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少公是李家食客，颇得李通看重，打扮的一副仙风道骨模样，在席间唾沫横飞，侃侃而谈！

  好似就没有这货不知道的天下事。

  “孝睦皇后侍者原碧，得皇帝所幸，后又与太子王临私通。皇帝风闻，盛怒之下将太子贬为统义阳王。皇后即葬，乃收原碧考问，竟问出与太子合谋，欲行刺杀之事。”

  “有此等隐秘？”

  众人闻言皆都咋舌不已！

  蔡少公继续说道：“皇帝赐下鸩酒，王临不肯饮，举剑刺心而死！其妻刘愔乃国师公之女，只可惜国师公亦受牵连。此乃宫廷丑事，诸位闻之则已，不可说与外人知晓！”

  今年二月，王莽老妻宜春氏病亡，天下举哀！赐谥孝睦，是为孝睦皇后。

  不想老妻刚死，儿子却整这一出。不但背地里偷老爹女人，竟还合谋情人将老爹弄死！

  都说皇家无情，但老王的儿子们也太闹心了！

  算算宜春氏所生四子，至此已经团灭！

  被老王弄死了三个，剩下的三子王安还是个精神病，今年二月老母死后也跟着走了！

  不过罗阳很纳闷，这种宫廷秘闻，他一个区区食客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只见蔡少公犹自喋喋不休道：“天下方乱，近有绿林诸帅肆虐江夏，又闻南郡秦丰聚众造反，而山东赤眉霍乱青、徐已逾数年，郡府不能制之。而皇帝犹自募兵遣将攻伐匈奴，不听智者之言！我以图谶纬言，观王氏气运将近，当有刘秀者为天子，代王氏！”

  “刘秀者，国师公乎？”李通问道。

  蔡少公微笑颔首，不置可否！

  罗阳见状却才恍然，这货是个老神棍。图谶纬言他才不信，自己还弄了块石碑，现在还埋在太学驴棚地下躺尸呢！

  蔡少公能知道这么多宫廷秘事，再结合刚才刘秀当为天子之言，还有李通的表现，恐怕跟国师公脱不了干系。

  天下皆知国师刘歆早将名字改做了刘秀。

  而罗阳也从邓晨那里听说，李通之父李守曾在国师公门下当元士，能做上宗卿师之位，全靠刘歆举荐。

  如今蔡少公搞这一出，难道是刘歆手下小弟坐不住了？还是刘歆自己和基友闹崩了，也想弄个皇帝当当！

  而且王临谋刺，媳妇刘愔也参与进去，这老丈人刘歆难倒真的一点也不知情！

  想到这里，罗阳觉得这些斗争离自己还远，不禁开玩笑道：“安知非我乎？”

  众人闻言一愣，这才想起席间也坐着一个刘秀。随即便笑出声来，只做玩笑揭过。

  一旁的刘演见蔡少公竟敢口出狂言，也忍不住道：“王莽篡逆之徒也！如今天下凶凶，群情反背，老竖犹不知时，妄自尊大。若有来日，必斩其头颅，重整刘氏山河！”

  一旁的刘嘉拉了拉兄长的衣袖，叫他不要乱说。

  李通则是开口道：“老父曾与我言：刘氏复兴，李氏为辅。少公所言非虚，王氏气数已尽，刘氏当兴也！”

  罗阳闻言，心中暗道：“你的那个老父所言的刘氏，怕不就是国师公吧！”

  既然开了话头，在座众人各抒己见，但也只是过过嘴瘾罢了！

  匆匆四五日，有李通这个地头蛇招待，宛城里的各种娱乐场所，罗阳几人都逛了个遍。

  宛城虽然比不得长安，但也是南阳郡治所，又非小小白水乡可比了！

  而声色犬马果然让人留恋，也消磨志气。

  几日间罗阳就有一种乐不思蜀，就此沉沦的感觉。

  不过还能把持的住。

  这日，罗阳和宗广一起来到宛城市集闲逛，想买些好玩意给家中大姊、小妹带回去。

  闲逛半天买了些水粉，步摇等物。

  正准备回去时，一个小摊上摆着的东西引起罗阳的注意。

  上前拿起一个，放在鼻间闻了闻，一股刺鼻的味道。

  不错，是硫磺！

  “此物如何货卖？”

  “公子若买，二钱一两！”带着小帽的仓头答道。

  “此物你从何得来？”

  罗阳前世闻过硫磺皂的味道，但硫磺的具体价格却不太清楚，而且也想问问硫磺的产地。

  这可是制作火药的重要原料。

  “流黄石乃铁石熔炼所出，小人在铁官处有个亲戚，买了些来，售与邻里，好作驱虫之用。”仓头答道。

  原来是铁矿石的副产品。

  这些是罗阳的知识盲区，也不多做纠结，开口道：“这里有多少，我都与你买下！”

  “公子，如今虽然天气炎热，却也用不了许多。而且此物用多时，叫人呕吐、腹痛，不思饮食！少买些自家够用便可！”

  罗阳呵呵一笑，对着宗广说道：“不想店主人还是诚信之辈！”

  接着又对摊主说道：“你且放心，我家人员广大，这许多尚且不够。你还有时，都卖与我。即便不慎为硫磺所侵，也不来找你！”

  “就这些了，此物出产甚少，也无大用，若要多买却也没有！”

  最后罗阳抱着十来斤硫磺，喜滋滋的回家去了！

  又过两日，刘演、邓晨跟李通告辞，带着仆众各自返家！

  回到舂陵后，田间也被收拾妥当，到了播种水稻的时候。

  在汉代，南阳地区水稻已普遍种植。

  虽然没有化肥，但有了水利，罗阳家的田地秋收时又大获丰收。当然，跟后世的亩产不能相提并论！

  而其他大户们还是无动于衷，旱就让他旱吧，谁爱挖沟修渠，谁挖去！即便有现成的榜样，他们也都懒得照抄。

  这次卖粮，刘演自己叫了几个门客，带着车马去往宛城。

  几日后便乐呵呵的回来了！

  眨眼到了冬季，闲来无事，罗阳就去茅房墙角，猪圈等嘎啦墙上找白硝。

  因为木炭好弄，硫磺也有了，但硝石具体是什么，他实在不知道。

  只能用前世听过的土办法，去臭坑旁边寻找。

  刮刮蹭蹭，舂陵族地的石墙被他寻了个遍，也就弄了不到一斤。

  试试手，按照一硝二硫三木炭的配方整了一点。

  “卧槽！”

  只见呲溜一声，白烟冒起，管用！

  罗阳兴奋过后，又摇摇头，就他妈一斤白硝顶个屁用。

  那些架空历史的男猪脚们，又是火药，又是工业化，果然都是骗人的！

  就这样，在罗阳的刮墙行动中，隆冬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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