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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母亲


在去买药的路上,我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向阳,你到哪儿了,我在火车站等了老半天也没有见你的人影。”

  我这才想起来,母亲昨天打电话让我今天下午二点到火车站去接她。

  我这一忙,把这事儿给忘了。

  我忙说道:“妈,您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到。”

  我先到药店买了药后,又想办法把座椅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后,这才加大油门朝着火车站赶去。

  等接到母亲以后,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我路过菜市场又买了点菜,这才往家赶去。

  回到家后,先让母亲在房间休息了一下。

  而后我悄悄打开文夏的房门,来到她的房间,看到她已经熟睡了,便把买来的药放到了她的床头柜上,又拿了张纸条给她留了言:对于今天的事情我给你说声抱歉,我只是看你不开心想要你开心一点,我的初衷还是好的,希望你能原谅我。如果你原谅我了,希望能加你个微信。

  我把我的微信号一并写了上去,然后把车钥匙,门钥匙压在了药上,带上门走了出去。

  ......

  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时,正看到母亲在厨房忙活着。

  我来到厨房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眼眶忽然有些湿润:“妈,你这是干什么呢?”

  母亲说道:“我今天也是路过看你,晚上八点你高叔过来接我,我抓紧时间给你做顿饭,咱们娘俩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

  “这么急着走吗,在这儿住一晚吧?”

  “不了,明天还要去另一个地方做活计呢。”母亲一边说着,一边在灶台忙活着。

  “我来做吧,您休息一下。”我来到母亲身边想要抢过她手里正切着的土豆。

  “有妈在,哪能轮的着你动手,你去把桌子收拾收拾就行了,咱们马上就能吃饭了。”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这次见到母亲时看到她的白发似乎比以前更多了,身体更消瘦了。

  不大会儿的功夫,母亲便把四菜一汤端到了桌子上。

  “家里菜也不多,我就随便做了点,咱们娘儿俩随便吃点,对了,我还特意给你做了你爱吃的土豆丝,你快尝尝。”母亲坐下来说道。

  我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放进了嘴里,果然还是小时候的味道,一点没变。

  在珠城生活的几年,我也吃过不少饭店做过的土豆丝,有些甚至是星级大厨做的,可都没有母亲做的有味道。

  我也试着问过母亲她是如何做土豆丝的,母亲也曾认认真真地教过我,可学了很长时间始终做不出来母亲的味道。

  我又夹了一筷子放进了嘴里,家乡的味道永远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鲜美。

  “妈,你做的饭是越来越好吃了!”

  “那你就多吃点。”母亲用慈祥的目光看着我。

  “你也吃啊?”我说道。

  “人老了,吃一点就饱了,你快吃,吃完了我有事给你说。”

  “有什么事儿您就说吧。”

  母亲略微迟疑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开了口:“向阳,你看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也该考虑考虑成个家了,我现在身体还算硬朗,还能帮你带带孩子,再过几年,妈这身体可能就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听着母亲的话,我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妈,我知道,现在就是没有遇到合适的,如果有合适的我也想早点结婚,好让您早点抱上孙子。”说完也不敢看母亲一眼,拿起碗又吃了起来。

  “你要是没遇到合适的,我就托人在老家帮你介绍一个,你一个人在这里生活,我总不放心,如果有个知冷知热的姑娘照顾你,我也就能放心了。”

  “妈......”我本来想拒绝母亲的这个提议,可是又不想让她难过,于是憋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那您看着办吧。”

  母亲看我答应了,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

  作为儿子,我也实在没有办法,如果这样能让母亲开心一些,我愿意做让她开心的事情。

  吃完饭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母亲把碗筷洗刷干净后,又与我聊了一些老家的事情。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知道与母亲分别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

  有好几次我想要张口问问关于父亲的事情,可是话到嘴边总也问不出口,倒不是我不想问,只是不敢问。

  曾经,我也问过关于父亲的问题,但是母亲严厉的告诉我我没有父亲,让我以后不要再问她关于父亲的任何问题。

  至此,父亲这个词成为了我们母子之间的禁忌。

  从我有记忆开始,对父亲的印象就是模模糊糊的,似乎他从来没有清晰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母亲禁止我问任何关于父亲的问题。

  ......

  华灯初上,夜色降临,夜晚又悄然来到了我们的身边。

  临别前,母亲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来一条红色围巾说:“向阳,这是我亲手织的,马上入冬了,你带上它身体就会暖和一些。”

  母亲说完把围巾放到了餐桌上,然后拿起自己的包就要离开。

  我起身想要送送她,她拦住了我说:“外面风挺大的,就不要出来了,自己照顾好自己,妈走了。”

  我甚至没有再说一句让她照顾自己身体的话,母亲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楼道里。

  我来到窗边,母亲佝偻的身体在风中艰难的行走着。我顿时心如刀绞。

  如果我现在有钱,我可以买个大点的房子把母亲接过来,让她好好享享清福,她也不用为了生计而东奔西跑,风餐露宿了。

  可现在的我养活自己都费劲,难敢有这种奢侈的想法。

  直到母亲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才发觉母亲真的离开了。

  ......

  这时,微信提示音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我本以为是文夏添加我为好友的信息,但是等我拿出手机时才看到是江澜发来的:向阳,我已经到广市了,我家里有几盆花这一段时间就麻烦你帮我去照顾它们了,帮我给它们浇浇水就可以了,钥匙放在进门地毯下面了,记得早点去拿钥匙。

  我马上给她回了一条信息: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照顾好的。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过了一分钟又拿起来看了看,添加好友的信息依旧没有。

  我想再去她家里看看她,看看她吃药没有,或者给她做点吃的,又或者看看她还需不需要我为她再做点什么。

  来到她的门前,抬起手想要敲门,但想了想抬起的手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来。

  我不知道我见了她应该说些什么,给她道歉,还是安慰她,或者乞求她的原谅。

  而我所做的一切真的能够弥补她身体上的伤害吗,我知道我刚刚在她心里建立起来的一点点信任,瞬间崩塌了。

  一想到这里,烦躁的心情又填充了我整个身体。

  我本想打开唱片机听听音乐,可看到放唱片机的桌子空空如也时,才想起来唱片机在文夏的房间。

  我又重新躺回到沙发上,心情却更加的烦闷起来。

  放在角落里的那把吉他让我有了弹唱一曲的冲动,我希望能用音乐有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拿起吉他自弹自唱了一首《明天会更好》。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

  慢慢张开你的眼睛

  看看忙碌的世界

  是否依然孤独的转个不停

  春风不解风情

  吹动少年的心

  让昨日脸上的泪痕

  随记忆风干了

  抬头寻找天空的翅膀

  候鸟出现它的影迹

  ......

  唱着歌,我脑中又想到了曾经在一起的柳若冰,想到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江澜。她们身边的人都劝阻我不要打扰她们,不要对她们抱有任何幻想。

  我知道,我自己只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小丑,我与她们的距离会越来越远,而世俗的羁绊则把我的心撕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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