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你谁啊
在某些社会环境下,规则是用来遵守的。我们就从开车在马路上避让校车这事说起。
假设校车司机打了灯,弹出避让标识。后面的司机坐在驾驶室里清楚看到一个孩子走下校车背着书包一路小跑往自家草坪冲过去,然后校车关门了。
今天关门了却还不走。司机可能刚上岗、可能有点迷糊、可能下一目的地的孩子碰巧今天请了假司机需要重新规划行进路线、可能司机碰巧掉了水杯在脚下正有条不紊手脚并用去寻找……
反正校车车门关闭后他还是停着没动。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很有意思。他没走,后面的车子自动自觉也不走。校车等十分钟,后面大排长龙的车子就自觉等十分钟。
总之等的足够久,司机掰下转向灯,收了避让标。他终于走了!
谢天谢地!后面排队的车子纷纷开启了竞速模式。超车时你能看到校车司机正在换档加速,变速箱因为油离配合不同步而发出吱嘎吱嘎的噪声。
可是校车左侧的一条或者两条车道全是迅猛提速超过去的轮胎和地面啸叫着的摩擦声。
当然,这在挺多国家都是司空见惯的正常现象。
同样的场景发生在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上,校车车身左侧的避让标识司机是不太敢把它弹出来的。那个标识的高度一不小心很容易就被擦身而过的厢货车给刮掉了。
我们再来走一遍流程:校车司机掰下转向灯,慢慢靠边停稳车子。
校车的车门还来不及打开,紧随其后的车子吱嘎一下从校车左侧堪堪能挤过一个车身的空隙飙了过去,可能连转向灯都来不及打。
后面的车子吓一跳,迅速跟着挤过去。然后还有台车反复左右横跳像醉汉,冲出去后把自己稳稳停在了校车正前方。
然后打开门让孩子下车,因为孩子住的小区刚好和校车接送的孩子同一个小区。
交通法规大同小异,避让校车的规定似乎不分国界,不分种族,大家都差不多。
以上第二种情况是比较理想的状况,有个司机碰巧认真拜读过交通法。在校车后面刹车停了下来,且碰巧校车左侧还有一条车道。
那么接下来后车就会开始狂按喇叭。一开始只有后面一台车按响,几秒钟之后自校车往后,喇叭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为什么会这样?
国人有句话经常挂在嘴边,这句话叫:不破不立。在某些社会环境下,规则确实是用来遵守的。但在中国,规则肯定是用来打破的。
校车上,马路上没有监控探头,也没有交警执勤。能过你就过呗,无端端停下来演什么良好市民?
有人认为我们整体的社会环境在逐步向好。随着国民素质的慢慢提升,总有一天,别人能做到的我们也能做到。
有个不管社会环境还是市民素质都远远高过全国平均水准的地方叫香港。香港的高官们在自己的别墅里面“向下借房”,还有的“向上借房”、“空中借房”……
私搭乱建和向下猛刨地下室在你我身边古已有之。还有住的集体小区房因为装修挖坏承重剪力墙导致整栋楼成为危楼的。原因无他,规则对我们而言就是用来打破的。
别墅我都住上了,不再往地下自己悄悄刨多个地下室什么的出来很吃亏哦。不管刨来做菜窖还是挖上一两个规整的房间。
不挖的才是傻子吧?尤其对混社会大哥来说,自己的别墅刨个隐蔽的房间总有意想不到的用处。
比如森哥方凡森耗资巨大抠出来的这个地下室。森哥的这个地下室里水电气一应俱全。简单砌了耐火砖之后喷了些砂浆加固的墙上挂着一溜泛着瘆人油光的工具。
这些工具包括泛着冷光的手铐,脚镣,刀枪棍棒斧钺钩叉以及各种叫不上名字的奇形怪状的工具。
还有辣椒水和老虎凳,摆放辣椒水的贴墙简易货架上还有两行一溜装满淡黄色液体的透明玻璃缸。
缸子里不明液体浸泡着隐约可见的人体器官,包括残缺的手指节、脚趾节、耳朵、刀口整齐的鼻子……等等。
地下室的昏暗灯光下,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的男人紧闭着双眼,双手被扭到身后打了死结。
从两边高低不平的肩膀来看,估计是被绑的时候做了一下无谓的反抗,有一边的肩关节应该是被拽脱臼了。
男人身形瘦削,几乎瘦到脱相的脸庞上,还隐隐能看出剑眉星目的面部轮廓。他就这么稳稳坐在那里闭着眼,光看坐姿似乎坐得也太四平八稳了些。
他的双脚被分开用绳子各绑在一边的凳子腿上打了死结,一般人被这么绑着不说龇牙咧嘴,至少不会有这份淡定。
天气凉了,街面上的风一阵紧似一阵。处在北回归线以南,离赤道不算太远的这座小城其实已经算入秋了。当然,这里说的入秋是针对这个特定的小城而言。
如果按照传统的二十四节气来划分的话,眼下应该是深冬。均分一个农历年的二十四节气已经快过完了。
秦淮气候分界线以北,现在早是朔风如刀,皑皑白雪的季节。但小城只是风大,甚至迎面吹来的风都算不上是冷风。
森哥作为一个南方人,对这一阵紧似一阵的风有不太一样的理解。
他觉得冷。
森哥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羊毛大衣,揣着双手缩着脖子往地下室迈着有节奏的步子款款而来。被绑着的男人前面,两个二流子打扮的马仔正双双张开腿围着一个电炉子烤火。
森哥似乎很不喜欢嘈杂,他隐在昏暗光线里的身影刚露出来。两个坐着烤火的马仔赶紧站了起来,其中一个马仔站得太急还毛手毛脚踢了脚边的电炉子一脚。
森哥眉头皱了一皱,在两人还来不及开口说话前抽出手向着身后的楼梯挥了挥。踢到电炉子的马仔嘴巴张开想说什么,森哥又果决地挥了挥手。
两个马仔心领神会从他身边低着头急匆匆离开了。他又紧了紧身上的羊毛大衣,收了一把衣襟后坐到电炉子边。
摸索半天从兜里摸出一支烟,放到电炉子烧得通红的发热丝上轻轻摩擦了一下。然后叼着烟眯上眼一边抽一边陷入了沉思。
绑在椅子上的这个男人长得实在不像是那种手段下做的盲流啊,他到底是怎么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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