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月每天都要打好几个电话回家询问母亲的情况，在确认病情没有进一步恶化之前，她才能安心跑市场。她已经出来两天了。每天跑几个县城，一刻也不敢多停留。

  这一天，她早早来到了攸县的市场，那个做配件的店刚开门不久，还在把货物整理一下，搬出来。杨柳月就朝那个店走去。老板热情的接待了她。她一进去，就看到里面腾出了一个很长的空地，摆上了长条桌。老板娘正在忙活。

  她进去了就问老板娘：“老板娘，您这是在忙什么啊？”

  老板娘回答：“这不要过元宵节了吗？我约了我的客户今天过来做元宵和蒿子粑粑。您是做哪一行的啊？”

  杨柳月就说：“我是做豪爵摩托车总代理的，打算到这边来找个合作者。”

  老板娘笑吟吟地说：“做摩托车的啊，昨天我老公还在跟我说打算做个摩托车品牌呢。你快坐下，等下一起坐蒿子粑粑，顺便谈一下生意。”

  杨柳月感觉这老板夫妻为人都不错，就问老板姓什么。老板娘说：“我老公姓于，于是的于，我姓金，叫金秀。你叫我金姐就行。”

  杨柳月说：“我肯定比你大，只能叫你金妹妹。”

  金秀说：“怎么可能，你看起来还这么年轻。”

  杨柳月报了自己的出生日期后，果然比金秀大了八岁。趁着还没有客户，金秀叫她老公过来。杨柳月简单介绍了一下合作的事情，余老板很感兴趣，两人初步达成了合作意向。

  不一会，来做元宵的客户陆续到了。杨柳月说：“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些活，今天我倒是要学习一下。”

  金秀老板早早把面粉，糖，粽叶，芝麻和蒿子准备好了。做好了的成品各人带回家去。来了四个客人了，他们开始和面。杨柳月没有做过这些，就看着他们和面。一会，面和好了，来客熟练地做起了粑粑或元宵。

  陆续还有人进来，杨柳月首先试着做蒿子粑粑。她要么就做大了，粽叶包不下，要么就做小了，当她拿起粽叶准备去包她做的蒿子粑粑时，一个叫孙华秀的来客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粽叶说：“你就算了吧，别浪费了人家的材料。”

  杨柳月有些尴尬，她就到另一边去做元宵粒粒。金秀看到孙华秀这样对待杨柳月，她连忙打圆场：“俗话说。会做粑粑三个不圆，没事的。”

  杨柳月赶紧到做元宵那边去。那边有个客人对杨柳月说：“你别信孙华秀的，她是益州嫁过来的，有点刻薄。”

  杨柳月听她这么说，就想到了益州汽车站的一幕。她说：“我之前没有做过，做不好，也难怪她嫌弃。”

  他认认真真的做着汤圆，她问刚才那个客户：“我做的放你的一起，你不会嫌弃吧？”

  那人说：“怎么会嫌弃呢？金秀说了，做了都拿回家去，你不要吗？”

  杨柳月说：“我不要，我还要去别的县。”

  不一会，所有准备的食材都包完了，客人们陆续提着物品道了谢回家去。一个客人迟到了，她进来跟金秀打了个招呼。金秀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准备好的面粉都做完了，你明天再来吧。”

  那人说：“没事，我家里没有做过，平时都是买来吃的。今天只是想过来学着做做看。”

  杨柳月想：“居然还有跟我一样没有做过的呀？”

  这时好几个人都返回来，要把自己做的蒿子粑粑给后面来的客人，那个人推辞不要。金秀说：“既然大家都要给你，那就一人的袋子里拿几个出来，给你带回去给孩子们吃吧。”

  说着，金秀就把众人的袋子放在一起，从每人的里面拿出些另外装了，给了那个后面来的人。那个人开心的领了礼物回家去了。

  杨柳月看到余老板和金秀厚道，他们也有意向做摩托车生意，就确定了他们家，不去谈别家了。

  她接着赶往临县。到那里时，天已经快黑了，她先找了个宾馆住了下来。第二天一早，她就起来退了房，到宾馆附近的早餐店吃早餐。

  早餐店生意很好，等了好久才给她端上一碗米粉。米粉刚出锅，好烫。外面风寒料峭，她慢慢的吃着，感觉很舒服。一会，宾馆老板娘焦急地找来了，她向大厅扫视了一番，发现了杨柳月。就如释重负地说：“还好，你没有走远，你的钱包落在床上了。”

  老板娘一边说，一边把钱包递给她。杨柳月惊出了一身冷汗，要是没有钱包，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己寸步难行，这早餐钱都付不了。

  她连忙向老板娘道谢，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钱给她酬谢。那老板娘说：“维护客户的利益，是我们开店的人应该做的，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呢。”

  老板娘执意不收钱，杨柳月只能作罢。她感觉这里的人很淳朴善良。

  吃过早餐，她就赶往市场。市场所到之处，大家都彬彬有礼，市场里生意也不错。杨柳月谈了几家，做了筛选。

  她打了个电话回家，家里是点点接了电话，她说：“娘，您还是快点回来吧，外婆的状况有点不好。”

  杨柳月也跑完了大州市下面的几个县。听说她娘情况有变化，就马上坐车回家去。回到家，她就直奔她娘房间，她娘有些昏迷了。她叫了几声娘，老人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好像很疲惫的样子，又闭上了双眼。她知道娘的大限就在这几天了。

  她娘之前说过，她要回到乡下去，死在自己家里。姐弟俩因为生意忙，回乡下，家里没有他们姐弟俩照顾也不行，就还拖着没有回去。现在已经不能再拖时间了，她跟弟弟商量，连夜就送她娘回老家。

  姐弟俩叫醒半昏迷的老人，告诉她，晚上就送她回家里去。老人强打精神，露出了笑容。她已经等不及了，就盼着女儿回来，护送她回乡下去了。如今终于可以如愿了，她松了口气，就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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