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贪婪的人无论如何也谈不拢。

  约瑟夫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送客。”

  郝人见他没有丝毫要商量的意思，同样没有继续纠缠。

  到了外面，老方有些担心地对郝人说：“老板，咱们赶紧回去吧！”

  郝人嗯了一声。

  “走，让他们尝尝咱们的厉害，去苏门*腊岛。”

  1924年。

  4月。

  巨港。

  兵营。

  霍夫曼以为郝人又催债，苦着脸开始抱怨。

  “郝人，实话实说，万事开头难，现在哪里都需要钱，比如说，油田建设，购买设备、招募工人、购买油轮啥的，哪都需要钱，还要给人开工资……”

  他这边一直在说，郝人躺在躺椅上面无表情地喝着果汁。

  霍夫曼：各位，看他这副模样，必然心里有事，只要不是催债就好！

  “郝人，你这是咋了？”

  郝人有些恨恨地说：“有人惹我了。”

  霍夫曼一听，站起身挥舞着拳头开始咆哮。

  “是谁！老子要和他宣战！”

  郝人：“布帮。”

  霍夫曼吓得赶紧又坐回椅子上。

  “郝人，这事……”

  郝人：“这事你能帮忙，布帮帮主总是瞧不起本大爷……”

  等郝人将来龙去脉说一遍，霍夫曼恍然大悟。

  “郝人，这事，你要说出兵，我这保*兵也上不了战场，其他的……”

  郝人：“我决定以毒攻毒，你现在石油不是产量不少嘛？”

  霍夫曼一听他要对石油下手，赶紧又找了个借口。

  “这都是跟人家日*签好合同滴！”

  郝人瞪了他一眼。

  “还钱！”

  霍夫曼撇了撇嘴：“那你想怎么样嘛！”

  郝人：“一桶油50美分，和俄国打价格战，优先供应日*、嘤国、发国，我看他们怎么卖！”

  霍夫曼：各位，日*的油商是郝人投资的企业，我怀疑这是一种另类逼迫还钱行为，但是没有证据。

  “郝人，你不要这么冲动嘛，想要找机会收拾布帮，那还不容易？哪个帮派没有危急的时候？不过，你要真想这么做，身为咱们自己人，我肯定帮你！别说五十美分，就是一桶石油十美分，我也卖！”

  说到这里，他战战兢兢地观察着郝人脸上的表情，生怕他真的同意。

  郝人听了这套以退为进的说辞，叹了口气。

  “唉！终归是人家的石油，咱们不能勉强，现在无法合作，将来总会有合作的一天。”

  霍夫曼：您说的这个“合作”是……

  为了让郝人心情好点，不要整天盯着自己的油田，霍夫曼开始转移话题。

  “郝人，你这样想就好了，对了，我怀疑，西南非洲和卖给你的哈立德的地盘也有石油，到时候帮你勘探一下。”

  郝人有些怀疑地看着他：“你不会是糊弄本大爷吧？那里会有石油？”

  “有！”霍夫曼装作有些后悔地说：“经过团队的研讨，中东一大片地方都应该有石油………郝人，我有点后悔了……”

  郝人乐了。

  “哈！那就好！赶紧派人去！”

  1924年。

  年底。

  柏林。

  “*对杜邦！”

  “*对摩根！”

  “*对煤国集团！”

  大批的德意志人冲入柏林市区，林火*属于外国集团的房屋，德意志警察对其展开*酷*压，在柏林，郝人所在的杜邦公司购买了数万套房屋，而由于马克剧烈贬值，几亿马克的*款，最后连一美元都不到。

  当地的房租以及房*价格由杜邦公司规划，高昂的*格让本就处于萧条的德意志人无法承受。

  群情激愤之下，德意志官府准备收回杜邦公司买下的房屋，却被告知，一旦他们这样做，杜邦公司将会停止投资，并且不再转移合成橡胶、飞机油箱防爆等技术。

  海市。

  “*对外国*本！”

  “*对榨甘蔗！”

  数万名*国工人*行在海市大街，要求日*棉纺厂*工资，其中大部分都有郝人的股份。

  *界*察大批出动，对其展开雪型*压。

  煤国。

  “*对榨甘蔗！”

  煤国大批工人*行，要求*工资，郝人入股的企业工*也在其中。

  西南非洲。

  大金牙开设的按*店里，郝人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

  老方将报纸递给他。

  “老板，您看……”

  郝人接到手里一瞅，上面写着：日*棉纱厂大班带领打手殴打*行的几万工人，造成上百人伤*。

  “这群*类！”郝人咬牙切齿地说：“我当时要是在现场，肯定不能忍，最起码得把那些日*棉纱厂统统烧了！”

  老方：“……”

  郝人见他一脸呆滞的样子，笑了。

  “怎么，不信？”

  “不是……”老方解释说：“老板，这些棉纱厂您是大股东。”

  郝人：“啊？这话怎么说的？”

  老方：“您不是投资了三角集团五百万美元？这五百万美元，对于日*市场来说就是一个超级注水，三角集团迅速膨胀，在*国的大部分棉纱厂、煤矿啥的，都是三角集团的投资。”

  郝人：各位，万万没想到……

  就在郝人战术性沉默的时候，老方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郝人：“老方，你又在唉声叹气啥？”

  老方：“还不是为我儿子的事，送到发国留学，各种被人瞧不起，在街上穿好点都要被盘问，现在好不容易毕业，找个工作又处处被嫌弃。”

  黄*人没有一个强大的后盾，在欧洲被人瞧不起是正常的。

  “老方，你儿子多大啦？”

  老方：“嗯……二十六岁了，孙子都六岁啦！”

  郝人感慨地说：“当初一一年的时候，那时候你身强体壮，再瞅瞅你现在，啧啧，胡子拉碴，连皱纹都像面条一样，岁月催人老……”

  老方：“唉？不对，老板，说到这个岁数，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年轻？”

  郝人得意洋洋地说：“那是因为本大爷颜值高，颜值高的人是不会老滴！”

  老方：“……”

  “对了老板，我想给小方找个工作，这样也能养家糊口，您看……”

  郝人：“这还不容易？把他送我这里来，发挥他的专业特长，你放心，工资待遇方面肯定要比外面的强。”

  老方有些犹豫了，跟着郝人的确不错，不过，西南非洲这边的环境……

  “嗯……”

  看他有些为难，郝人明白了怎么回事，老方这是想把他儿子的事业以及家庭一并解决，西南非洲全是沙漠，从哪给人家找媳妇？只有一大堆企鹅问你充**不。

  “老方，你说说你的看法，咱们俩都认识这么多年，能帮肯定帮。”

  老方脸上浮现出些许笑容。

  “我想让他去煤国的杜邦公司或者是*国，若是去煤国，能提前接触最*本的地方，对他以后的事业发展有利；若是回*国，趁着现在有点风起云涌，让他多认识一些人，说不定以后会有从龙之功。”

  郝人：“这还不容易？让他去做海市棉纱厂销售经理。”

  瞅瞅，有关系就是好，当爹的随便帮说句话就能做经理，毕业证只是一个资格证。

  老方喜笑颜开。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然而……

  1926年。

  2月。

  办公室。

  “老板……”

  老方对着郝人嚎啕大哭。

  躺在沙发上的郝人放下报纸问了句：“又咋啦？”

  老方擦了擦眼泪：“那群日*人不是人，我那孩子到了海市做了销售经理，成天被那群日*人挤兑，前几天被好几个人打，去*察局报*，人家说没法管，这是外*事件，得去外*部；去了外*部，人家又说这是民事纠*，让去当地*察局，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郝人叹了口气。

  “没有一个强大的后盾，到哪都被人瞧不起，在巴城、西南非洲还行，一旦咱们自己人少的地方，强行融入日*、欧美圈子，就会被嫌弃，就会被针对，即便被打了，也没有办法去伸*正义………还好是在海市，这要在煤国……唉！”

  “这样，你让他去霍夫曼那里……至于那几个人……全部开除！”

  过了几天，岩崎的电报到了。

  老方噘着嘴将电报递给郝人。

  郝人拿到手里一看，岩崎在电报里说，是小方咎由自取，大家都说是他的错，不能因为这事撤销那几个人的职务。

  郝人眼睛一瞪。

  “收拾不了日*还收拾不了一个小小的三角？老方，你去回电，告诉岩崎，不按照本大爷的指令做事，咱们立即撤资！”

  东J。

  岩崎将电报狠狠地拍在桌上，一脸气愤地指着小村：“这都是你们干的好事，人家要撤资！”

  小村一脸不以为然。

  “撤资就撤资，又不是没有他们不行，一个华*而已……”

  “笨蛋！”岩崎瞪着他说：“一旦人家撤资，立马就能在海市建立一百个棉纱厂，到时候打*格战都能把咱们的三角企业打崩了！现在，你立即去海市，把你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都撤了！”

  巨港。

  正在工作的小金，听说海市欺负他的那群人都被撤职，激动地流泪。

  旁边的一名土着谄媚地问了句：“金先生，发生了啥事这么高兴？”

  小金一脸嫌弃地看着他说：“一个只会嗷嗷叫的土着，有你啥事，赶紧去干活！”

  以往，土着被骂也只是默默忍受，然而，今天的土着却与之前大不同，被小金骂了一句，勃然大怒，抄起旁边的棍子对着他一顿打。

  小金一边躲避一边大叫：“哎呀呀，你这*腿子……”

  砰砰砰！

  听到枪声，正在躲避的小金还以为带枪的保安来救他了，然而，当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大吃一惊。

  港口，不少霍夫曼的士兵正乘车狼狈逃跑，后面追着数不尽的土着。

  “打*霍夫曼！”

  “建****！”

  西南非洲。

  办公室。

  郝人震惊地将电报放在桌上。

  “**！又反啦？！”

  老方嚎啕大哭。

  “老板，我儿子还在他们手上……”

  郝人有些烦躁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你别着急，先搞清楚来龙去脉，那群家伙到底要干啥！”

  老方擦了擦眼泪。

  “有的是工*，要求涨工*；有的是*民，要求降租子；还有的是那些想自立的人，要求荷兰人滚蛋……”

  郝人一听，笑了。

  “哈哈哈，此时霍夫曼一定很懵……”

  老方：“老板，您看，这事能搞定吗？”

  郝人：“老方，你放心，霍夫曼虽然练兵不行，但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我想……”

  正在这时，窗外传来日*人的哇哇叫。

  “涨工*！”

  “*对榨甘蔗！”

  郝人叹了口气。

  “布帮真牛逼！”

  正在这时，刚才还在吹风的电风扇突然停掉了。

  “嗯？”郝人指了指老方：“去瞅瞅咋回事。”

  老方拉了一下灯线。

  “坏了，老板，没电了，是不是电厂里那群德意志人不干了？”

  郝人：“嘶……这我对付这样的事也没经验……老方，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老方也懵逼了。

  “老板……不造啊！不过我现在担心，他们不干了，会不会集中在一块儿想法子对付咱们？您想，晚上您正睡觉，突然有人把您的办公室包围了……”

  郝人：这谁还能睡得着？！！

  “老方，你觉得，咱们应不应该给他们涨工*？”

  老方摇了摇头。

  “说涨就涨，那他们是老板还是您是老板？今天涨工*，明天涨工*，有这种当老板的工*，那我也去干了，再说，现在德意志*内大把人失业，他们想涨工*，统统送回德意志，让他们知道知道啥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郝人觉得老方说的有道理，这工*，不能说涨就涨，不过，将那群工*送回德意志也不行，他们走了，无缝钢管的生意还怎么进行？

  想来想去，一个诡计诞生了。

  下午，一名叫威廉的德意志人来到郝人的办公室。

  它先是谄媚地向郝人鞠了个躬。

  “老板好！”

  郝人点了点头。

  “来了多久啦？”

  威廉：“好多年啦，一直仰慕老板，今天终于……”

  郝人不愿意与这种小角色说这么多，于是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行了行了，老方……”

  老方从兜里拿出一千美元递给威廉。

  “这是老板赏你的。”

  威廉流着哈喇子颤颤巍巍地接到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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