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吧，咱们报警。”高凡不耐烦说，“把你知道都告诉给警察，就算不判他们个死刑，也得让他们在监狱里蹲个十年八年。”

  高凡拿出手机，张铭忙拦住高凡。

  “不能报警。”张铭说，“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

  “他两个软硬不吃，你有什么办法？”高凡问。

  “让我想想。”

  眼看天就要黑了，高凡想到晚上还要去“静安园”见卖手表的人，若是再想不出解决的办法，他可能就要错过了和那人的约定时间了。

  “要不这样吧。我看这里偏僻，也没人来往。咱们先把他两个给藏在这里，饿他们一天。杀杀他们的威风。”高凡说。

  张铭知道，高凡的这个建议并不是一个好主意。但是，除此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不，不能说是更好的办法，他现在连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于，张铭有点后悔听信高凡的话，把他们两个给抓起来了。现在的他属于那种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喂，我和你说话呢，你想什么啊？”高凡拍了张铭一巴掌，说。

  “就按你说的做吧。”张铭心不在焉的说。

  “那口缸是空的，我把缸抬起来，咱们把他们两个扣在缸里。”高凡说。

  张铭心里知道高凡的这个主意是无比的烂，可他现在已经没了任何主意。就像是失了心智的人，只是个能行动的行尸走肉了。

  把两人扣在缸里，高凡拍拍手，说：“先就这样。把表给我，我去见那个人。你就回家睡觉去吧。明天一早，咱们再想办法处理他们。”

  “我觉得我被你害了。”张铭说。

  “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想那么多。”高凡拍拍张铭的肩膀说，“事情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别那么悲观。”

  “希望你没有骗我。我现在是筋疲力尽了，我回家了。”张铭转身走了两三步，高凡又叫住了他。

  “又怎么了？”张铭问。

  “把你的手机给我。”高凡说，“那人是和你联系。你不给我手机，他怎么知道我到了‘静安园’。”

  张铭想了想，高凡的话有道理，便把手机给了高凡。

  高凡拿着张铭的手机，打了一辆出租车，和上次一样，司机把车停靠在距离“静安园”一公里的地方，便让高凡下车了。

  高凡下车步行，空旷的街道没有一辆车，也没有一个行人。大道还好，有路灯，虽然有点昏暗，但多少算是有光亮。等他拐到小道，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和紧张了。

  好在高凡之前来过，虽然现在的心情和之前一样，很害怕。但他不慌了。

  来到“静安园”门口，大红灯笼在风中来回摇摆，高凡想到他曾经看过的一个电影。人死后，要下地狱，经过奈何桥时，奈何桥头一边挂着红灯笼，一边挂着白灯笼。红灯笼红的像血，白灯笼白的像骨，红白之间，漂浮着来来往往的亡灵。

  一阵风吹过，一片树叶从高凡眼前飞过，恍惚间，高凡像是看到了亡灵，吓得他打了一个冷颤。好巧不巧，手机响了。高凡拿出自己的手机，没人打来电话。

  没人打电话怎么会有手机铃声？难道真的有鬼？高凡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当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时，高凡猛然醒悟了。他还拿着张铭的手机呢。高凡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张铭的手机，果然是有人给张铭打电话。

  高凡接通了电话。

  “和上次一样，直着走。尽头往左拐。”电话那端的声音阴冷，像是从地狱飘来。

  和上次一样！什么意思？难道张铭之前也来过这里吗？

  不，不可能。高凡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因为他记得清清楚楚，张铭说他很胆小，晚上从来不敢去阴森恐怖的地方。高凡陪着张铭，张铭都不敢来，他自己怎么会来这里。

  可是，那人说和上次一样？什么意思？难道，是说的自己？

  高凡心里没底了。

  难道，那人知道张铭不会来，并知道自己一定会来？还有，听那人的话语中的意思，他和上次送给自己石头的人是同一人了。

  想到这里，高凡觉得所有的疑惑都豁然开朗了。

  十年前的黑衣人，送给自己手表的城里人，送给自己石头的人，要卖张铭手表的人，其实都是一个人。

  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高凡想不通。

  当然，高凡也没必要想，因为见到那人后，一切的疑惑自然全都解开了。只是，高凡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见到那人。希望那人能露面吧。

  顺着小道，高凡小心的前行，小道两旁是墓碑。有的墓碑前摆放着果品和香烛，有的墓碑都结了蜘蛛网。想来，人情冷暖不只是人世间有，阴曹地府也有。

  行了有三五分钟，高凡被一个红色的烛光给吸引了。

  他长这么大，看到了不管是烛光，还是灯光，都是白光。可眼前墓碑前的一盏灯发出却是黄光。不由得，高凡多看了眼，高凡发现发光的不是蜡烛，而是一个羊角。确切的说，是羊角里面装了不知道什么名状的油，然后发出了红光。

  看到羊角后，高凡想到张铭的邻居，那个叫拐鹏的胖子，他家门口就挂着羊角。

  难道？

  想到这里，高凡不由得向前两步，他走到墓碑前，看到墓碑上写着：拐康之墓。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不孝孙拐鹏立。

  高凡自语道：“真巧啊，又遇到他了。”

  虽然，高凡并不认识他，但三番五次的遇到，怎么说也算是缘分吧，为了这点缘分，高凡冲着墓碑三鞠躬。

  这时，手机响了。高凡拿出张铭的手机，是那人打来的电话。高凡接通，那人冷冷的问：“怎么还没有到啊？”

  “马上就到了。”高凡说。

  挂了手机，高凡加快了脚步。又行走了五分钟，高凡到了上次来过的地方。眼前依然是空旷的原野，和上次不同之处，空地中间没有金字塔形状的黑石台子了。

  高凡四处张望，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不过，他知道，那人一定就在他所看不到的角落默默的注视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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