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带着阳阳回来是两天后，去的时候她们活蹦乱跳，回来的时候则是灰头土脸。苏静一进门便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阳阳则是安静地低着头扣着手指。

  见状，我问道：“怎么了？”

  边问着，我边用神识扫了扫苏静和向阳阳，她们身上并没有外伤。

  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抱胸坐在沙发上的苏静气鼓鼓地哼了一声：“被抢了！他奶奶的，一群狗东西仗着人多势众把我灵器抢去了。”

  “……人没事就行。”

  现今流寇猖獗，苏静碰上了能完好无损的回来已经是她平日修炼用功。

  我话一说，苏静立马仰面哀嚎道：“怎么没事啊！那个灵器里有我存了十万的灵石啊！还有我最新得来的一块火霞胶！”

  都是些不值钱的小东西。

  看她一脸悲痛的样子，我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阳阳抬起手似乎想安慰一下苏静，但是苏静仰面感叹完就立马坐直起来，她看向我问到：“顾仪安，你当初提升过血脉纯度吗？”

  怎会突然问我这个？

  我心有疑问，还是回答道：“第二世时，提升过一点儿。”

  拜天道偏爱所赐，我从出生时拥有的渊红和圣族二脉纯度极高，后来的第二世时我的血脉亦被我精益求精地锤炼过，单从血脉强度来说，世界上能与我媲美的凤毛麟角。

  “用什么办法提的呢？也是天材地宝吃上去的？”

  哪能是吃出来的？我的血脉强度，可比天材地宝还要纯粹。

  我摇摇头：“苏静，我是渊红。”

  只要念力足够，神识便可以操控魂身二法锤炼自身血脉属性。至于能锤炼到何种程度，就看对自身灵力掌握的程度如何了。

  游子卿当年教我灵力控制教得极细，彼时我为了讨好他学的也格外认真。

  后来的提炼血脉，他教我的灵力控制功不可没。

  “那你说，我的属性能不能用你渊红的法子提上去啊？如今我单修一个火属性都显得力不从心，还有一个冰属性真不知道要怎么弄才好了。”苏静说着，我感觉到她的疲惫。

  大多数灵师修炼往往注重灵力而轻视血脉。

  比起修为等级的宽敞大道，修炼血脉强度路要难走很多。

  难，但也更强，血脉强度的差距有时候甚至能逾越等级鸿沟。

  “等过几天我养好伤，我带你去大陆各处找找灵材吧。”我说着。

  现在我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再去找乌嘉月。仔细回忆来，我出发时游子卿的模样似乎已经知晓乌嘉月的下落……

  苏静一听，连忙应好。

  时间不快不慢地过着，等到药物的反噬过去，我收拾好领着苏静出去寻找灵材，戴慕晴则是用传送符回了学院里。

  临走前她和我说，她要为她在意的去努力。

  她说话时那洒脱坚定的模样让我为之一震。对比以往更像是温室中含苞待放的花朵顶着风雪绽出光辉，虽在摇曳但更多是迎难而上。

  我见惯了她明艳大方的神态，一时间竟无法将她打上坚韧的符号。

  戴慕晴在意的……会是什么呢？

  火属性的灵材除了西南部分的沙漠之外还有西螺海北部与护龙林接壤的地方有所分布，另外凌云城东部以及幻域以南兽域东北红雪崖以西的一小块火山里有。

  依照东强西弱的逻辑，我带着苏静先去了幻域以南。

  寻觅了约莫两三月，天上飘下茫茫白雪，又是一年的冬季。

  我不怕冷，苏静自身有一定的冰属性，向阳阳恐怕还是会受到雪天的影响的。

  正在犹豫要不要继续领着她们在雪地里前进时，阳阳格外地争气地用短短半月学会了拓印使用冰属性。

  如此伶俐的天赋其未来不可限量。

  冬日里火属性的灵材格外难找，我们向南搜索下去不小心遇到了一只硕大的雌性彩虹冰菱羊。

  带仔的雌性灵兽都格外暴躁，这一只也不例外。

  苏静和阳阳加一起都打不过这只上十觉的灵兽，只好使用浑身解数来跑路。

  等我们三人甩掉冰菱羊的追击，阳阳不解地问我为什么不出手。

  我说我想让她们俩练练实战。

  并且我告诉她，就算她们打得过，我也不会让她们击杀这只羊的。

  一来灵师界的普遍道德都是不杀带仔的母兽，二来这种羊的兽核和皮毛都是格外不值一提的玩意。

  阳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在玄城最冷的十二月底，我们三人在雪地下被藤蔓覆盖的洞穴里发现了一株暖叶冬青。

  苏静本打算带回去吸收，我建议她原地吸收完再走。

  冬天传送符用起来都会受到影响不说，暖叶冬青这种火属性的乔木离了生长地之后，在雪地里奔波或多或少都会降低效果。

  毕竟我们三人都没有带专门为储存灵材做的灵器。

  苏静听我解释完，当即坐下吸收。

  我抬手补了个简单的结界。

  见阳阳还在傻站着，我告诉她吸收灵材要很久，她可以顺势修炼打发时间的。

  “那顾姐姐你呢？”阳阳问我。

  我答：“我能守着你们俩的。”

  好歹，我也是个破命十觉之上的尊者。

  阳阳微微摇头，口齿清晰地说道：“不是的，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去修炼那不就没人陪顾姐姐说话了？顾姐姐应该会无聊吧？而且阳阳还有好多不懂的地方想问顾姐姐呢！”

  我哑然失笑。

  阳阳问我灵师界的普遍道德是哪来的，又是谁制定的。

  我告诉她灵师界的道德标准是蛮荒时期一位传教士带来的，标准经过千万年的演化修改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那我如果不遵守会发什么事情？”

  “在你没有绝对的实力跳出众人前，最好遵守这些大家都遵守的规矩。”我向她解释着，转念又觉得自己说得不妥便纠正道：“到底因人而异，有人就喜欢守着规矩办事。”

  阳阳噗嗤一笑。

  我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只好随着她的笑容勾勾嘴角。

  左右阳阳未来的路还是得她自己去走，我能做的只有在修行一事上引导她。

  我的一些观念……还是莫强加给她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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