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话到嘴边，却硬是说不出来一个字。

  “星华哥，对不起，我骗了你。”潇涵在牛星华身前站定，泪眼朦胧地看着牛星华的眼睛。

  “我……我不怪你也不恨你，你只要告诉我，骗了我什么，就行了。”牛星华说出这些话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撑手扶着墙根，勉强不让自己倒下去。

  他很累，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心力枯竭了吗？怎么心空空的。

  “对不起，星华哥，是我把下水道的位置告诉给了我爸爸，也是我告诉我爸爸你们去了地下停车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潇涵蹲下抱着头哭泣。

  牛星华靠着墙根缓缓滑到地上，语气冰冷，“还有呢？咪咪和旺财不见，嗔级被人放走，云大哥被试探呢？”

  潇涵抬起头，眼睛里透着无辜，“不是我……我没有做这些事……”

  牛星华眉峰一扬，而后深深皱眉。

  “你说，这些与你无关？”

  潇涵重重点头，“我知道星华哥你现在很恨我，但是我真的没有骗你。在你和我吐露心声后，我就决定要和你私奔，没有再告诉爸爸了，真的。”

  牛星华真想点根烟抽，这是那个男人最爱的休闲方式了，以前自己还老是不让他抽。

  现在想来，或许抽根烟是那个男人唯一的娱乐方式吧，真蠢。

  她害死了你们，可我还是爱她啊，老爸老妈，我到底该怎么做？如果你们还活着，应该会告诉我答案吧？

  海潮般的悲伤还是追上了他，浓郁的悲伤从他心底涌出。他就像溺水的孩子，想要呼救，却喊不出声。

  二人相对沉默着，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好像偌大的赌场内只剩下他们两个，女孩的啜泣，深沉古典的音乐，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旋涡，将牛星华卷了进去。

  “不要哭，站起来！”

  恍惚间，牛星华再次见到了那个男人，那个后背如此宽阔的男人。

  牛星华朝他伸出手，“老爹……”

  “不要哭，站起来！”

  这个声音猛地加重，不是在做梦，那个男人还没死？他又来救自己了吗？

  牛星华将他拥入怀里，将头埋在他的肩膀里。

  “老爹，老妈，不要离开我。”

  男人一把抓住牛星华的双臂，“你之前是怎么和我说的？你说你会让潇涵幸福，你会让她再也不掉一滴眼泪。可现在呢？区区这么点挫折你就放弃了吗？你还算什么男人？！”

  男人重重砸了一拳，砸在牛星华的胸膛上，将牛星华给砸醒了。

  牛星华看清男人的脸，呆滞了。

  是顾寻，而那个男人已经带着他最爱的女人上天堂了，再也不会回来见自己了。

  是啊，自己真的算的上个男人吗？

  为了活命，躲在阴暗的下水道，连为死去队友报仇的勇气都没有。为了活命，抛下老爹老妈逃命，却连保护数斯都做不到。

  自己就应该死在那天晚上，和那个男人死在一起，那才该是他的归宿。

  顾寻用力拍在牛星华的脸上，用手抓着牛星华的肩膀剧烈摇晃。

  “踏马的，看错人了，你就是个懦夫，一个贪生怕死的懦夫！”顾寻拉起牛星华，直视他的眼睛。

  “你说的对，我是个会把一切珍贵东西都弄丢的懦夫，我不配拥有任何东西。”牛星华眼垂低眉。

  顾寻被牛星华弄得不知所措了，咂巴嘴，四处瞟了两眼，“不是，你不应该反驳我，拿出属于男子汉的气概吗？”

  “当男子汉是需要勇气的，我好像没有我老爹那种淡然处之的勇气。”牛星华低声说。

  “哎，你看看啊，这个是需要英雄保护的公主啊，拿出英雄的气魄啊喂，听潇涵妹妹说。”顾寻贴着牛星华的耳朵说，“你们不是有超能力的吗？老大，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啊。”

  牛星华“死去”的心突然有了触动，重重地跳了一跳。

  生为吾族，自当胸怀天下。

  这是那个男人在牛星华骑在他脖子，问他我们奇种生下来的任务是什么时，他回复的很沉重的一句话。

  “我们的力量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宝藏哦，不能用它们干坏事的哦，不然力量会被上天收回去的哦。”扶着牛星华，给男人擦汗的女人温柔地说。

  生为吾族，自当胸怀天下。这句话他记了一辈子，后来，他也成为了和爸妈一样的第九局队员，不过那时候爸妈已经晋升为执行官了。

  牛星华握紧了拳头，“是啊，我加入第九局，不是为了埋葬异兽的一切，让普通人无知却幸福的生活下去吗？”

  “不错，终于开悟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潇涵妹妹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应该是林伯伯的事吧。”顾寻说。

  “顾寻哥哥，不要说了。”潇涵的声音微如蚊蝇。

  顾寻自顾自地接着说，“知道吗？我最讨厌那些狗血偶像剧，因为一集就能把话说清楚的，他们却能拍出来五六十集。我可不想你们两个因为一个误会而遗憾终身。”

  “误会？这里面怎么会有误会？”牛星华摇头。

  “怎么没有？”顾寻挑眉，“我猜了个大概，你们听听对不对。”

  顾寻瞥了几眼，见林天生他们已经走远了，他放心地说，“武明已经告诉了我关于你们的强大，我也清楚了李文为何敢囚禁我们。虽然我从前也知道些有关你们的信息，但了解不多，所以第一次遇见，还真有些不知所措。现在，我梳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

  “李文为了控制锦官城，将富豪们都聚在这里，企图将锦官城大大小小的企业全部整合，而林伯伯也是那个太平道的教徒，他通过我和潇涵妹妹的订婚宴，联合李文把我们都控制在这里。”

  “那你觉得，林伯伯为了达到目的，会对潇涵妹妹做什么呢？潇涵的母亲没有出现，会不会是被林伯伯关了禁闭呢？如果林伯伯以林伯母做威胁，逼迫潇涵妹妹做些潇涵妹妹不想做的事，你觉得潇涵妹妹会不会为了自己的母亲，不得不做呢？”

  顾寻的语气愈来愈重，让牛星华不得不考虑这种可能性。

  “顾寻哥哥，不要说了……”潇涵的低声啜泣更是加大了这种可能性。

  “是这样吗？潇涵妹妹。”牛星华轻缓语气。

  潇涵泪流满面，摇着头。“不是，不是……”

  牛星华一步并做两步跑到潇涵身前，蹲下将她抱住。

  顾寻见状，低低一笑，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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