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海选，所以几个打分评委也没戴耳麦，王柯就直接跑了过去，跟几人耳语了一番。

  几人瞪大眼睛看他，那意思是：这也行？

  “就这样！”王柯神色凝重。

  好吧，你是大佬，你说了算。

  几个评委转头望向选手，做出了不同的表情——有捂着嘴憋住乐了，有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的，还有皱起眉头压着愤怒的……

  这时王柯又跑到摄像那边，一番耳语，几位摄像大机立刻根据他的指示捕捉镜头。

  王磊都看愣了：这玩意儿有啥可录的？

  他还亲自去指导了？

  都指导了个啥呀？

  “他这是在干啥呢？”于志飞怔怔地问他。

  “别问我。”王磊摇头，“问就是太深奥了，说了你也不懂。”

  王柯可是激动坏了。

  好家伙，这素材可太难得了！

  只要好好剪辑一番，这梗能让全体网民念叨一整年！

  那个跑调天王终于唱完了，放下话筒后很自信地问几位评委：“几位老师，我入选了吗？”

  一个看起来很和蔼的评委说：“小伙子，这歌好像不太适合你。要不……你再唱一首别的？你还有没有更擅长的？”

  “有，有的！”小伙子直接兴奋了，“各位老师，我再唱一首……”

  说完就又嚎了起来。

  嗯，他这种歌唱方式，确实只能称之为嚎。

  一曲未完，一个脾气不好的评委气得直接摔笔走人：“这神马玩意儿这是！”

  另一个评委直接笑趴在桌上，俯着身子一抽一抽的，还不住拍桌子。

  这一切，全都按王柯的要求录了下来。

  最终这位选手当然是被淘汰了，而这段小插曲，很快也被众人所遗忘。

  但王柯却拉着王磊回台里，让技术部将录制好的视频按他要求进行编辑，发布到了网上。

  “这玩意儿能有人看？”王磊忍不住问。

  “当然！”王柯点头，“相信我，用不了多久，《华语好声音》就能火起来！”

  王磊半信半疑。

  他时不时就打开手机看一眼，结果发现视频的点击量并没多高，不由摇头，心说翻总写歌确实厉害，不过做节目这方面……有点太想当然了吧？

  王柯却一点也不急，回到海选现场继续盯着，可惜一直也没再遇到先前那样的奇葩。

  他不由琢磨起来：后边是不是找王磊给安排几个托呢？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海选也暂时结束，大家收工之后直接就地吃起了工作餐，王柯也随大流，捧了个盒饭坐一边吃了起来。

  就在这时，王磊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一把拉起王柯，欣喜叫道：“火了，火了啊！”

  大家都吓了一跳，心说什么玩意儿就火了？

  王柯笑道：“淡定，淡定！”

  “你让我怎么淡定？”王磊拿起手机摇晃着，“咱们发的那个海选视频彻底火了！光是热搜词条就出了三个啊！”

  “什么！？”

  好多人都大吃一惊，急忙掏出手机，点开《华语好声音》的官方围脖查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条视频的评论数竟然达到了五十万，点赞破百万，转发量则达到了惊人的三百六十万！

  这比翻总当初发《棋子》时的成绩还要好啊！

  于志飞一脸的难以置信，拿出手机看了又看，只见围脖热搜词条里赫然有这么三条：

  #跑调哥大闹华语好声音

  #着名乐评人笑到抽筋

  #奇葩哥气得知名音乐人摔笔走人

  “我了个大去的！”于志飞不由一声惊呼。

  “我一开始还觉得你这是胡闹的，没想到效果竟然这么好！”王磊拉住王柯的手，激动地说。

  “淡定，淡定。”王柯一脸云淡风轻。

  “你怎么知道把这种胡闹的东西放网上能火呢？”于志飞忍不住问。

  “很简单啊。”王柯说，“这个时代的文化娱乐内容都太枯燥乏味了，突然跳出这么一个欢脱的东西来，谁不想多看几眼？这不比春晚的小品好看？节目最重要的是吸引眼球的点，这个点可以是正向的，也可以是反向的。做娱乐，就得只重结果，不重过程！只要能让观众喜欢，能让群众自发传播，你管它是阳春白雪还是下里巴人？黑红也是红！”

  “可真有你的啊！”王磊不由感叹。

  那一句“黑红也是红”，可着实把王磊内心震得不轻！

  是啊，我们做节目的目的不就是吸引人来看吗？那大家是因为什么而来，它重要吗？

  于志飞则因他那一句“这个时代……枯燥乏味”而情不自禁地一伸舌头。

  好家伙，这得是多大的口气才敢说出这样的话？

  这是要把一个时代都给否定了是吧？

  吃完饭，大家收拾场地，王柯和王磊回了台里，立刻开始编辑今天的素材。

  正忙着时，台里一位副台长刘洪德过来把王磊叫了出去，上来就质问：“我听说你们让个五音不全的人混进了海选，还把他跑调瞎唱的视频给发到网上了？这不是胡闹嘛！让群众一看，咱们这么大个卫视，办节目一点也不靠谱、不着调，这怎么得了？”

  王磊急忙解释：“刘台，这条视频的效果非常好，转发量已经达到……”

  刘洪德眼睛一瞪：“我不管什么转发量不转发量的，我是抓思想政治工作的，就要管理好台里的风气！哗众取宠这样的事，我绝不答应！你立刻把那条视频撤下来！不能再继续扩大负面影响了！”

  王磊一听就急了：“不能撤啊！现在视频已经彻底火了，全网都在传播，这等于是把咱们《华语好声音》的知名度给打出去了，要是撤了……”

  “我让你撤你就撤！”刘洪德急了，“怎么，以为你的顶头上司是老邓，我管不着你，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是？”

  “刘台，我不是这个意思……”王磊急忙解释。

  “那就立刻给我撤了！”刘洪德厉声说。

  这时，王柯推开编辑室的门走了出来，阴沉着脸说：“你说撤就撤？你算哪根葱！整张宣纸画个鼻子，你好大的脸！”

  “你！？”刘洪德气得青筋都蹦起来了，“你骂谁？”

  “这里一共就咱们三个人，你连我骂谁都听不出来，脑袋里是天生没长东西，还是就着酒流进肚子里全拉出去了？还问我骂谁？我骂别人能对得起你吗？”

  王柯指着刘洪德的鼻子就是一通臭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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