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有余辜？！”

  我语调不自觉地升高了起来。

  锡霖有些纳闷地看着我：“你怎么了？姣，难道不是吗？”

  “哎是啊......死有余辜哈哈哈......”

  我突然笑出了声，这把锡霖给吓了一跳。

  他正欲开口，我却继续说了下去，其实这些话我憋了一路了。

  “他前半生都流落在外，后半生好不容易回归了族群，结果亲生父母不要他了，身边的朋友们也都排挤他，唯一爱他的养母还被自己所谓的同族给杀害了......”

  我顿了顿，眼神悲切，似乎深有同感。

  “他如果提前知道了他回归族群的代价就是爱他的养母死去，并且回归族群后，还会获得那样不公的待遇，他估计也早就弃这所谓的族群如敝履了吧？

  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乱码七糟的事了，可怜呐可怜，为什么他本来就已经是那么够惨的一只鲛人了，后面还能更惨，大海啊，如此不公......”

  “你清醒点，姣！他是很凄惨，但也不应该伤害无辜的族人，他该为他所有犯下的过错而付出代价，不是一句可怜就可以抵消那么多族人的性命了！！”

  锡霖这次很不认同我，认真反驳道。

  我有些无力地看着天空上那些飘渺不定的云，云朵的命运早就被注定了，它们的一生都没有不会改变的方向。

  “我明白的......我明白，他的可怜不足以抵消他的可恨。

  但他一开始所做下的这些孽，难道不是命运的锅吗？

  可悲的命运，就这样一步步地把他给逼到了悬崖边上......

  所以我一开始也只是问你说，有没有觉得他也挺无奈的？”

  “姣......”

  “没事儿，我就是突发奇感了一下......”

  我和锡霖开玩笑，“都怪你们，要不是你们，我也不会自从到了鲛宫之后，就开始变得情感泛滥，现在还优柔寡断了起来，真是的......”

  锡霖见状又安慰了我几句。

  “但我总觉得，他还是有救的......总得让他自己还有机会来承担他后面做的这些孽吧......”

  海风吹散了我的声音，我和锡霖也随着日落重新返回了海里。

  这貌似只是旅途中的一个小小插曲罢了。

  之后的旅途中，还有更多的插曲。

  比如——

  姣：“锡霖，在他死有余辜之前，咱们是不是得确保咱们别一不小心就成为了他下一场要背的命债哈哈哈......”

  锡霖：“你怎么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啊......姣，这种玩笑可不兴开。”

  姣：“我是看你实在是太闷了，你这样的闷葫芦往后还怎么在族里找到老婆呀？”

  锡霖：“......我看你这样的也很难找，娶回家里也只能供着，不然别你一个不高兴了，直接砸了他的洞穴。”

  姣：“嘿呀，你这家伙，今天怎么格外的不会说话呀......哎呀，反正我不急，总有愿意供着我的帅气小鲛人。”

  锡霖：“既然你不急，那我也不急。”

  姣：“......”

  ......

  再比如——

  锡霖：“听说小黑想再和你打一架，说是既然你已经成年了，那他也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姣：“噢......小黑？没错，我成年仪式之前他就已经来找我比试过一场了。”

  锡霖：“那他一雪前耻了吗？”

  姣：“你觉得呢？锡霖，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锡霖：“哪有？人家小黑毕竟也早已化形完好多年了，再加上他天赋本来也不差，实力就更不可小觑了，你不是才刚化形嘛......输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姣：“我要是连小黑也打不过的话，你觉得你的先云长老能放心地放我出来吗？

  他不得拼了老命也要把我给绑在鲛宫？

  你这是在瞧不起他？？”

  锡霖：“姣，你的一键三连问还是那么犀利且致命，姣......你也......”

  姣：“停！我知道你的下一句话肯定是：姣，你也太没情商了。”

  锡霖：“......”

  姣：“但你没觉得，能把这句话说出来的你，好像更没情商吗？”

  锡霖：“......”

  锡霖：“我觉得咱们还是来讨论一下，你把小黑打败总共用了几招？”

  姣：“突然觉得你还是有情商的，那我就配合你一下吧。

  嗯......大概......当初我打败他用了几招，现在就用了几招。

  两招？还是三招来着？”

  锡霖：“作为曾经小鱼里的霸王，我来采访你一下，你觉得你未来也会是成年鲛人里面的霸王吗？”

  姣：“这还很难说，但只要咱们俩来打上一架，我就能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了，未来很有望竞争鲛人族族长之位的候选人之一——锡霖，你说是吧？”

  锡霖：“你这么说话......让我觉得你是在损我。”

  姣：“你别扯开话题，到底什么时候和我打一架？

  你的先云长老竟然还说现在我会打不过你，他难道忘了你小时候是怎么被我打得落花流水的？

  难道现在就因为你成年的年份长了些，他就这么笃定吗？

  咱可不兴这套，那我还说我的幼生期长是为了更好地沉淀自身呢......所以我现在就能打败你！

  锡霖，你信不信？”

  锡霖：“哎......你这好胜心......不过姣，我觉得还是别了，反正等到未来族长之位竞争的那一天，总归会有机会的。”

  姣：“别别别，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

  锡霖：“姣，族里但凡有一点竞争力的鲛人，都会为了那个位置去试一试、拼一拼......”

  姣：“我可不想！那个位置所承载的责任太大了，我不要，我会被压垮的，我只要保护好我自己和我身边的家人朋友就好了。”

  姣：“锡霖，但你作为我的头号好朋友，你一定要坐上族长职位哦，这样你就能更好地罩着我了！”

  锡霖：“你想得还怪美的。”

  姣：“那可不。”

  ......

  还有这样的——

  姣：“锡霖，你愿意相信我一次吗？”

  锡霖：“你还是别说话了，姣，我总觉得你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姣：“一次一次就一次！”

  锡霖：“你想帮那只叛族的鲛人？”

  姣：“不愧是我的老幺，就是聪明！”

  锡霖：“你要是再提那个名字，这件事就一点商量都不可能有了。”

  姣：“明白啦，锡霖......锡霖锡霖......锡霖求求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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