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慕中山听着耳边的声音。迷离的睁开眼，“嗯？”

  视线逐渐清晰，王然的大脸出现在眼前。他刚要用手撑地站起，却被一阵疼痛停止。抬眼望去，便见那稍肿大而通红的手。

  王然一把抓着手，一脸紧张道:“这怎么弄的，肯定很疼。”他学着曾经王宁琪给他吹伤口的样子，对着伤口吹着:“不疼了，不疼了。阿姐说吹吹就不疼了。”

  慕中山一把将手抽回，还很嫌弃的甩了甩。

  而门口却传出一阵响声，两人望去，就见陈睿文和谢顺正猫着身子，准备走。

  “嘿嘿，你们，继续继续。不打扰你们。”谢顺见被发现讪讪笑道，说完转身跑，嘴里还喊着，“王然，你不用来了，我会跟夫子交代的。”

  又留下懵逼二人组。

  慕中山用另一只较为轻微的手撑着地，勉强起身。起身后，腿又是一麻，幸得一旁的树，扶住了他。

  “你怎么会在这啊？”王然问道。

  慕中山看了他一眼，拍着屁股后的土，缓缓开口道:“给你府上送个丫鬟。”抬眼与王然对视补充道:“上次你见过的。”

  王然先是一皱眉，后又疑惑道:“嗯？她不是你的亲戚，朋友啥的嘛？”

  “不是。我捡的。”

  王然点了点头，一脸笑意，那句“可以呀”从嘴里飘出。

  慕中山见事情办妥，转身欲走。却被王然拉住，邀请他吃饭。

  “那你跟我走，正好你把他带到你府上。”

  王然沉思后，跟着慕中山离开了府内，前往竹院。

  一往寂静的竹院内，却传来哭闹声。慕中山和王然在门外对视一眼，推门而入。

  就见庭院里，一群丫鬟围成一圈，她们有拿手帕的，有拿糕点的，有轻声安慰的。只是那圈里的人依旧哭闹着。

  只到一个丫鬟瞥见慕中山，猛地下跪。所有丫鬟也在见到慕中山，也放下手中的动作，下跪。

  少女惜惜起身，扑向慕中山。

  “准备早饭。”慕中山扫视地上的丫鬟，手摸着惜惜的头。

  王然弯下身，扮成鬼脸，吐着舌头对着惜惜，却得到了一声惊吓和哭声。

  王然有些尴尬的与慕中山对视，瞥着嘴，表示‘这跟我没关系。’

  饭后，惜惜低着头，手扯着慕中山的衣角，偶尔抬头看下他。

  慕中山刚想站起来，惜惜就用力扯衣角，脸上还有些惊慌。

  “惜惜啊，跟哥哥走，行嘛？我带你买糖，买糕点。”王然看了慕中山一眼，又看向少女，手也向她伸去。

  惜惜却吓得躲在慕中山身后，一脸惊恐。

  两人一对视后，慕中山蹲下身，把惜惜拉在身前，让她背对王然，并安慰着她。

  王然乘机从身后一把抱住她的腰，提起。

  瞬间，惜惜在空中扑腾着腿，大喊大叫着。整个人处于疯癫状态。王然差点没抱住。

  此时，慕中山也找来马车。王然抱着她，想塞进去，却被惜惜死死抓着马车门。慕中山则在掰着惜惜的手，却被她反抓。

  耳边充斥着杀鸡般的尖叫声，慕中山内心极度烦躁。一下甩开被抓的手，一并同王然，把她塞进马车。

  惜惜哭得更大声，全身抗拒着。

  被塞进马车的惜惜，拼命的向外跑去。王然也喊着:“慕中山，她好吵啊，我的耳朵。”

  慕中山皱着眉，踏上马车，严肃道:“别哭！再哭，把你买了！”

  惜惜看见慕中山，挣扎着扑去。听到后，她立马闭上嘴。抽泣着，猛然从鼻孔中冒出一个泡泡。打破了这严肃的气氛。

  经过这么一闹，慕中山很头疼。他看着擦着眼泪的惜惜，叹了口气。

  马车走着，惜惜紧紧抱着慕中山的胳膊，王然则是一脸幽怨的看着惜惜。

  “她这样，还能到我府上嘛！”王然的手扶上耳朵，“太吵了。”

  慕中山没有说话，看了惜惜一眼，又闭上眼。王然无聊了挑来车帘，张望的街道。

  猛然，马车外传来些吵闹声，和打斗声。王然向声源地瞟去，随着马车的行驶，他更加能确定那是他们学堂的人，正在被强盗欺负着。

  “歪，小慕慕。你看那是咱们学堂的小盛子。”王然晃着慕中山。

  慕中山睁眼，向那看去，便见三四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带着刀。其中一人手拿着刀，拍打着跪在地上的人。

  小盛子，他在学堂里可一点都没印象，更别说见过他。所以他更丝毫不关心他现在的处境。

  慕中山刚收回视线，外面就传来沉重的响声。王然惊呼，焦急道:“我去，这下手也太狠了吧。”

  “你，你去救救他呗。被这些土匪打劫，他们家又白干一年。”王然叫停了车夫，站起了身，手却拍着慕中山。

  惜惜似乎也看到了，那人被一掌打在地上，脸上重重贴着地。她抓着慕中山的胳膊力度更牢了些。

  慕中山依旧闭眼，不理会王然的焦急。

  “别睡了！你能不能去帮帮忙！”王然吼道，头还是不是看着那方向。

  “帮忙，一堆人在那围观，为何偏偏我去救？”

  “你不知道这些人，普通百姓谁敢动啊！谢府的人都要看情况行动！”

  “呵呵，那我就不怕惹事呗？”慕中山仰视着王然，脸上满脸的不屑。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王然见小盛子整个蜷缩在地上，急切道:“就是，就是你厉害，一定可以把他们打得完无体肤。”

  慕中山抬眼看他，依旧坐在那不动。

  “行！你不救，我救！”王然朝着门走去，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你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不会同情他人！”

  “同情”“铁石心肠”，慕中山念了一遍，他却觉得好笑。其他人怎样又与他何干？

  他又低头，迎上了惜惜的眼神。嘴角扯出一丝笑。他笑，倘若真得不在乎，那又何必在看到她时，会有想救下的欲望。

  真是可笑，人就是这么矛盾。一边逼自己严格要求，一边又在遇到事时破格处理。

  他眺望王然愤然走向那帮人中，伸手挡在小盛子面前，内心竟有些煽动。他在想什么时候也有人为他挺身而出呢？

  嘴角又是一丝自嘲，叹了口气。看向那帮人推搡着王然，那架势直逼王然向后退去。

  慕中山低头看着惜惜，嘟囔着:“帮还是不帮？”

  惜惜指着外面，松开抱着的慕中山的手，轻轻推着他。迎上慕中山疑惑的眼神，她点了点。

  慕中山再抬头看去时，那帮壮汉已经将王然团团围住，丝毫看不见他人。慕中山下了车，走向人群时，就见一壮汉正挥舞着拳头。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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