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跟截教很熟吗？”王陈若有所指。

  “是很熟啊，你啥意思？”申公豹摸了摸两边的胡须。

  “如来的慧眼我不太清楚，但他这种级别的大神通者，当然需要同样级别的大神通者出手才能瞒过啊。”

  “你是说……多宝道人。”

  “放屁，你应该叫他东来佛祖了。”

  这也是王陈非得请申公豹来取代小白龙的原因。

  王陈认识的人里，只有申公豹最合适，也最有可能达成条件。不然，这么好的事情，他肯定就让自己另外两个徒弟袁天罡和袁守城上了。

  可惜的是，袁天罡和袁守城没有背景，找不到大神通者来对抗如来佛祖。搞不好，还没开始动手，就被察觉了都有可能。

  “一定要夺舍吗？我感觉风险很大啊。”

  “你难道就不想获得功德吗？难道你就不想早点从北海海眼里出来吗？”

  申公豹犹豫片刻，咬牙说：“好，这件事我干了。”

  “这才对嘛，你速速去找人联系东来佛祖，让他出手干扰其他大神通者的窥视，不然我们没办法成功。”

  “我跟东来佛祖仅有一面之缘，但我跟他师妹金灵圣母很熟悉，哦，金灵圣母也就是斗姆元君。”

  “行，你有办法就行，快去。”王陈看过封神榜，知道这老小子的情况，不用他过多解释。

  “行，我这就过去。”

  “速度一定要快，联系好了之后，就去蛇盘山鹰愁涧那里等我。”

  “好。”

  ……

  搞定完这一切，王陈不敢停留，立刻赶回到肉身。

  他灵魂回归本体之后，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他赶紧睁开眼，就看到墙角、树杈、围墙上面挂着几具尸体，个个死状惨烈。

  而孙悟空就守在自己身边，小老头和他孙女玲玲躲在后面瑟瑟发抖。

  “猴哥，发生了何事？”

  “咦，师傅你回来了。刚才你灵魂出窍后，这里就进来几个强盗，他们想要抢你的袈裟和锡杖，还想拿刀砍你，我就一棒子打死了他们。”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那行，猴哥，你去把那些尸体扔远一点，别吓到老乡。我给老乡开导开导。”

  “好勒。”

  孙悟空觉得这个师傅是真的合胃口，对他也很信任。

  他刚才还在担心师傅灵魂归体后，看到自己残暴的杀害人类，会引起师傅反感，会被辱骂责罚，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过关了。

  这可真是一个好师傅。

  王陈走到小老头和玲玲跟前，笑着开口说：“老乡，一群强盗而已，不必可怜他们。你还有玲玲需要照顾，你得树立一个坚强勇敢的形象呐。我建议你啊，待会就去把熬一点虎骨汤，吃点虎肉，壮壮胆，去去胆怯。”

  小老头颤颤巍巍，但王陈的话戳中了他的软肋，那就是玲玲。

  “多谢长老，我这就去熬虎骨汤。玲玲，你跟着长老，他这里安全。”

  王陈看着小老头坚强的走去厨房，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

  “玲玲别哭，你以后必须勇敢，我在你脑海里留的功法，可不是给软弱之人的。如果你软弱，那你就没资格修炼这些功法，甚至可能给你带来杀身之祸，牵连到你爷爷。你听明白了么？”

  王陈的话，对于一个幼童而言，不可谓不重。

  但要想改命，就得放弃所谓的人性，放大自己的神性和兽性。神性需要日积月累的积淀，只有兽性是与生俱来的，只需要解放出来，兽性就能激发。

  王陈从不相信人性和文明能够改变个人的命运，那是别人设定好的程序，就是用来压制个人的超脱。如果只要做一个弱者，那就融入群体，你好我好大家好。但要想成为强者，尤其是改变命运，从弱者变为强者，那就只得释放兽性。

  “我——怕。”

  “不准怕，你必须成为一个冷酷的人，必须成为一个强大的人。流血也不能流泪。把眼泪擦掉，要是我再看见你掉眼泪，我就把你脑子里的神仙功法拿走，不给你了。”

  “不要拿走，我求求您了。”玲玲说完，就跪下来磕头。

  “不准跪，你修炼的是我的武道，你跪下来就是丢我的脸。”

  玲玲吓得立刻站起，胡乱的擦拭泪水。

  “这才对，严格说起来，你也是我的弟子，有泪也必须忍着。”

  玲玲太小，不懂顺杆爬，不然高低得喊王陈几句师傅，骗点东西再说。

  第二天。

  王陈向小老头和玲玲辞行。

  “玲玲，十几年后，我会从西天回来，希望到时候你已经是一个强者了。”

  “嗯嗯。”小孩子接受能力远比成年人强大，甚至心理承受能力也比成人想象的要强大的多，归根结底，还在于小孩子还没有被社会教育，兽性未失。

  “猴哥，我们走。”

  “好勒。”

  穿上自缝虎皮裙的孙悟空，背上行囊就跟了上去。

  ……

  又往前走了十多天，终于来到蛇盘山鹰愁涧。

  这地方，王陈来过一次。

  那时，他刚来西游世界，还是一个弱鸡，想着去抓龙取珠修炼。

  路过这里时，就看到小白龙在吃人。

  他这人没有助人为乐的爱好，只是看了一眼，就想躲开。

  因为王陈发现小白龙是天仙，自己干不过。

  哪知道，小白龙脾气暴戾，想要吃了王陈。

  一人一龙就结下梁子了。

  孙悟空这个时候停下脚步，露出火眼金睛，疑惑的看向前方。

  “师傅，有妖气。”

  “无妨。”

  孙悟空嘿嘿一笑：“也对，这妖怪也是不开眼，居然敢挡住师傅的路。他死定了。”

  “别胡说，贫僧是出家人，慈悲为怀。”

  “对对对，慈悲得手下不留活口。”

  “你再胡说，我们就解除师徒关系，为师也落个清净。”

  “别，我就开个玩笑，我自己掌嘴行了吧。”

  王陈不搭理猴子，眼睛充满杀意的看着鹰愁涧。

  这股杀气就算是孙悟空都不曾具备，看得他头皮发麻：“师傅，你这得是杀了多少生命，才能有这般杀气？”

  “都是如烟往事，不说也罢。我先跟你露个底，这里的妖怪本领不强，但背景复杂。但我必杀之！”

  “呃，师傅，这个妖怪得罪过你？”

  “嗯。”

  “要我出手吗？”

  “不用，你不仅不能出手，我待会还得让你先离开。”

  “啊，这是为什么？”

  “这么说吧，接下来的事情，参与的人都是最顶尖的大神通者，其中就有把你压在山下的如来佛祖。而且，就连观音菩萨都没资格参与此局，所以……”

  孙悟空眨了眨眼：“所以，我更没有资格参与呗。”

  “是这个意思，但我可没说，是你自己猜出来的。你也别难过，以后多多努力，把自己修为提上去。”

  “场面这么大的吗？我想看看行不行？”

  “不行，看了你就入局了。”

  “我不能入局吗？”

  “猴哥，这个局你把握不住，听师傅的话，去好好修炼。”

  “那老孙去哪？”

  “嗯——要不这样，我给你放三天假，你去花果山看看猴子猴孙。”

  “呃——”孙悟空呆住了。

  这几天因为重获自由而太过兴奋，居然忘了自己还有个老家。

  花果山啊，也不知道五百年过去，还有没有曾经的相熟之猴。

  “师傅说得对，我也该回家去看看的。”

  “去吧。”

  “好，三天后我再回来。”

  “其实，不回来也行。”

  “不，我一定要回来。”

  孙悟空翻上筋斗云，就消失不见了。

  王陈看着猴子消失在天际，静静等待。

  “王陈兄弟，我准备好了。”一道轻微的声音，凝成一股细线，传到王陈耳中。

  王陈点点头，没有去管申公豹藏在哪里，也没管申公豹是如何说服东来佛祖的。

  这件事，从本质上来说，王陈就是报仇，只是想杀一条小白龙，收益几乎没有。

  最大的获益人是申公豹，他将有机会参与西游，获得一部分功德。

  是以，申公豹更想确保夺舍万无一失。

  王陈反倒无所谓，他就是穿针引线的作用，而且他已经完成穿针引线。

  王陈一步一步，走到鹰愁涧涧边，口颂一声：“阿弥陀佛，小白龙，你出来吧。”

  王陈话音一落，底下水面破开，一道白光从水涧冲出。

  白光在空中化作一条小白龙，紧接着又化作一个仪表堂堂的白面小生。

  “你就是取经人？”小白龙看着王陈，确认道。

  “正是。”

  “奇怪，我们见过面吗？我感觉有点熟悉。”

  “见过。”

  “居然真的见过，算了，不管了，菩萨让我在这里等你，陪你去西天取经，你可知道？”

  “陪我去西天？不不不，我送你去西天比较合理。”

  “你什么意思？”小白龙警惕了起来，因为他从王陈眼中没有看到出家人的慈悲，而是……赤裸裸的杀意。

  “二十五年前，我对你说过，再见之时，就是取你狗命之时。记起来了吗？”

  小白龙怔住了，随即，手指着王陈说：“是你，你是那个人仙？”

  当年，小白龙并没有把王陈看在眼里，对他的威胁也不屑一顾，再加上，王陈此时已经是一个光头僧人模样，形象大变，气质大变。

  所以，小白龙一开始认不出来实属正常。

  可他毕竟是神龙，只要提醒到位，就能从记忆库里面提取出来。

  “想起来了就好，我就怕你死的稀里糊涂。”

  小白龙一脸不敢置信：“邪僧！就你这样的也能取经？”

  王陈此时一派高僧模样，但嘴里说出来的全是打打杀杀，完全就是一个邪僧。

  “幼稚！”王陈嘴角一歪。

  小白龙心里都要把菩萨骂死了，哪有这么坑龙的，让他拜一个仇人为师。

  不过，小白龙没有跑，他虽然感觉到不对劲，但仍然信心十足。

  因为，他发现王陈不过地仙修为，还比不过他。

  “我为我之前的行为道歉行不行？”小白龙不想放弃西行取经这次机会。

  他是西海三太子，可惜爹不疼娘不爱的。还因为一点小事，被西海龙王大义灭亲，送给天庭审判。结果就是菩萨求情，侥幸没有上剐龙台。但也被关押在鹰愁涧，每日都要承受天兵天将刀劈剑砍八百次。

  取经是他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

  “不行！”

  小白龙气得咬牙切齿，再问一句：“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菩萨钦定的吗？”

  “她钦定的没用。”王陈冷笑。

  佛祖钦定的取经人都换了，何况一个小白龙。

  小白龙彻底愤怒了。

  他朝着王陈咆哮：

  “你找死！区区地仙竟敢如此猖狂。”

  “我刚刚看在菩萨的面上，一再忍让于你，没想到你不识好歹，一心刁难于我。”

  “今日，我就是拼着承受无尽囚禁之苦，也要灭了你这个狗贼。”

  “不，我要吃了你，一口一口、从脚到头、慢慢咀嚼，让你承受我无穷的怒火。”

  王陈眯了眯眼睛，嘲讽他：“沙比。”

  “啊——吼——”小白龙从翩翩小生重新化作一头白龙。

  白龙睁着灯笼一样的眼睛，喷着真火，朝王陈攻来。

  然而，他从王陈的眼睛里没有看到恐惧，也没有看到王陈躲闪，他就站在原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

  就在龙息真火碰到王陈之时，王陈猛然显出万丈法身，将小白龙吓得定在了原地。

  万丈法身吐气如雷：“我们的想法其实是一样的，我也想慢慢折磨你。”

  随即，万丈法身轻轻松松拍散龙息真火，像抓一条泥鳅一样，将小白龙的龙头抓了起来。

  很快，万丈法身又抬起另一只手，抓住龙尾，双手使力，开始拉扯。

  “吼——痛痛痛——”

  小白龙拼命挣扎，发出惨烈的痛叫声，剧烈的疼痛让他意识开始模糊。

  王陈就是要折磨他，并不是要毁掉这副神龙之躯。

  所以，小白龙只感觉到无限疼痛，其实真实受到的伤害有限。

  王陈一直收着力呢。

  “算了，就这样吧。”王陈灵魂之力化作一把尖刀，直插入已经意识模糊的小白龙，将其灵魂彻底剿灭。

  “申兄，时候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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