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吗？

  “废话，姣妹儿，你还是赶紧回去看书吧，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

  ——你可以考考我。

  阔云狐疑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小鱼，不过还是配合地提了一个《鲛人大百科》中的问题。

  “问：海底最优雅的泳客是谁？”

  ——叶海龙。

  叶海龙身上布满形态美丽的绿叶，游动起来，摇曳生姿，被称为“海底最优雅的泳客”。

  此外，叶海龙又称“藻龙”，还是海洋生物中杰出的伪装大师，所以才会有岸上的人类笑称“无论如何都别把它们放进你的沙拉里”。

  阔云点了点头，这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他并没有多惊讶，他停顿了，一会儿又放出了一个稍微难点的问题：

  “一生都在不停游泳的鱼是什么鱼？”

  ——金枪鱼。

  《海洋的每日一问》中记载道，金枪鱼的鳃肌已退化，因此必须不停地游动，使新鲜水流流过鳃部以获取氧气。

  它们每天可以游大约230千米，被称为“海洋的马拉松游泳健将”。

  “嗯，不错不错，看来是真的学进去了，先云长老也算没白费苦心。”

  “姣妹儿，还有一个这些书之外的问题，我想问问你。”

  ——没问题。

  “最近是不是和你的爷爷吵架了呀？”

  ——没有吧，你听谁说的。

  我当然是不会承认的，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

  “那还真是奇怪了，先云长老这段日子每次来看我，都要跟我取取什么育儿经，说是我的子孙辈众多，肯定经验丰富。”

  阔云看我扭捏的姿态，有些好笑，“还教导那些小崽子呢，我连它们长什么样都记不住了。”

  “也就小黑了，实在顽劣，每次都需要我这个老家伙帮忙收拾烂摊子，想不记住都难。”

  确实，我也深刻地记住小黑了。

  我看阔云还有想继续问的趋势，赶忙在石页上写道：

  你都问了我三个问题了，那现在可以轮到我问一个了吗？

  “得嘞得嘞，问吧，我就知道你这次来找我肯定有什么事，一直在那磨磨蹭蹭的，和我还客气什么，姣妹儿。”阔云摆摆手。

  ——除了人鱼族那儿，咱们海洋这哪里还有多一些藏书古籍的存在？

  “哟，你这小鱼还挺好学的，不过在我的印象里，海底就咱们这两种高级的智慧生物，哪里还会有别的藏书存在……诶，等一下，或许有一个地方会有！”

  我眼睛一亮，认真盯着阔云。

  “其实咱们两族，表面上一直通过三十年一次的两族贸易日来进行交换物资，但这时间跨度太久了，并不能完全满足双方族人的需求。

  所以两族都有精明的鲛人和人鱼，找准了商机，暗中互通往来，开设了一个类似于野市的地方，叫渔人市集。

  这地方其实就有点愿者上钩的意思，还必须有熟人介绍才能获得具体的交易地点。

  因为其实这种私自交易的行为是两族明令禁止的，不过总有为了利益愿意冒险的。所以渔人市集为了安全，它的具体位置也不固定，频率也不算高，两三年一次吧，但肯定是比三十年的跨度少了很多的。

  并且在这个野市里面会有一些在两族贸易日中换取不到的东西，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就比如......人鱼族的古籍。

  正常情况下，两族贸易日的时候，人鱼族是不会把自己珍贵的古籍作为交换的对象，他们很小心眼，绝不允许自己的知识流落到外族。

  但是渔人市集就不一样了，作为野市，它当然有它的特殊之处，里面的商人都是一些要钱不要命的狂热分子。

  而文化这么值钱的东西，人鱼族的商人，当然是不吝于拿出来换取更高价值的东西的。”

  “当然有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说什么来自人鱼公主丢失的单只珍珠耳饰，水晶殿里断掉的半只桌腿......竟然还有人鱼王子的一缕金发，真是太离谱了！但就是这么离谱的东西，行情却好的不得了，竟然都能迅速地被高价卖出去。”

  哦，还有人鱼王子的头发？

  它会有“白雪皑皑”那家伙碎金子一般的柔顺长发好看吗？

  我突然就泛起一个这样的念头。

  ——你见过人鱼吗？

  阔云看着眼前好奇的小鱼，开始炫耀：“那当然了，四五届之前的两族贸易日就是我带的队。那当时可以成为鲛人族的领队，可是不得了的大事，也不是老夫炫耀......我可跟你讲......那人鱼族虽然美丽非常，但真是心胸狭隘......”

  四五届之前？那估计当时的皑娾只是一只人鱼宝宝吧，可能才起了一片金色的发茬。

  那就算再如何仔细地和阔云描述当日所见到的少年皑娾的模样，他也很难认出他的身份，更何况恐怕阔云在人鱼族都没有见到过皑娾，毕竟他还那么小。

  我想了想，还是不打算把遇见这位人鱼少年的事情告知族里的人了，不然徒惹先云老头的担忧，就把当成是自己一段奇妙的回忆吧。

  ......

  阔云有些神秘兮兮的，再度小心翼翼地开口：

  “不仅如此，那渔人市集竟然还出过好几代前人鱼女王的水晶棺，听说里面的那具美丽的尸体还栩栩如生，还面带微笑的......真是太吓人了，他们这群商人真是不要命了，这不得被人鱼族的皇族追杀个半死吗？！”

  我吃惊于这个神秘的市集，但同样吃惊于阔云竟然如此了解，随即神秘兮兮地在石页上写道：

  ——你肯定去过。

  “咳咳咳......怎么会呢，我这么正派的一只鲛人，还是一族长老。”

  阔云被我的话呛住了，马上辩解开来，“姣妹儿，你可别瞎说，我们这种做长老的，正式上岗前可都是做过背调的，我可是一只清清白白的好鲛人。”

  我笑眯眯的，朝他意有所指地点点头。

  ——我懂我懂，作为一族长老，必须什么都要知道，什么都要了解嘛，你这是做好本职工作，值得大家一起学习。

  阔云见此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小鱼还是挺有眼色的。

  又在这待了一会儿后，我见阔云眼底已有倦色，便起身告辞，让这位病号继续静养去了。

  不过，渔人市集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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