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说好，萧家面摊前立马多了几个围观群众。

  眼看那一碗面扎实得垒尖儿，面条上面盖着香喷喷的炸酱，炸酱上面又洒了小葱花跟花生碎，比国营饭店八毛钱一碗的炸酱面份量多了不止一星半点儿，几个围观群众终于忍不住了。

  “萧同志，也给我煮一碗。”

  “我也要一碗。”

  “我也来一碗。”

  一会儿功夫，萧家面摊的小方桌前就坐满了吃面的客人。

  动作慢，没抢到座位的，只好端着面条蹲在街边扒拉。

  “萧同志，你家卖的炸酱面是真好吃，你家的座位也真是少。”

  “蹲在街边吃面容易腿麻，要是多有几个座位就好了。”

  “几位同志，实在抱歉。”

  萧远航是个会来事的，一听这话立马笑容满面地给客人赔罪。

  “今儿是我家第一天出摊做买卖，准备没那么充分，明儿个我想办法多弄一两张桌子，努力争取不让客人蹲在街边吃面。”

  “今儿这碗面，我这个二老板做主给你们打九折。”

  萧远航一番话说完，那几个蹲在街边吃面的客人瞬间释怀，笑容满面地跟萧远航聊了起来。

  萧家世代务农，没有任何做买卖的经验，开摊前萧云朵担心哥嫂应付不了客人，打算留在面摊多帮衬几日，现在看来完全是她瞎操心，她二哥萧远航完全能应付，大哥大嫂二嫂虽然不及二哥那般活络，却也是能担事情的。

  因为第一天带来的面粉炸酱不多，程晋南卖完卤肉，这边的面条也所剩无几了。

  萧远航走到杜秀云田小丽身边说了两句后将收摊的牌子挂上，接着他转身来到郑家肉菜摊前，看着郑海夫妇俩笑容满面地开口：“郑老板，老板娘，今儿中午你们俩别回去做饭了，过来尝尝我家的炸酱面。”

  炸酱面的香味飘了一上午，郑海夫妇俩早就馋坏了，萧远航话落，赵菊立马答应下来。

  杜秀云将剩下的面条下锅。

  面条不多不少，刚好捞了八大碗。

  赵菊吃着香喷喷的炸酱面，心情大好，碗里的面条还剩下一半就听她跟身边的杜秀云说：“远山媳妇儿，你家面摊不是缺桌椅板凳吗，我家有两张淘汰下来的旧桌跟几把长凳，你们若是不嫌弃就拿来用。”

  “对了，我家离这不远，你们若是觉得来回搬动锅炉案板麻烦，可以将这些东西搁我家，我家有间杂物房可以存放很多东西，云朵晋南卖卤肉的案板就搁在我家杂物房的。”

  “谢谢老板娘。”

  来回搬动锅炉案板不仅费力费时，而且容易磕磕碰碰损坏东西，若能有地方搁置这些东西，杜秀云自然是求之不得。

  她迫切地回应赵菊，是生怕赵菊后悔似的。

  吃完午饭，萧云朵程晋南帮着一起收拾面摊，将一应工具都搬去郑海家后，萧远航夫妇萧远山夫妇搭乘牛车回家，程晋南骑自行车载萧云朵。

  萧云朵原本打算跟着回凉水村再帮哥嫂几日被杜秀云田小丽一起拒绝了。

  “云朵，今儿辛苦你了。”

  “回去后好好休息。”

  分开的时候，杜秀云凑到萧云朵耳边说悄悄话。

  “趁年轻身体好，你抓紧时间跟晋南生个孩子，晋南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团长，前途不可估量，就算你们结了婚，惦记他的女人也不会少，生个孩子拴住他稳妥一些。”

  “嗯。”

  虽然萧云朵不认为孩子能够拴住一个男人的心，但她还是顺着杜秀云的话点了下头。

  “谢谢大嫂提醒，我们会努力的。”

  回枫香村的路上，萧云朵坐在二八大杠的后座上，双手轻轻地绕在程晋南的腰间。

  自行车穿过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萧云朵闻着稻香，一脸享受地弯起了嘴角。

  “呕。”

  忽然一阵恶心涌上心头。

  程晋南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忙将自行车刹住。

  “怎么了？”

  萧云朵很快缓了过来，拍着胸口回答：“没什么大事儿，可能是天气太热的缘故，我回家歇会儿就好了。”

  程晋南见她脸色正常，的确不像有事儿的模样，心里松了口气。

  “明儿我一个人去桃柳镇摆摊，你待家里好好歇两天。”

  “明儿的卤货你也别做了，有爹娘跟我，不需要你操心。”

  程晋南一脸严肃的表情，说话的语气像是跟部队里的兵下命令似的。

  萧云朵只好乖乖顺着他的意思点头。

  回到家，萧云朵洗抹一下就被程晋南安排回屋睡觉。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等她再次睁开双眼太阳已经落山了。

  “媳妇儿，你是起床去厨房跟我们坐在一起吃晚饭，还是我将晚饭给你端房间来。”

  萧云朵醒来伸了个懒腰，还没来得及起床，程晋南就推门走了进来。

  “我哪有这么娇气。”

  萧云朵扶着他的胳膊起身。

  “明儿要卖的卤货做好了吗？”

  “做好了。”

  程晋南伸手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醒来就操心这操心那。”

  “操心容易长皱纹，小心年纪轻轻长白发，变成老太婆。”

  萧云朵一边梳头一边回应他。

  “我若长了白发，变成老太婆，你会不会嫌弃我？”

  “你要是嫌弃我就直接跟我说，不要憋在心里......”

  程晋南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梳子，将她的身子掰过来面对自己，对着她娇艳的唇瓣狠狠吻了上去。

  “不准胡说。”

  长达五分钟的吻结束，程晋南哑着嗓子开口。

  “我不会嫌弃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嫌弃你，就算你满头白发，牙齿掉光，满脸皱纹，在我心里，你也是最漂亮的老太太。”

  “以后你要是再这么胡说八道，我就打你的屁股。”

  程晋南说着轻轻在萧云朵屁股上拍了一下。

  萧云朵顿时面红耳赤地将他推开。

  程晋南笑着将她拉到梳妆台前坐下，动作温柔地帮她梳理长发。

  镜子中，萧云朵眉眼如画，笑颜如花。

  第二天早饭后，程晋南独自骑着二八大杠前往桃柳镇摆摊，吴美娟程昌盛下地干活儿。

  天气炎热，稻田水干了，老两口去给稻田灌水。

  萧云朵将厨房收拾干净，拎着菜篮子出门。

  “云朵，萧云朵，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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