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你一命，你还给我一命。”玛缇娜理性地说，“我后悔了，要么把霍普留下，要么你给我一个孩子，你自己选择。”

  “你简直不可理喻。”雷霆一脸匪夷所思，“你是不是忘了，你连子宫都没有，你拿什么生！”

  “你要是能生，我也能生，我现在就去给连东承生！”

  玛缇娜被他戳到痛处，恼羞成怒地甩了雷霆一耳光。

  雷霆抬起厉眸，目光凶狠，对上玛缇娜发红的双眼，一时愣住了。

  玛缇娜同样接受过组织的改造，这些被培养成为杀手、特工的女人，被摘除子宫，参加惨无人道的训练，成为毫无软肋的杀戮机器。

  雷霆不该揭她的伤疤，就像玛缇娜从未嘲笑自己的残肢，雷霆垂眸不语，像是赌气的孩子不肯认错。

  玛缇娜冷静下来，抓住雷霆的手臂，“谁生不重要，但我需要培养一个继承人，你走后才有人填补你的空缺。”

  她逼视雷霆，“你也知道组织不会善罢甘休的！”

  雷霆瞪着她，金属手掌紧紧地攥拳。

  玛缇娜看出他的动摇，得意地问：“所以，我能得到我想要的吗？”

  雷霆转身，准备离开：“你能说到做到吗，不会有人再打扰我的生活？”

  玛缇娜撩了撩自己的长发，“以我在组织的地位？”

  “当然可以。”

  雷霆点头，突然讥笑一声，“可是恐怖分子的话不能信。”

  “这是总裁教会我的。”

  他利落地推开门走出去，留下玛缇娜站在原地气得跺脚，她对着蓝牙耳机说：“他不同意。”

  雷霆回到别墅，站在门外看到房间黑隆隆的，“奇怪，都睡了吗，竟然不等我。”

  他走进客厅，几十只枪口齐刷刷对准自己的脑袋，连东承跑下楼梯，望向坐在沙发上的老人，大喊道：“祖父！”

  雷霆茫然地盯着眼前数十个目标，拎着宵夜，耸了耸肩，“总裁，我没有偷跑哦，我把饭买回来了，呃——”

  砰的一声枪响，小腹遭到强烈的冲击，雷霆僵硬地佝偻起腰，茫然地睁大双眼，手掌松开，宵夜洒了满地。

  他缓缓跪在地板上，手掌捂住着小腹，触碰到的地方能感受到满手湿滑的触感。雷霆低下头，又一次看到自己的双手沾满殷红的鲜血，抬起头痴痴地望向连东承，“总裁……我……”

  雷霆开口，剧烈的痛苦顺着小腹逐渐蔓延，只能大口不断地吸气却不能顺畅地吐出来……

  “雷霆！！！”

  “不……”连东承目眦尽裂，“不……不不……”

  他发狂似的冲过去，被身后的保镖抓住肩膀阻拦，连东承疯狂地挣扎，破口大骂，“妈的！滚开！”

  “你们都找死吗！”

  他接连重伤两个保镖，客厅陷入一团混乱，保镖不能对总裁用真格的，但面对雷霆奄奄一息的样子，连东承如同濒临末日般的招招致命。

  老人从沙发上起身，背脊挺拔，走到连东承面前。

  此时他被数名保镖压制着无法动弹，老人告诉连东承，“他，我带走了，如果他不能学会更好的成为一个人，我会对他进行人道的销毁。这种人，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不，不……”连东承双眸狰狞出血丝，他甚至不惜苦苦哀求，“求您！祖父！我求您！”

  连东承突然对着接近雷霆的人，大喊一声：“别碰他！”

  他咆哮着，愤怒的声音在整个别墅内回响。

  雷霆再支撑不下来，脑袋扎在地板上，死死盯着连东承的样子，眼前灰蒙蒙的，他动弹着手指，很想安慰他，想抱抱他。

  总裁，别闹，听话……

  老人吩咐手下将雷霆转移。

  连东承从未感受到如此无助，最爱的人在眼前被自己的亲人带走，他无法反抗，被制服在地，看着雷霆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

  所有人都离开了，只留下连东承颓废的跪在大厅中央，就在自己不远处的地板上，残留着雷霆留下的血。

  霍普光着脚丫走出书房，他本在书房的沙发上睡着，等着daddy的宵夜，被外面的声响吵醒，揉着眼睛站在旋梯处，“爸爸，怎么了？”

  连东承抬起头看向他，微微动了动唇，霍普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daddy去哪了？”霍普敏感地发现事情不对劲，看到地板上的血，突然被变得不安，他仿佛能感受到连东承痛苦，不自觉地哭出来，跑下扶梯，拉着连东承的手问，“daddy怎么还不回来？”

  “他是不是又不记得了，是不是又不要霍普了？”

  连东承猛地抱住霍普，紧紧地搂着，“不会……”

  “他不会有事的……”

  “哇——”霍普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连东承麻木的放任他宣泄，自己羡慕霍普可以这样大哭出来。

  是不是哭出来，就没有那么痛了，可是连东承早已经忘记哭是什么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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