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漪觉得逐渐弄懂了金楠楠的态度。

  她似乎并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甚至有点自暴自弃。

  第二天再次被找去问话后，金楠楠基本就是用沉默应对一切。

  “这孩子！和年纪小没关系，我看确实是她态度和心态不对。”

  “该说不说，感觉她.....不太正常的样子。”

  几个警员悄声讨论着。

  面对诸多证据，金楠楠也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

  另一边，卢漪正在试图从檀恩这里找到任何突破口。

  “被害学生的共性？”

  檀恩问。

  卢漪点了点头:“所有被下毒的学生有什么共性吗？平时你和他们接触的的多，有没有什么一致的地方？”

  “除了都是一个班的同学，我找不到什么共性。”

  “比如.....都性格比较恶劣，喜欢欺负别人？”

  卢漪试探着问。

  檀恩马上摇了摇头:“他们没有你说的这么恶劣，还只是孩子而已。而且有一部分被下毒的孩子非常内向，平时都说不上几句话，何谈欺负别人？”

  “这样啊......”

  卢漪有些失望，又继续提出了新的请求。

  “让所有学生回班？现在学校都要支撑不下去了，而且根本不允许剩下的孩子有过多接触。你....到底想干什么？”

  檀恩皱着眉问。

  “我理解你的难处.....那剩下那些幸免孩子的住址.....”

  卢漪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这更是开玩笑，泄露隐私是不被允许的。卢漪，我不知道你到底想怎样，但是我真的.....发生这种大事我真的不想再过多牵扯了。”

  檀恩摇摇头走出了屋子。

  “别灰心，我们能想到办法。”

  垂头丧气的卢漪在这时听到了蒲煜的声音，心中无比酸楚。

  “我懂你，你给我说。我理解你。”

  蒲煜轻轻拍了拍卢漪的肩。

  “我昨天晚上又见到金楠楠了。她真的非常非常消极，感觉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也不在意。和她共情之后觉得甚至....非常厌世。毫不夸张！”

  卢漪说道。

  “那她是....想了断一切。”

  “姐你想想，如果是金楠楠所为，在不可控的结局下，霸凌她最严重的人死了，她不该是这种无所谓态度的。我之前见过一次她最失控的时候，她更不是个可以伪装情绪的人。”

  卢漪继续道。

  “那如果按你说的，不是金楠楠所为，她为什么反而毫无波澜呢？这不是被冤枉了吗？或者说.....她知道凶手是谁？”

  蒲煜问。

  “我觉得她知道，但是她不会说的。”

  卢漪咬住下嘴唇说。

  “在这里干着急也没用，咱们先去学校外面吃点东西，放松一下思维再想对策吧。”

  蒲煜建议道。

  因为命案，学校基本处于散摊子的状态，各方面全线崩溃。

  卢漪和蒲煜步行了很长一段时间去找吃饭的地方，最终看到一家摆摊的商贩。

  “人还挺多。”

  卢漪说道。

  “屈指可数，大家总是要吃饭的。”

  蒲煜耸了耸肩继续道:“我就随便要点了，没什么期望值会好吃。”

  “能吃就不错了。”

  卢漪无奈的说。

  话音刚落，她看到队列前方有个眼熟的学生拎着刚买的饭准备离开。

  “那个女生.....是不是檀恩老师班的？”

  卢漪问。

  “嗯.....看着像，我也不敢确定。”

  蒲煜回答。

  “我去看一下，你先排着。”

  卢漪说完就跟了过去。

  一股被仇恨裹挟的强烈哀怨一下就让卢漪的心沉了下去。

  “同学，你等一下！”

  卢漪叫住了女生。

  “你是檀恩老师班的学生吧？你叫什么名字？”

  卢漪只是觉得眼熟，但还是没有在短时间内记住所有人。

  “老师.....好.....”

  女生怯懦的回答。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韩洲。”

  韩洲.....卢漪努力回想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我们班还有一个叫韩洲的同学，她们也笑话她，叫她潮姐。”

  崩溃大哭的金楠楠曾经给自己提过的人，就是她。

  “你还好吗？班里发生了这样的事.....”

  卢漪问。

  韩洲的情绪波动愈发明显，动作也显得局促起来。

  “我很.....害怕.....”

  “你和金楠楠是好朋友吗？”

  卢漪继续问。

  提到金楠楠的名字，韩洲紧张且抵触的情绪带动的卢漪也心跳不断加速。

  “我们.....就是一个班的同学而已。”

  “真的吗？仅此而已？”

  卢漪的逼问让韩洲嘴唇都在发抖。

  “我.....我要赶紧把饭带回家了！”

  韩洲说着就要跑开。

  卢漪上前一把抓住了韩洲的胳膊:“你要说实话！”

  透过韩洲惊恐的双眼，卢漪觉得自己被深深带入了其中。

  “哟潮姐，今天也在引领时尚昂？”

  “还得是我们潮姐，这风格别人可学不来！”

  “教教我们怎么穿搭呗？”

  一群嬉笑的女生包围着韩洲。

  “我.....请你们别再这样说了！”

  “怎么，表扬你还不行？”

  “就是就是！”

  “你们分明就是不怀好意！”

  韩洲喊道。

  “这不是恶意揣测吗？哪有你这样的？”

  为首的女生趾高气昂的啐了韩洲一口便走开了......

  这些记忆牵扯着韩洲内心深处的愤怒和恐惧，卢漪产生了想要狠狠推那个女生一把的冲动。

  ......

  “你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没必要的。”

  回忆画面一转，卢漪依稀看到了金楠楠的脸。

  还是那样平静、面无表情。

  “有的人不值得，知道吗？”

  “我受不了！忍不了！我要疯了！”

  韩洲抱着头蹲在地上。

  “被逼疯的总是咱们这样的人。我觉得我早就疯了，不再正常了。”

  金楠楠冷笑着走到韩洲跟前，俯身伸出双手，搭在了韩洲的肩上。

  “你还没疯，你只是生气、愤怒。不像我。所以  .....”

  话还没说完，卢漪就被一阵剧烈的摇晃带离了记忆。

  “你离我孩子远点！你是什么人啊！”

  一个中年女人怒目圆瞪站在面前。卢漪吓了一跳，猛的向后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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