：“老魏……”

  魏天走过来，一脸纳闷：“你搬家了？”

  还没等林西回答，肖一成也探头。

  魏天：“你怎么在这？”

  肖一成：“这是我家啊。”

  魏天：“那你怎么又在这儿？”

  林西：“进来说事儿。”

  魏天一脸懵逼，走进肖一成家。

  魏天拿出PAD，打开微博，出现了一个网名为“随风漂泊的译员甲”，发的一段爆料。林西与肖一成围过去看，文字内容是：“本人Lisa，侨外英语系研究生。之前在语译的线下活动中，曾被要求翻译发言稿中的内容，他们会投在屏幕上冒充机翻。作为交换，我会得到三倍的薪资，并签订保密协议。本人不耻这种行径，当即拒绝。也许在资本面前，我是人微言轻，但即便如此，我也要发声！资本抱团作妖，伤害了网友和粉丝的情感，这样的企业谈何上市？谈何情怀？！”

  肖一成盯着屏幕，推敲着上面的文字。

  林西思索着，脸色低沉：“老魏。这个Lisa……你还有印象么？”

  肖一成：“你们认识？”

  魏天点点头：“前年来大客户部实习，结果被林西开掉了。”

  肖一成冷冷一笑：“看来，这才是他们的真实目的。”

  魏天：“什么意思？”

  林西：“一箭双雕。”

  魏天更加茫然：“你们俩一搭一唱的，到底在说什么？”

  “先制造舆论危机，再找一个所谓的爆料人来实锤，目的就是坐实语译和华声勾结。”肖一成对魏天解释。

  “那怎么办？我请张总发声明辟谣吧。”魏天心急如焚。

  “有Lisa这自杀式爆料，你觉得还会有人相信华声么？”林西问。

  “这Lisa到底想干什么？！我去把人找出来！”魏天气得暴走。

  林西：“Lisa不过是个普通译员，她下不了那么大一盘棋。有人在背后操盘。现在网友怎么说？”

  魏天在PAD上查询数据：“被压下来的负面言论，现在全反弹了。”

  肖一成的手机响起，佟欣来电，肖一成接听：“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嗯，我跟林西、魏天在一起，我们在商量。”肖一成挂断电话。

  魏天这才意识到目前的关系很奇妙。他看看肖一成，又看看林西：“你们俩……同居了？还，一起养了一只狗？？”

  林西：“凌枫的，寄养在我这。”

  魏天越来越迷糊：“我还得去跟张总去汇报，先走了。”魏天快速撤离，屋内只留下肖一成和林西。

  “那个，凌枫明天就回来了，我得赶紧把三公主的东西收拾收拾。先走了。”林西也找了个理由快速离开。

  肖一成一个人抱着狗看着窗外。

  *

  林西到李奶奶家，李奶奶叫她吃饭。

  林西没心情吃，借口说自己没时间，李奶奶不由分说，故作生气看着林西。林西只能坐在桌边：“奶奶别生气，我吃还不行嘛？”

  李奶奶这才挤出一个笑容：“你们年轻人一定要记得，无论发生什么，都得好好吃饭。”

  “遵命。”林西看到对面座位是空的：“程耀呢？”

  李奶奶低声：“不对劲。耀耀平时跟个跟屁虫一样跟着你，这几天一回来就躲屋里，不吃不喝的，事出反常必有妖，林西，你去帮我打探打探。”

  说着，李奶奶把程耀的那一份餐递给林西。

  林西做个手势，表示保证完成任务。

  林西敲门叫程耀吃饭，程耀让她们先吃，他不饿。

  林西：“我把饭给你端过来了。”

  程耀：“那你就放门口吧。”

  林西直接拧开门：“我进来了！”

  只见程耀慌慌张张，赶紧切换电脑界面。

  林西疑惑地看着程耀，把饭菜放在桌上：“你干嘛呢？”

  程耀掩饰：“打游戏啊。”

  林西看着程耀的电脑桌面，又瞥见他的桌子：“打游戏，没装手柄？”

  “嗨，新游戏，不需要用手柄。”

  林西还是不相信：“李奶奶说你这几天不吃不喝，一直躲在屋里。”

  “这不，废寝忘食地想闯关啊。”

  “工作上，怎么没见你这么废寝忘食啊？？”

  程耀尴尬，支支吾吾：“林总监，这都下班时间了，您能不能……”

  “行行行，不管你，记得吃饭！”

  “帮我把门关上，谢谢。”程耀赔着笑脸。

  待林西出去之后，程耀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他把饭菜放在一边，切换电脑界面，只见是LISA的那篇微博。程耀沉思。

  *

  高教授走下楼，赵阿姨已经准备好了满桌的早餐，谭莎莎捧着电脑，一脸凝重。听到高教授的脚步声，谭莎莎站起来叫“外公早”。

  高教授摆摆手，让她入座。祖孙二人面对面，静静地用餐。谭莎莎有些食不知味。

  “怎么了，baby，没有胃口啊？”高教授体贴地问。

  谭莎莎摇头，勉强的又吃了一口三明治。

  高教授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谭莎莎几番欲言又止。

  用完餐，高教授看着她：“有什么心事，说。”

  谭莎莎把电脑屏幕转向高教授：“林西，唔……华声出事了。外公，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她嘛？”

  高教授戴上老花镜，仔细端详着屏幕上的内容，他看完帖子，沉默了片刻：“那是华声内部的事，再说了年轻人受点挫折是好事。”

  “可是……和语译的合作案，林西是总负责，处理不好的话……林西恐怕会被撤职。”

  一旁的赵阿姨也难掩担忧之色：“高教授，小西要强，不会开口求你，你就帮帮她吧。”

  高教授站起身，穿上外套：“我去上太极课。”高教授离开。

  谭莎莎急了：“外公！”

  赵阿姨叹气：“欸，他们祖孙俩都倔。”

  *

  林西驾着车，在高架上飞驰。

  肖一成坐在副驾驶上：“……所以，你的意思是……？”

  “用魔法打败魔法。”林西嘴角莞尔：“他们既然认定1.0发布会上，语译和华声联手作假。那么，只要再办一次发布会，并且请业内大拿来坐镇监督，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肖一成推敲：“这些大拿未必肯趟这浑水。”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肖一成看着林西坚定的模样，不禁目光柔和起来：“你能这样帮我，我很开心。”

  林西干咳：“我是为了公司！”

  肖一成像是没听见般：“谢谢你，林西。”

  “别废话，抓紧了！”林西一脚油门，汽车加速飞驰，很快就停在了沧江古镇。

  两人在古镇的小径中各种穿梭。

  林西拦着一个路人，拿着纸条问路：“你好，我想问一下这里是哪儿啊？”

  路人遥指石桥对岸的一处老宅：“这儿啊，过去第三个路口，河对岸就是。”

  林西与肖一成奔向石桥对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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