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乐！马上穿着这个和我一起去教堂吧！”

  慌慌张张地跑回屋里，然后再跑回来的珍妮特，不仅自己穿着一套装饰华丽的斗篷，手里还拿着一套稍大一点的斗篷。

  这或许是应该称为法衣的服装吧。

  珍妮特天真无邪的脸和这个阴雨天气相结合，看起来就有点像时尚的修行僧。

  等下……我也要穿那个吗？

  “这是洗清罪孽的圣法衣。穿着这件法衣，真挚忏悔的话，阿尔维大人也一定会大发慈悲的！”

  说起来，珍妮特可是虔诚的阿尔维信徒啊。

  齐乐余光看到，乌玛罗也跪在地板上，双手交叉在胸前祈祷。

  难道这家伙也是阿尔维信徒吗？

  那么，玛格达也是……

  正在吃零食！

  齐乐总觉得内心平静了许多，就是那种有了同伴的感觉吧。

  “如果你想在这里生活的话，即使不是阿尔维大人的信徒，也还是去道歉比较好。”

  “如果说不愿意呢？”

  “会给珍妮特添麻烦的。”

  ……真是让人无法拒绝的回答。既然说到这份上，随便道个歉也没啥。不如说，道歉这事对齐乐来说如家常便饭一样。

  “知道了。无论是忏悔还是交罚金……哎呀，应该是‘捐赠’才对吗？总之你说什么我都会照做的。”

  与文明程度无关，只有具备资格的人才能反抗权力。不管你怎么摆出正论，要是和路边的杂草一样无力就什么都做不了。随意顶撞与反抗只会被人当成小丑看待，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地蛰伏，等待挣脱枷锁的时机……

  “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一件事想确认一下。”齐乐面向埃斯特拉问道，“为了今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无论如何都要确认清楚。”

  “你想干什么？”

  “我想知道面包的定义。什么程度的食物算是面包，什么样的食物不算？”

  齐乐想的是，如果面包不行的话，该吃馕和馍不就好了吗？

  虽然他估计只是糊弄一下是行不通的，但也想知道【这不是面包所以不算数】是否行得通。

  “那么，不如带上东西，到那边再详细说明吧。”

  “我知道了……”

  齐乐长出了一口气，这种沉重的心情……和被老师叫到办公室时的心情一样啊～

  没办法，他只好穿上斗篷，拿着烤好的面包前往教会。

  “乌玛罗。真不好意思，能麻烦你和玛格达一起看家吗？”

  “嗯，那样很好……但客人来了怎么办？”

  “用笑容来应对。”

  “不不不行的！”

  “……齐乐。”

  这时，玛格达拽了拽齐乐的衣角。

  “嗯？干什么。”

  “……一起去。不能置之不理。”

  “是吗？”

  “……是的。”

  “嗯……那就没办法了。乌玛罗，请你一个人看家吧。”

  “等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这样直接关店不就行了吗？”

  “混蛋！”

  齐乐大声斥责乌玛罗，然后指着埃斯特拉的衣服。

  在宣传衫那里，用大字这样写着【全年无休】。

  “穿成这样出去，如果食堂现在关店，就等于是在说谎了。”

  “但是，今天已经开过店了不是吗！？这样算不是停业！”

  “如果客人来了的话，看到闭店不是太遗憾了吗！”

  “即使开着店里，没一个店员在也是一样的！”

  “你这个不懂事的家伙！”

  齐乐一边对乌玛罗表示愤怒，一边轻轻地推着玛格达的背。

  一步一步向前移动的玛格达，将无垢的眼睛转向了乌玛罗。然后歪头说：“……不行吗？”

  “卑鄙啊，你这大恶人！太卑鄙了！”

  齐乐打算再进一步紧逼，把带玛格达肖像画的手帕拿了出来。

  “你看这个怎么样？”

  “啊！太太让人心动！”乌玛罗趴在地上用手锤地板，“我知道了！但是只能做力所能及的事！还有，请你们早点回来！”

  “嗯嗯。”

  果然乌玛罗是个好使用的人。

  “那么，咱们走吧？”

  “……你这不是要去忏悔的样子。”

  “所谓忏悔，不是脸上表演一下就行了吗？”

  听到齐乐这么一说，埃斯特拉把肩膀垂下来，叹了口气，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然后在表情神妙的珍妮特带领下，四个人排着队前往教会。

  顺带一提，下雨天的街道上根本没有人影，只有从沉重的天空下来的吵闹的雨滴而已。

  到教堂的时候，因为下雨路面很泥泞，每个人脚下都很慌乱。

  这个时间，孩子们好像正在午睡。所以一进谈话室，就只有贝尔蒂娜出来迎接。

  然后珍妮特向贝尔蒂娜讲述了具体情况。

  在一旁听着的齐乐总觉得心跳有点加速。保不齐会激怒“神灵”，然后要求“捐款”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得想办法筹措资金。

  真是的，在别人做了某件事之后说“啊！那个不能做。请缴纳罚款！”之类的，简直是耍流氓行为吧？

  当种种不满开始在积蓄的时候，贝尔蒂娜看向了齐乐。

  真是太美了。被宝石般的眼睛盯着看，让齐乐的心脏一下被勒紧。

  “……齐乐先生，我都听说了。”

  “是……是的。”

  齐乐的唾液从口中消失，嘴里只剩下干燥。这种压迫感……和教导员老师一决胜负的时候一样。

  “这样是不行的啦！真是的！”

  “……啊？”

  “但是，就算你不知道，也不能这样算了。不过，这次我会用反省和忏悔的方式原谅你的罪行。”

  “就这样？那个……可以吗？”

  “就这样吧。珍妮特也在反省齐乐的份儿……而且谁都清楚，你也不是恶意而为的。”

  听到贝尔蒂娜的说法，珍妮特的眼睛里浮现出泪水。

  “修女……谢谢你！”

  低下头道谢时，泪滴在空中飞舞……闪闪发光的光点飞来飞去后，静静地洒落在地板上。

  “齐乐。”埃斯特拉在齐乐旁边轻轻地耳语，“可要感谢珍妮特的眼泪啊。我想这次那个光辉帮了不少忙。”

  “如果哭出来就能原谅的话，我任何时候都可以哭哦。”

  作为欺诈师的齐乐，假哭和反省可以算是他的拿手好戏。

  “眼泪的纯度不一样吧，就你和珍妮特而言。”

  “喂喂，别把珍妮特的眼泪说得那么坏。”

  埃斯特拉目瞪口呆地盯着齐乐，然后叹了口气说：“你凭什么认为自己更胜一筹？厚脸皮也要有分寸啊？”

  齐乐转向珍妮特，人家帮了这么大忙，至少也要感谢一下。

  “珍妮特，真是给你添麻烦了……谢谢。”

  “不是的，是我一开始没有告诉你，是我的错。”

  “不不，并不是那个原因吧。”

  “齐乐你明明说过，对这里的事一无所知的。我竟然忘了传达这么基本的常识，真是对不起。”

  不知为什么，反而被人道歉了。

  “好吧，那我们稍后一起忏悔。”

  这么一来，基本等于完全承认罪行。就算齐乐之后再想要狡辩也不行了。

  他本来打算以【是这种难以理解的制度不好】为由开脱的……

  所以这就是那个，对新手的诱导之类的做法吗？

  等下哦，我该不会被巧妙地安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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