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高速上车不多，二孬已经躺在旁边睡着了。

  蒋云飞坐在后座上，瞪大了眼睛，看着漆黑夜里的那道光。他想和师父聊聊，又不知道聊什么？

  “师父，你败过吗？”终于，蒋云飞问了出来。

  十一错愕，琢磨了一下回答：“其实，我赢的次数并不多。除了当雇佣兵的时候，我靠自己的能力活了下来，大部分时候我都是靠臭老头度过难关。”

  “太爷是武林上最厉害的人吗？”

  “臭老头其实都不算个武林人，他是穷孩子出身。打架的时候遇到高手，他就死皮赖脸的模仿人家。后来厉害了，就定了一个比武抢秘籍的规矩。他之所以出名，是因为他打败过一个站在武林金字塔顶端上的人物，而且不止一次。”

  “顶端上的人物？一定很厉害吧。”

  十一琢磨了一下：“说起那个人和你还有些渊源？”

  “我？”蒋云飞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错愕。

  “对，那个人就是有武林传承的铁砂掌肥和尚，肥和尚是少林一派的弟子，具体是哪个分支就说不清楚了。但他绝对是有传承的。后来，他输给了臭老头，就把铁砂掌秘籍给了臭老头。虽然，臭老头已经将功夫融会贯通，但对于铁砂掌的传承仍然有一份不一样的情怀。铁砂掌的传承断了，臭老头觉得那传承得有个传人，他选择了你。”

  听到这里，蒋云飞眼泪快出来，他一直以为自己就是资质太差。太爷随便教给了自己一些外家功夫，没想到曾经使用铁砂掌的人，是站在武林顶端的人物。而太爷从一开始就把他重点目标去培养的。

  “我……我真的能做到妈？师父。”

  “你知道臭老头最厉害的地方是什么吗？”十一笑着说。

  “武功啊！”

  “不是，臭老头最厉害的是眼光，他觉得你行，那你一定行。”

  “可我……”

  “胆量吗？没关系，胆子是可以练出来的，我也有见人逃跑的时候。那年，我们还小，和你二孬叔一起在黑山镇遇到了一个真正的杀手，当时我们吓坏了，逃回了村里。”

  “太爷生气了？”

  “对，不过太爷把气出在那杀手身上了。”

  十一脑海里回忆出当年的画面，对敌人要狠一点。臭老头让他教给孩子，好像他只教给了萧川和沈婉莹。

  说白了，这一次蒋云飞身上发生的事儿，十一觉得他也有责任。

  所以，才决定这次对付杀手集团时带着蒋云飞。

  “师父，传承是什么？太爷的传承是哪个门派啊？”

  “臭老头没传承，不过我有，我是形意门传人，你二孬叔也有，无极刀传人。”

  “二孬叔也有？”

  蒋云飞诧异的看向二孬，在他的记忆里二孬是不会武术的，不会武术的人竟然有传承。而那么厉害的太爷竟然没有。

  武林还真是一个奇葩的地方！

  “师父，到了大庆我是不是就可以练铁砂掌了。”

  “那要看你的豹拳打磨到什么程度了。”

  五步拳是基本的功夫，虽然不属于少林功夫。但它也是一种非常久远的功夫，这功夫最大的好处，就是任何人都可以练。

  锤炼筋骨，打好基础。

  基础成型的蒋云飞，已经修习豹拳有一段时间。

  豹拳练就的也是手上筋骨的力量，抓河砂、树桩、沙袋，从而增强手指，手腕的力量。从肥和尚的武学之路来看，同为少林一脉的豹拳作为铁砂掌的过度最适合不过了。

  一旦手上筋骨的力量完成淬炼，就可以用药理入侵，练成无坚不摧的铁砂掌。

  “嗯，我一定好好揣摩，苦练，争取早日学会铁砂掌。”

  蒋云飞因为和十一的聊天信心大增，但十一却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肥和尚也曾有过弟子，金豹拳也是用得炉火纯青，但那人也没有练成铁砂掌。

  所以，这铁砂掌并不是靠勤学苦练就能练成的，至于契机是什么？十一是不知道的，或许爷爷知道，但爷爷没说，十一只能摸索着来。

  ……

  清晨时分，十一他们通过一夜的奔袭，已经到了大庆。

  车停在一个人气旺盛的小区门口。因为太早，十一并没有直接去叨扰林冠云，选择在门口休息一会儿。

  二孬睡醒了，下去买早餐。

  蒋云飞也从车上下来，不过他没跟着二孬走，而是选择在车旁蹲马步。

  八点多的时候，林冠云出现在门口，他领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孩子。很快，林冠云就看到了车旁蹲马步的蒋云飞。

  当年，林冠云也算半个武林人，练的是老式儿擒敌拳。

  这姿势别人或许不觉得咋地，但林冠云一眼就知道，这是个学真正武术的孩子。于是，林冠云盯了一眼车牌，琢磨了一下，领着孩子径直走了过来。

  他敲了敲车窗，十一睁开了眼睛。

  “林大哥。”

  “十一兄弟，来都来了，咋还睡门外啊。”

  “来的早点，又不值当去住酒店，就在这歇会。”说完，十一看了林冠云身边的孩子，笑着说：‘孙子啊！’

  林冠云听了脸色都变了：“我看你像个孙子，这是我儿子，外人说也就罢了，你还拿我开玩笑。”

  十一尴尬的挠挠头，他还真不是开玩笑，初见林冠云的时候是冬天，林官员穿着一身貂，一副精英成熟男人的打扮。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林冠云发福了，看着像个退休的老干部。这形象领着一个上幼儿园的孩子，换谁，谁不说是孙子啊。

  “弄叉胡了，林哥，你赶紧送儿子上学去，咱们回来聊。”

  “行，你往那边开，有个咖啡馆，在那聊。”

  ……

  顺路，林冠云送走了儿子，和十一一起进了咖啡馆，十一点了咖啡和饮料。林冠云和十一撕扯了一番，抢着付了钱：“到我这了，还能让你花钱吗？”

  两人坐定，林冠云看了一眼蒋云飞说：“这你儿子啊，看着不像你，也不像格格。这和谁生的啊？”

  十一笑的无奈：“林哥，报复是吧，这能是我儿子吗？这是我徒弟。”

  林冠云哈哈一笑：“无事不登三宝殿，自那年之后，你再也没来过大庆。说吧，啥事。”

  十一也不推辞，和林冠云也算是生死兄弟，犯不着拐弯抹角，直接说了杀手集团的事儿。

  “打黑拳，咱这还有这营生呢？不过，你找我没用，我早就金盆洗手了。和白树都没联系了。你要是想调查的话，我给你个地址，你去那试试。”

  “谢谢林哥，还有件事，我买了点药，回头我找到住的地儿，手机把地址发给你，你邮给我。”

  林冠云点点头：“行，不是哥不想招待你，确实是金盆洗手了。你嫂子是圈外人，不应该被江湖卷进去。”

  “行，我找白哥，用不用给你带句话。”

  “别没事给我汇钱，我不缺钱花。”

  十一点点头，拿起咖啡，叫上蒋云飞：“走了，林哥，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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