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月进来后，神情落寞地坐在我和文夏的旁边，没有说一句话。

  文夏拉着她的手问道：“小月，你没事儿吧？”

  李小月机械地摇了摇头，然后对我们说道：“没事。”

  “没事儿就好，李刚那种人渣就应该到里面蹲几天，否则他就不知道现在是法治社会。”我狠狠地说。

  “他也放出来了。”李小月平静地对我说道。

  “什么，他为什么被放出来了？”我满是惊讶地问道。

  “是我告诉警察我不再追究他的责任，警察才把他放了。”

  “小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文夏同样吃惊的问道。

  李小月低下头不住地抽泣起来，过了一会儿说道：“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弟弟，父亲不在了，我母亲让我多照顾着他点，如果连我也不管他了，这个世上谁还会管他呢。”

  “小月，你太糊涂了，你这样放纵他，早晚会被他拖死的。”我情绪激动地说道。

  “向阳，你怎么说话呢，这是你这个当哥的该说的话吗，小月既然这么做了，那我们就应该理解她。”文夏坐直了身子生气地说道。

  “我怎么理解，你告诉我怎么理解他，让那小子进去几天反省反省不好吗，为什么要让他出来祸害大家呢。”我站起来对着她们二个怒吼道。

  我实在理解不了李小月的做法。

  “向阳，你冷静点，你应该设身处地地为小月考虑考虑。”文夏耐心地说道。

  “我怎么就没有考虑了，我......”

  “你们不要吵了，让我冷静冷静，你们先走吧。”李小月打断了我的话。

  她低着头，还在不停地抽泣着，或许她心里也是复杂的，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文夏对我使了个眼色，然后拿起挎包对李小月说：“小月，那你先休息吧，有什么事儿再给我们打电话。”

  文夏说完，瞅了我一眼后便离开了饭馆。

  我嘴里叼着烟，心里忿忿地也离开了。

  走出饭馆，看到文夏站在不远处正等着我。

  我点上刚才未点上的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靠在一棵梧桐树下便抽了起来。

  过了半晌，文夏走到我的面前，语气柔和地说：“你生什么闷气呢，人家小月都没生气。”

  “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就李刚那个混世魔王，你今天敢把他放出来，明天他就会来给你闹，这饭馆还开不开了。”我赌气似地说道，当即吐出了一串烟雾。

  或许是文夏离我太近被二手烟给呛到了，不停地咳嗽起来。

  我看了看她，随即把烟给掐灭了。

  “行了，别想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儿了，小月既然这么做了，我们就应该站在她的角度去想一想，而不是站在我们自己的角度去考虑这个事情，明白吗？”文夏白了我一眼说道。

  我没有回应她，只是双手交叉地站在梧桐树下。

  又过了一会儿，文夏没好气地问道：“你准备今天晚上在这里站一晚上吗？”

  我看了一眼她，依旧没有回应她。我不是她，我没有她那样的同理心。

  她看我没有动，理了理自己头发后，便独自往家的方向走去。

  过了几分钟，我深呼吸了一口后也随着她的脚步向“碧雅苑”走去。

  ......

  我和她一前一后走进了楼梯，拐过楼梯口进，我忽然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坐在我的门前。

  等我慢慢看清那人的相貌时，我忙快步跑了过去。

  “妈，你怎么来了？”

  母亲发现我回来了，脸上露出了微笑：“我路过这里，顺便过来看看你。”

  “那你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我好去接你啊？”我边说着边找钥匙。

  “电话没电了，我想着你可能也忙，所以就自己过来了。”母亲说道。

  找到钥匙打开了房门，而文夏这时也打开了她的房门，随即她便关上了门。

  这时，苏斌手里提着一袋垃圾也走了出来，看到我时打招呼道：“你这是刚回来？”

  “嗯，我母亲过来看我了。”我淡淡地回道。

  然后便把母亲随身带的东西都搬到了家里。

  “妈，你这带的是什么呀，这么多东西？”我问道。

  “你前几天不是说想让我给你带点家里的新小米吗，这次来我给你带了。”母亲脸上挂着笑容，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麻袋说道。

  母亲说完，又从包里掏出两个大玻璃瓶对我说：“这是我自己腌的辣白菜和白萝卜，啥时候不想炒菜了，就熬点粥，配着这小咸菜，就是一顿饭了。”

  “嗯，不过您这也不用拿这么多啊，我一个人也吃不了。”我看着满满的一袋小米说道。

  “你不是要送人吗，所以我就多带了些。”母亲笑着对我说道。

  我看着愈发苍老的母亲，心里一阵难受。

  如梭的时间在母亲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她的容颜也变得苍老而沉重，原本挺拔的背也微微佝偻了。她的眼睛也不再明亮，但她的声音依旧温暖而慈祥，笑容依旧宁静与平和。

  “行了，我也见到你了，我该走了。”母亲拍拍手的灰尘对我说道。

  “现在还要走吗，住一晚上吧，明天再走。”我想要留母亲住一晚。

  “不了，你高叔他们还在车站等我呢，凌晨的火车去往下一个工地。”母亲笑着回道。

  我一再挽留母亲，可她执意要走，争到最后，我也只能无奈地说：我送你到车站。”

  这次，母亲没有再拒绝。

  来到小区外面打了一辆车，把母亲送到了车站，临别前母亲对我说：“向阳，抽空回家见见我托人给你介绍的姑娘吧，妈是看上那个姑娘了，就看你有没有那个福气娶到人家了。”

  看着母亲期盼的眼神，我心情复杂地说道：“嗯，我抽空了就回家见见。”

  看着母亲进了候车厅，我才依依不舍地出了车站。

  母亲来的太匆忙了，匆忙的连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我什么时候才能不让母亲操心呢，难道真的要到结婚的那一刻吗。

  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碧雅苑”小区，看着满满一地母亲从老家带回来的东西，我又是一阵失神。

  母亲每次来都要催我一遍见相亲对象的事情，这似乎已经成了她的心病，我或许真应该回老家见见那个相亲对象了。

  不管成不成，这也算是给母亲一个交待了，否则她可能永远也无法释怀这件事情。

  我找到一个新袋子，把母亲带的新小米分出来一半装进新袋子里，然后又找到两个瓶子，分别往里面装了些辣白菜和腌的萝卜条。

  拿着这些东西，我敲响了文夏家的房门。

  片刻后里面传来文夏的声音：“是谁啊？”

  “是我，向阳。”

  过了一会儿，文夏便把门从里面打开了。

  “怎么了向阳，有事儿吗？”文夏问道。

  “我妈刚从老家带了点新小米，我给你拿过来一点。我们老家的新小米熬出来的粥特别香，我想让你也尝尝。”我拿着手里东西对她说道。

  她犹豫了片刻后说道：“进来吧。”

  进了门，我就看到椅子上搭着她刚换下来的衣服，上面还有她贴身的内衣裤。

  文夏也意识到了搭在椅子上还未来得及收的衣服，她脸色微红地拿起衣服小跑着进了屋。

  我则把小米放到了厨房的储物柜里，那两罐腌菜放到了餐厅的桌子上。

  过了一会儿，文夏才从里屋走了出来。

  刚刚还披肩的头发此刻随意绑了个发髻，她站在原地撩着自己的头发，我看着她的模样一时失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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