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病、饥饿如期而至。

  灵师世界尚未觉察异样，毫无灵力的普通人已经游走在死亡的边缘。

  置于强者后方的苏静振臂一呼，号召无数灵师向下看。

  许是经历过上一世被天道管控下的天罚年，眼前的情况她可以应付自如。

  就像当年救助会一样，集中统合资源，分发食粮，培育作物，规划生活区域……苏静展现出与她平日形象不相符的能力来。

  灵师之中或许有不配合者，但在大势之下也翻不起浪花。

  ……

  第一个十年，初历动荡的人们渐渐安定。

  第二个十年，有志之士开始有所作为。

  第三个十年，拥挤的秩序趋近于稳定。

  ……

  第十个十年，人群中渐渐响起惧怕之声。

  第十一个十年，目睹大量普通人逝去的部分灵师逐步崩溃

  ……

  第二十个十年，无数普通人对自己为什么活着产生迷茫

  ……

  第三十个十年，心灵较弱的灵师已经受不住压力尝试自尽

  第三十一个十年，裴月长查出来灵师内部有数千灵师计划集体自杀。

  第三十三个十年，自杀团体被瓦解

  第三十五个十年，灵师团体与普通人皆趋近于麻木……

  ……

  ……

  ……

  ……

  ……

  这一仗，打了四百年。

  四十七位尊者陨落二十九人，破命四觉之上的灵师陨落约三十二万。

  或许是因为这些人挡在了所有人前面，比他们更弱的人，伤亡维持在了一个可以接受的程度上。

  不知是谁家孩童问出一声：“那是星星吗？”惹来无数对轰鸣震动麻木的人抬起头来看去。

  漫天乌云不知何时借着夜色散去，片点繁星照亮了灯光映不明的天空。

  “是不是……要结束了？”人群中颤颤巍巍发出疑问却无人敢于应答。

  四百余年从未停歇的斗法余波没有再度袭来，喧闹的战斗声渐渐归于沉寂。西螺海沿岸如长蛇的地形上贴着山隘登时围满了人。

  天色未亮，无数的提灯火把映得人脸红彤彤的。

  还坚持在最前方的尊者们不由得回头呵止，瞧见人们面上的期待又不忍开口。

  他们的神识还不足以横跨半个大陆探查过去，散在最外面的神识，确实没有再收到战斗的波动了。

  “有光！那边有光！”

  谁人指着天边叫了一声，惹得无数人此起彼伏地望去。

  目光的尽头，晨曦天光破晓，散溢漫天的黑气呈旋涡状慢慢向下溶解，远远看去如同连接天地的长绳。

  在群体期盼之中，似乎无人瞧见，有一人蓦然转身，消失在阳光普照前。

  久违的朝阳自东方冉冉升起，无数的普通人像个孩子一样，指着天边夺目的光芒问，那是太阳吗？

  最后尘烟散去，无数荆棘拔地而起，一层又一层围成一圈圈牢笼。

  荆棘的正中间构成一圈黑洞，吞噬下造成祸乱的黑影。

  等两三名尊者连同苏静一起穿越废墟赶到荆棘大阵所在之处，没有看见黑影亦没有看见顾瑶。

  而头顶的裂隙，已经缓缓闭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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