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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丧家之犬


慕中山抬眼看向杜随,表情淡然:“要不杜大人下去迎接,我回竹院。”

  “不了,大盐河还等着慕大人呢。”杜随尴尬一笑。

  慕中山闭上了眼。他脑海里却思考着姜横是何意思,明的暗的都有派来监视他,却都被慕中山杀害;所以派个皇子来监督他,真以为不敢动手杀皇子?慕中山只是嘲讽得一笑。

  他又想起姜横来询问人口贩卖的事,最后也只是回以“不知此事”。随后就是这个姜欲野发来两封信,大致意思就是要迎接他这个王爷。慕中山只是觉得可笑,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都是那么自以为是。

  马车内响起杜随的疑惑:“欲王为何会出现在这?”

  慕中山依旧闭着眼,淡然道:“新上任的巡抚。”

  “哦~”杜随尾音拉得很长,听起来耐人寻味。

  两人此后再未说话,在安静中到达了大盐河。慕中山路过村庄时,顺道观察一番,并无发现异样。

  来到大盐河边时,便见茅草堆像是杂草堆,没有固定的形状,甚至过滤的纱布也残破不堪。

  “这第几次了?”慕中山环视一圈,将目光定格在一旁的侍卫身上。

  “已经有三四次了,只要修补好,第二天就又成了这样。”

  慕中山点头,陷入了沉思。“你们可有亲眼看见是大盐村的人干的。”

  “有。”杜随叫来一个伙计,“这是老刘,一直是他负责这片盐地的。”

  慕中山看着那伙计觉得有些眼熟,还未开口,就听那伙计开口:“慕刺史,可还记得俺。”说着还往慕中山眼前凑了凑。

  慕中山拧眉。

  “俺,就是你第一次去盐课司,问我熬盐的。”

  慕中山皱起的眉舒缓了些,但他只是想起在大盐河时,就是他听不懂话似的,反着干。

  随即慕中山表情凝重,语气严肃:“讲讲当时的情况吧。”

  “哦,俺主要负责收盐。那天晚上我带着伙计们察看盐。就见有二人在茅草堆旁鬼鬼祟祟。俺们直接喊他们住手。他们看到俺们就跑了,再然后俺们就见茅草堆成了这样。”

  慕中山打量着刘伙计,他总觉得话中有些奇怪。他将头转向杜随,问道:“晚上没有侍卫把守嘛?”

  “有,但他们估计是通过换班的间隙偷溜进去的。”

  “你们今天把换班的时间提前。”慕中山低头看着岸边的痕迹,摇头,“走,去大盐村。”

  杜随身后跟着的刘伙计,慕中山看了眼伙计便将他打发走了。

  而大盐河某处——

  “大哥,他们不会发现吧?”

  那人摇头,表情严肃:“应该不会,大盐村那么多人。”

  两人沉默片刻,那个“大哥”说道:“这几天就莫要行动了。”

  慕中山和杜随两人则是来到大盐村,看着两侧整齐的房子,杜随面露难色:“真的要挨家挨户问?”

  慕中山冷哼一声,大步朝着一间房屋走去。就见一个妇人正坐在那晾衣物,一旁的桌上趴着一个小孩,鸡则在平底上溜达。

  “你去跟大娘唠唠嗑,套套话。”慕中山转头看向杜随。

  而大娘见了两人,只是瞥了一眼,手里的动作依旧未停。杜随皱眉看着慕中山,手指紧握衣角,僵硬的上前:“大…大娘,我们能坐下嘛?”

  大娘抬眼,打量两人片刻,声音很冷漠:“说吧,有啥事。”

  慕中山看着一旁的椅子,很自觉得坐下,瞥向那小孩,只见他认真地看着桌上放着的麻纸。他收回目光,望向杜随面色不好,只好开口:“大娘,咱这用大盐河的水嘛?”

  大娘点头,随后拿起空盆,拉着小孩转过身朝屋里走去。“嘭”的一声关上了门。独留慕中山和杜随两人对视,慕中山耸了耸肩,朝着马车走去。

  马车内,杜随开口:“慕大人,现在该如何?”

  “回城。”慕中山眼睛紧闭,舒服地靠在马车内。

  杜随眉头紧皱,嘴唇紧抿,眼睛锁定慕中山,深深叹了口气。

  一路上,马车上虽是安静,但总时不时响起叹气声。慕中山睁开眼,神情严肃,剜了杜随一眼。

  “莫要叹气,这点小事让杜大人如此忧心,真是狼狈。”

  “小事?”杜随反驳,“此事影响……”

  话还没说完,慕中山插口:“行了,这事交给我,不出五天就能解决。”

  语毕,马车正好停下。慕中山起身下马,杜随刚张开嘴,手伸在半空中,却不见慕中山人影。他将手放在脑门上,摇了摇头。

  下了马车,慕中山看着停在竹院门口的马车。他眯起眼,快步朝院内走去。

  果然,不出所料,姜欲野正坐在桌前,一旁坐着王然,只是距离隔得挺远。两人大眼瞪小眼,面色都不好。而谢顺则是扶着木桩。

  慕中山仔细打量着地上的痕迹,以及满地的竹叶,折断的竹子。

  两人似乎并未察觉慕中山的到来,嘴里说着咄咄逼人的话,大战一触即发。

  “裕王还真如同传言一般,是条疯狗!”慕中山突然出声,语气冰冷。

  王然听到慕中山的声音,眼里的怒火转为委屈,直冲冲地跑到慕中山身边,抓着他的衣服。而姜欲野颤抖了一下,僵硬地转过身。看着慕中山,脸上的震惊转为愤怒。

  “疯狗?”姜欲野微微一愣,握成的拳头舒张开,眼里传出嘲讽,“那也比丧家之犬好。”

  瞬间空气中的烟火被点燃。

  握紧的拳头转移到慕中山手上,挥向姜欲野。动作太快,以至于姜欲野痛呼一声。王然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时,急忙上前拉着慕中山。

  “丧家之犬!你有本事再说一遍!”慕中山扯着脖子,头上的青筋暴起,眼眶微红。

  姜欲野捂着脸,眼神震惊,“你敢打我!你个丧家之犬,敢打我!”

  他说着,就抡起了拳头朝慕中山挥去。却被谢顺一把从背后抱住。

  “拿开你的脏手!”姜欲野语气粗暴,身体左右摇晃,挣扎半天无济于事。又转过头,怒目圆睁看向慕中山:“丧家之犬,要不是你的容貌,你觉得我父皇能留你这么多年……”

  谢顺一把捂住姜欲野的嘴,并朝他挤眉弄眼。

  此时慕中山定定地站在原地,阴沉着脸,眼睛深邃如同一滩死水,死死盯着姜欲野,周身散发着寒意。

  天空也突然暗了下来,慕中山站在那一动不动,整个人显得阴森恐怖,威慑着在场的人。

  王然吓得低下了头,却见慕中山微微颤抖的手,关节被捏得泛白。他内心的恐惧变成了心疼,试探性地将手放在慕中山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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