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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千古一帝


第十八章  千古一帝

  抽完烟后,我起身研究这个小房间。

  房间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炼丹炉,丹炉高度和直径均在两米左右,还是非常巨大的。丹炉一共有三个足,两只耳朵,丹炉的两只耳朵上缘,一边是铜铸的铜龟,另一边是仙鹤,这一龟一鹤,当真活灵活现。丹炉的青铜炉腹面上,铜铸了凡人羽化成仙的图。

  顺子也走过来,“这丹炉这么大,能值多少钱?”

  “不知道。这种高古文物,不是我这种小古董店的老板所能接触到的。春秋时期和这个丹炉类似的鼎,个头比这还小,不算鼎本身的价格,光是上面的铭文,一处铭文都能值两万块。这个丹炉上面刻画了这么多东西,这墓主人真是舍得下血本,遍地是宝物啊。”

  我们截止到目前发现的好东西,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普遍太大,根本拿不走。

  正说着,我突然感觉有谁在叫我名字。

  “胖子,你叫我吗?”

  “你凭啥能当我妈?”胖大海随口给我回了一句。

  我转过身,却没有人,看向胖大海时,他距离我还有两米左右。他应该不会无聊到和我开这种玩笑。

  此刻,我的眼前,已经是房间的另一边了,面前还有一些用来烧火的柴垛。这些柴放了这么长时间,大部分都被虫子吃的满是孔洞,靠近地面的柴垛却保存的还可以。我靠近去看,发现地面上还有一些干枯的昆虫残骸,半截半截的堆拉着。

  “顺子,过来看。”我招呼道。

  顺子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看着我手指的虫子,然后向后退了一步,“胖爷,快过来,这些木头会吃虫子。”

  我心说你丫是在哪里见过会吃虫子的木头。

  胖大海过来瞅了两眼,“地面上有药,虫子吃了木头上面沾的药,就死翘翘了。”

  “这墓主人当真可恶,临死还不忘拉一些虫子垫背。”

  我拨拉了几下脚边的木头,这些木柴堆底下,竟然还藏了一些瓶瓶罐罐,我扯掉其中一个小罐面上的封布,发现罐子里是一些白色粉末,看着有点像生石灰粉。

  “好像是生石灰,”我说,“古代人不会用这东西炼丹吧,这不毒死才怪。”

  “古代喜好黄老之术的人,为寻求长生不老,可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他们平时用来炼丹的材料,多种多样。动物,植物和矿物应用为药引子的事情均有记载,明朝黄帝朱厚熜更是重口味,炼丹是还加了少女的月...信进去。”

  “月信是啥玩意,一种植物?”顺子狐疑道。

  我一时间都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故意问这个问题,看着顺子一脸天真的表情,好像还真是不知道这么回事。

  胖大海干咳两声,“月信嘛,据说是嫦娥种的桂树上结得果实,古书上说,这种果实每五百年结一次果,只存在于民间传说。”

  这胖子胡说八道时,真是信口拈来。

  我接过话头,“我好像也想起来一点,据说北魏时期,是炼丹术士的黄金时代,当时炼丹知名点的术士,据说还能得到仙人博士的官职。”

  可见,当时黄老之术盛行,世人皆笃信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方式实现长生不老。

  “石花!”

  “你又叫我干嘛?”我不耐烦地扭扭头。

  胖大海给我做了个手势,让我看丹炉,“我也听到有人叫你名字了。”

  我咽了一口口水,好像,这两次叫我名字的声音,不止一个,还夹杂了女孩的声音。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亏心事。”胖大海问道。

  “我两岁的时候,穿着纸尿裤称了两斤白砂糖,没给钱算吗?”

  我寻思着,这不是鬼叫人嘛。鬼叫人的故事,我听我奶奶说,我爷爷就碰上过。

  我爷爷十三岁那年,就跟着太爷爷当起了驮户。驮户,也叫驮家,相当于现代的长途货车司机。只不过,民国那会,老家这边还没有汽车,更没有公路。所以驮户靠着驴车来帮人们长途运货,赚口饭吃。

  那会的驮户,可不是一般人能当的,路上可能遇到土匪劫道,甚至是被一些不寻常的东西问到。因此,干驮户,一要胆子大,二要功夫好,三要八字硬,四是天命要顺。寻常人,是干不了这一行的。

  那会,驴车走得都是山间土路。自金城到河州,不休息赶路,最少三天三夜。一天晚上,爷爷独自赶着驴车上路。车上捎带着三十张羊皮,路过七道子梁时,就出了事。

  七道子梁,七座山里穿插了七条沟,是当时金城至河州必经之路。路在半山腰,沟在深渊下,即便不遇上山间瘴气弥漫,也是路况艰险,经常有人和驴车滑下山崖。

  爷爷驾着驴车在山路上赶路,进入七道子梁后,听到沟里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那个年代的人对这种情况多有了解。

  爷爷记得村上的易家说过,鬼叫人,其实是鬼叫魂。通常情况下,就是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却看不到这人在哪里。遇上这种事,一不能应,二不能回头。要是应了鬼叫人,自己的魂就被勾走了;倘是回头,活人身上的三把火就要被鬼拍灭。

  所以,爷爷当机立断,决定头也不回的闷声把驴车赶出七道子梁。看爷爷默不作声,鬼叫人叫的更急了,声音也更为凄厉。鬼眼见我爷爷不肯回应,竟然又想出一个阴毒的办法:学驴叫。

  这一下,可把爷爷难住了。鬼叫出驴声后,爷爷鞭子下的驴就死命把架子车往沟里拉。爷爷反应极快,跃下驴车,一个绕鞭,顺带着一个捋手把犟驴拉扯回来。

  驴子受声音影响,还想寻死,爷爷气得对着山野就是一顿臭骂。爷爷骂的时候,并没有把鬼怎么样,驴倒是安稳了不少。爷爷灵机一动,发现自己的声音可以干扰到鬼的叫声,让驴稍稍安稳下来,当即牵着驴高声唱起了花儿:“尕娃哈河州了,连阿爷滴清茶都么喝。一走是,热头太大,汗夹夹沾着洋芋搅团,渴了是,这热头也日鬼。二走是,看了两眼手抓,寻常人吃不起,说是河州滴手艺。三走是,路还长着尼,让人当孙子了白,就不当。四走是,认识了个哈垓,广河滴买卖人,意实着说不成。五走是,哈垓打了一顿,真正滴是,满嘴皮黄。六走是,北塬山坡头难爬,晌午就吃半个白饼子,留着路上吃。七走是,尕丁滴肉扎上了,山尼滴下苦人,说是河州一大走。八走是,哑沟的汉民丫头俊着说不成,阿哥看上了么有,看上是河州走。九走是,尕丁弟兄成有钱汉了,你先走,阿哥是跟不上。十走是,看门狗是人是鬼,说是路费留哈,鬼门关总比人关好过。十一走是,花儿就这么个绕法,头割不哈滴绕,一辈子像滴绕。十二走是,头发熬白了,尕娃也进河州了,成阿爷了。尕娃门上个坟来,钱垛路引分着些,钱死了花!”

  爷爷唱着花儿,也不敢坐在驴车上了,拽着驴,总算是出了七道子梁。

  这首《走河州》,是我的太爷爷跟着大将军吉鸿昌行军时写的,太爷爷兵败回家后,教会了爷爷这首花儿,没想到,竟然在爷爷少年时,救了他一命。爷爷回到家后,驴老是受惊。爷爷又请了易家先生给驴点了灯,驴才算彻底安稳。

  “糟了!”我大喊一声。

  “怎么了?”顺子问我。

  “刚才鬼叫人,我可是应了两次。”我心说,我奶奶说的要是真的,那我不得有麻烦了吗?我奶奶说,应了鬼叫人,轻则痴呆,重则亡命,“胖子哥,你看我有痴呆的迹象吗?”

  “有,痴呆地有点可爱。”

  照这么说,我当下还是正常的。胖大海催促我俩赶紧到丹炉边,我和顺子赶过去后,就发现丹炉里传来一声声的鬼叫声:石花...石...花...

  “娘的,这怎么只叫我一个人的名字啊。”

  我想想就觉得操蛋。

  “竟敢跟胖爷我装神弄鬼!”胖大海故作镇定,竟然用手去推炉盖。

  这炉盖还挺重,纹丝不动。

  “愣着干嘛,菜头兄弟,快来帮忙!”

  我俩上手后,炉盖缓缓被移开,随着炉盖错开,鬼叫声竟然戛然而止了。炉盖错开一半后,直接掉在了地上,把地面砸出一个大洞。这地底竟然是空的。

  “上去看看!”胖大海示意让我上去。

  “为啥是我?”

  “这里就属你最轻,要是胖爷我上去,你们能担住胖爷我妙人的身姿吗?”

  这差不多两百斤的妙人身姿,我和顺子还真有点吃力。

  我踩着胖大海和顺子的手,就被撑了上去。我扒在丹炉口上,借着探照灯往里面一看,差点没把我吓尿。

  “妈呀!快放我下来。”

  我赶紧跳到地面。

  “怎么回事,临阵脱逃,你这种侦察兵怎么能完成任务?”

  “这侦察兵的任务我真干不了,里面有一对童男童女!”

  我把看到的情况跟两人简短说了一下。炼丹炉里,歪歪斜斜的坐着一对童男童女,男童穿着浅蓝色的麻衣,女孩则是身着红色衣衫。童男童女脸色惨白,竟然没有腐烂,表情看上去异常痛苦。

  胖大海听完,说道:“可怜的孩子。这对童男童女应该是墓主人拿来炼丹的。这些黄老门人,用童男童女炼丹古来有之。根据《资治通鉴》记载:嵩高山有个叫潘诞的道士,声称自己可以活三百岁,他被选中为隋炀帝炼丹。为了练就长生不老的金丹,隋炀帝给他修建了华丽的房屋,他不满足,向隋炀帝又要了童男童女百二十人作为佣人。可谁知,这潘诞畜牲,竟然扬言要用童男童女的骨髓和内胆来炼金丹。”

  “真是可怜,隋炀帝这老贼为了自己一己私欲,竟用此等阴毒手法杀害百二十人。”

  我和顺子都是义愤填膺。

  “先别骂,这隋炀帝,没你说的这么不堪,他可不是一般人物。他在可能的长生不老之术面前,做了另一个选择。他下令把潘诞斩首了,解救了这些童男童女。”胖大海给我们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没想到暴君也有如此仁慈的一面。”

  “是不是暴君,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古来帝王,寻求不老之术者,不在少数。是黄老之术本身的错误,还是君王的残忍,亦未可知。要是世间无长生不老的说法,很多人遇到的祸事,或能幸免于难。倘若隋炀帝在追求长生不老的迷途上执迷不悟,今天我们可能会更加坚决的定论他的功过。所以,我觉得杨广兄弟,是一位贤明的君主。当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做。”胖大海看着我说。

  “你说就说,他娘的看我干嘛!”我心中顿时策马奔腾,胖大海看我,绝对没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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