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想了想，只有沈琚的公寓不用被厉明修那么快找着，于是点头同意。

  沈琚的公寓其实在幽兰院，不过桑柔并不知道安天娜住这里。

  桑柔跟着沈琚进了门，发现这里真是极简，有家具但是像没人生活的痕迹。

  沈琚请她进门，笑道：“我常常值夜班，又懒得收拾，东西越少越好。”

  桑柔说：“挺舒服的，我有这么一个房子，就觉得是人间极乐的事了。”

  桑柔住进了客房，除了一张床，别无他物。

  沈琚把卧具搬来，幸好他有换洗的，要不被子都得去现买。

  他想倒杯水给桑柔，不由笑了：“我只有一个喝水杯，我在超市下单吧，让人送些物品来。”

  桑柔说：“没事，打扰了，我去附近买就行，你先午休吧，值了一晚的班。”

  沈琚挂着笑：“好吧，我招呼太多，可能你就更不自在了。”

  桑柔下楼去超市，路上把手机打开。

  她看到厉明修发了微信来，打开了界面。

  他只说了三个字：“见面谈。”

  桑柔不由生气，说了一堆的话，他只回了三个字。

  一见了面又是那一套，再派保镖看着她。

  她打算就晾着他，直到他同意离婚为止。

  一路上的商店橱窗，充满着圣诞节的气氛，桑柔才想起今天是圣诞夜。

  超市的氛围更浓，服务员给她发了一个小铃铛，她笑起来摇了摇，还挺动听的。

  她挑了些洗漱用品和一个水杯，想到沈琚家没有烟火的样子，她又顺手买了些蛋糕水果之类。

  “桑柔，你怎么在这里？”

  桑柔回身一看，却是安天娜微笑着站在身后，推着手推车。她穿着漂亮的驼色大衣，围着围巾，娴静如花。

  桑柔尴尬一笑：“我路过，买点东西。”

  安天娜笑笑：“这么巧，我们一起走吧。”

  桑柔想找个借口溜了，结果两人提着东西都是往一个方向走。

  安天娜笑道：“明修他接手了厉氏，应该很忙，圣诞节他不陪你过吗？”

  桑柔低首，讪笑道：“是吧，我们没有在一起过节的习惯，他经常要回厉园。”

  安天娜有些吃惊的样子：“你还没得到厉家认可吗？”

  桑柔晒笑了一下：“你可能不了解，现在国内也流行同居之外的时间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安天娜笑笑，没有再追问下去。

  到了幽兰院，桑柔惊道：“天娜姐姐，你也住这里吗？”

  安天娜微笑：“对，我住3栋A座。”

  桑柔一听，尴尬极了。

  “我住在朋友这里，也是3栋A。”

  安天娜听了面露欢喜：“那有伴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好巧不巧的，安天娜和沈琚都住同一层，桑柔心想真是社死现场。

  至于沈琚为什么和安天娜互相不知道同住一个小区，是因为沈琚压根作息时间和她不一样，从来没有碰到过一起。

  安天娜趁机邀请桑柔到她家去参观。

  进了门，一阵幽香。安天娜的房子布置得很美式，地毯，家具，摆的装饰品风格都很强烈。

  安天娜煮了咖啡招呼桑柔。

  桑柔手冷了，捧着咖啡暖手。她好奇地看看四周，对墙上的装饰画感兴趣。色彩狂野，且明暗对比，表现着精神上的割裂和纠结。

  “你和明修没发生什么问题吧，原谅我的好奇心。”安天娜非要探究到底。

  桑柔只好说：“我们分手了。”

  安天娜惊讶：“前阵子看你们好得蜜里调油，怎么没几天就分了，情侣吵架是常事。不过明修他很大男子主义，一般的女孩子吃不消。”

  桑柔并不想讨论他，就问：“天娜姐姐，你身体好些了吗？“

  安天娜笑了笑：“还好，可能回国了多了朋友相伴吧，没那么想不开。”

  桑柔点点头：“活着比什么都好。”

  桑柔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

  安天娜微笑道：“常来坐坐吧，我也是一个人。”

  桑柔掩饰尴尬：“嗯，看情形。”

  她出门后，安天娜眼神里颇有些意味。

  厉明修迅速上位，厉家肯定出了什么事情，也许是该去一趟厉家。

  随后安天娜找了个借口问小区安保，知道了桑柔住的正是沈琚家。

  厉明修在办公室里靠在椅上闭目。桑柔还没回消息，让他心烦不已，关键是酒店系统里没有她的登记信息。

  沈学明敲门进来，把一个精美的首饰盒放他面前，笑道：“现在才送戒指，是不是太晚了。”

  厉明修睨他一眼：“你做为特助，没见你提醒。”

  沈学明“啧”了一声：“这种事要我提醒，也亏得桑柔好哄。”

  厉明修伸手把首饰盒打开，是一枚从国外拍卖回来的稀有粉钻，璀璨夺目。

  他惆怅地盖上首饰盒，也许得到了厉氏却会失去桑柔。

  厉明修想了想，给桑柔发了微信：明晚我们一起过圣诞节，如果你不来的话，我永远都不会考虑离婚，你也可以直接跑掉，像你妈一样。你爸生前告诉我，你妈和你爸一直婚姻存续。

  当桑柔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气得手都发抖了。也只有厉明修这样的无赖才会这样折辱、要挟她。

  但是父母没离婚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她又一次被刺痛了心。

  毫无疑问，她和厉明修之间隔着道德鸿沟。

  第二天沈琚下班回来，看到桑柔在客厅里眼睛泛着红。

  他皱眉说：“桑柔，你没说真话。”

  桑柔泪水滴了下来：“发生了些事情，实在无法启齿，抱歉。”

  桑柔一想到厉明修就头痛，她只好说老实话：“我跟厉明修是分手了，不过今晚我要去和他见一面，有些事情要说清楚。”

  沈琚温和地说：“没关系，做你想做的。”

  桑柔想想道：“我和他单独见面的话，他又会叫保镖扣着我了，沈医生，能不能你陪我去一趟。”

  沈琚心想，两人吵架他第三人插进去也不好。于是说：“我觉得你要给他一次机会，你好好地去约会，也许结就会解开。”

  桑柔无法开口说出原因，并不是她不爱厉明修，而是这样的婚姻有伦理的罪恶感。

  她想到颜语烟的脸，决心更坚定了。

  她凄然一笑说：“对的，我还是讲清楚，我也不能逃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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