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舒曼住院期间，汪波再也没有现身，韩舒曼也没有打扰他，她只是很彷徨，不知道自己出院后还能去哪里。

  可出院的日子终究是到了，韩舒曼见到了那个期盼着的人。

  汪波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他很平和，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接韩舒曼回家。全程韩舒曼没有说一句话，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只能安静的等待着审判。

  汪波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像往常一样照顾着韩舒曼，终于是到了出院后的一周，汪波心事重重的叫出卧室里的韩舒曼。

  韩舒曼预感到了什么，她知道，她可能要彻底失去汪波了。她表面强装镇定，内心波涛汹涌。

  韩舒曼坐在沙发侧面，汪波坐在她右侧，低着头许久后，深深叹了一口气。

  “舒曼，我...”

  “没事儿，我需要今天就搬出去吗？”

  韩舒曼的喉咙剧烈颤动，她拼命控制着眼泪，不想听到这些话从汪波口中说出，索性自己主动开口，维护着她仅剩一点的可怜自尊心。

  汪波抬起头，望着韩舒曼，眼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不是，你可以先住在这里，我有地方住，等到你安顿好了，或者可以回家了，你再走就行。当然，你住多久都可以。”

  汪波从钱包中拿出一叠钱，轻轻放在桌子上。

  “是我对不起你，只是，我真的没办法和你在一起了。”

  韩舒曼将所有的委屈咽下，微微一笑。

  “我知道，没事，我自己会找工作的，钱你拿走吧。”

  “你别这样，这算是我补偿你的，你一定要收。”

  汪波说完便起身，拿起房间内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离开。

  此时韩舒曼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再次奔涌，她觉得她的眼睛已经快哭瞎了，可眼泪就是不受控制。

  她很想问问汪波，他当初有没有爱过自己，还是只是对清纯的学生妹充满了新鲜感，虽然她知道这个问题很幼稚，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发泄完内心的悲伤，韩舒曼拿起汪波留下的钱。

  有一千块，她知道这么多的钱，对汪波来说很不容易，这一年来，汪波在自己身上花的钱不是小数，在这个小小县城内，从小到大没见过，没吃过，没穿过的东西，她全部尝试了一遍，换做其他任何人，也不可能这样对自己，况且，一个巴掌拍不响，韩舒曼很清楚，自己不能一味的全部怪汪波。

  她知道这一千块，自己很快就会用完，无论如何都要找个工作，最好是能包住宿的那种，她只想快点搬出这个房子。

  之后的几天，韩舒曼戴着帽子和墨镜，走遍了县城内各个招工的地方，可她没有任何人脉或者相关信息，自己好像只能当服务员，甚至连当学徒的钱都没有。

  也遇见了很多熟悉的面孔，这让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被汪波甩了，扫地出门的消息很快会传遍学校。

  在汪波离开后的第二个星期，韩舒曼踏上了去大城市的火车。

  她从网上认识了招工的冯姐，冯姐的热情和安慰让她有了动力。

  风尘仆仆来到了向往的大城市，韩舒曼并没有觉得多么开心，反而这里的嘈杂让她头昏脑涨，很不适应。

  冯姐介绍的工作是大酒店的前台，因为她靓丽的外表，十分适合酒店的前台。

  冯姐是个40岁左右的中年女人，打扮时髦，说话好听，看着十分有钱，不仅将韩舒曼安排自己家，还对韩舒曼嘘寒问暖，无微不至，这让韩舒曼很是感动。

  第二天她带着韩舒曼处理了她一头糟乱的红发，重新变回了那个黑长直的清纯模样。还给她买了一身职业套裙和一身仙气飘飘的连衣裙，这两套衣服的价格让韩舒曼目瞪口呆，她局促不安的想要拒绝，但冯姐坚持说等她以后挣钱了再还就好，她也只能收下。

  下午，冯姐带着穿上连衣裙的韩舒曼和另一个陌生女孩进入酒店。金碧辉煌的装修让韩舒曼瞪大双眼，果然，无论电视上看过多少遍，自己亲眼看见还是很不一样。

  她又看见前台的姐姐们，礼貌端庄，打扮精致，看着十分有气质。她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的好看那么普通，那么土气，素面朝天的自己活脱脱就像是乡下来的土妞。

  韩舒曼在心里对这份工作很是满意，工资也高，也体面，她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冯姐带着她们俩来到了九楼的一个包间，韩舒曼手足无措的坐在华丽的沙发上，有些慌乱。

  另一个女孩长相平庸，倒也算不上难看，就是一副苦相，她倒是比较淡定，

  “你们别怕哈，先带你见见老板，面试一下。”

  “嗯，好的冯姐。”

  另一个女孩落落大方的回应冯姐，韩舒曼没有说话。

  “记住，到时候好好打招呼，印象必须得好。”

  韩舒曼紧张的握着双手，这种场合，这种面试都是她第一次经历，充满了未知的疑惑和不安，可无奈，她只得硬着头皮迎合。

  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食和精致的果盘，

  等了十来分钟，一个油头粉面，被人三拥五蔟的男人进来了，他带着金丝边眼镜，很瘦，两颊无肉，但衣着体面，满面笑容。

  “哟，陈老板来了，快坐快坐。陈总见您一面可太难了呀。”

  冯姐站起身，恭维的招呼着男人坐下。

  看到陈总来临，另一个女孩立即起身打着招呼。

  “陈总您好，我叫佩佩，很高兴见到您。”

  韩舒曼惊呆了，是怎么做到这样的。她还没有回过神，冯姐就撺掇她打招呼。

  韩舒曼看着这个打扮精致的中年男人，没有一点好感，甚至有些嫌弃，极不情愿的站起身打招呼。

  “陈总您好，我叫韩舒曼。”

  陈总叼着烟，上下打量着韩舒曼和另一个女孩，最后目光落在韩舒曼身上，一脸满意的微笑。看的韩舒曼浑身不自在。

  “果然漂亮，多大啦？”

  “18岁了。”

  韩舒曼按照冯姐之前的交代，故意报大了一岁，生怕人家不会雇佣未成年人。

  “好好，年轻真好啊，就是漂亮，哈哈哈。”

  陈总大笑着，举起酒杯，周围的人都附和着举起手中的杯子，一饮而下。

  韩舒曼拿着手中的酒杯，不知所措，继而慢慢举起，抿了一口，这是她第一次喝酒，洋酒浓烈的酒精味和辛辣味让她表情痛苦。

  汪波偶尔会和兄弟喝酒，但是他从来不让韩舒曼碰酒。

  接着，冯姐就和这位陈老板喝酒唱歌，期间又来了好多人，男男女女，行为暧昧，韩舒曼坐在角落十分尴尬，这灯红酒绿让她头晕眼花。

  期间，冯姐带着另一个女孩出门去了，等再回来时，那个女孩却没有跟回来。

  她内心很慌，仿佛一切看着合情合理，但又不太寻常，她十分不安。

  “冯姐，我就面试个前台，还要这样吗？是不是太隆重了？”

  韩舒曼小心的揪着冯姐的衣服询问。

  冯姐正喝的开心，完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开始给她灌酒。

  “哎呀曼曼，不要想那么多，今天要玩的开心，来来，喝一次没事的哈。”

  韩舒曼完全没办法拒绝，为了得到这个工作，不经世事的她连喝很多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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