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棠忽然扔下了刀，当啷一声，吓了孙勇一跳。

  孙勇愣了愣，他说错话了吗，好像......没有吧。

  “老首长的孙女儿可好看了，不过嫂子你也好看，就是你俩气质不一样。”

  沈初棠莫名的现在想剁点什么，牛肉腌好放到一边，开始剁鸡肉，声音很大，孙勇的话都停顿下来。

  沈初棠回头朝他笑，“没事，你继续说。”

  孙勇咽了下口水，突然忘记了要说什么，“就、是，就是萧寒哥，萧寒哥也挺好的。”

  “以前在大院儿里大家都以为他俩能成呢，不过后来出了事，萧寒哥就回来了。”

  孙勇发誓，他语气里的那点儿落寞跟惋惜纯纯是因为段萧寒离开京市，但听在沈初棠耳朵里就不是那样了。

  合着是她抢了人呗？合着她就愿意呗？又想起来系统之前好像也说过她是女配什么的之类的话。

  “没事儿，我俩没扯证，回来你们带段萧寒回去，他们俩还有机会。”

  沈初棠说得大度，脸上的笑也很淡然。

  孙勇不是这个意思，一时间急得脖子都红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觉得现在这个嫂子挺好的，是很好，不用换，没有人能比她更好了，可最笨，什么话都卡在喉咙里。

  一回头，看见段萧寒跟赵天明站在门口，孙勇突然有点心虚，“萧寒哥、天明哥。”

  沈初棠只侧过头看了一眼，没说话，继续切着菜。

  段萧寒跟赵天明听见厨房里越来越大的剁肉声，走过来看，没想到一过来就听见两人最后的对话。

  赵天明看了看段萧寒快要黑成炭的脸色，心中腹诽，怪不得不告诉他这媳妇儿哪找的呢。

  又朝着孙勇使眼色，幸灾乐祸地告诉他自求多福。

  沈初棠喜不喜欢段萧寒他不知道，但看段萧寒这样子，明显是把一颗心都给人家了。

  孙勇还傻乎乎的在那发愣，赵天明进去把人捞了出来，揽着人往外走，“萧寒哥你给嫂子烧火吧，我跟孙勇再去捡点柴。”

  赵天明打了下孙勇的胳膊，“我看你不应该叫孙勇，应该叫孙虎，虎头虎脑，脑袋里还缺根筋......”

  两人越走越远，只剩下段萧寒站在厨房门口，十分后悔刚才让孙勇进来烧火的决定，本想着让他好好道歉，结果他都说了些什么？

  灶里面的柴劈里啪啦的响着，沈初棠切着菜，头也没抬地说道：“愣着干嘛？进来烧火。”

  段萧寒走过去坐下，往里面扔了根木柴，心里有些烦躁，可又不仅仅是烦躁，他倒是希望她问他，希望她生气。

  可她什么都没说，她一点也不在乎。

  意识到这一点，段萧寒心中顿时被酸涩淹没，像是被无数的密密麻麻的小针扎着，浓烈的酸楚，让他喉咙都有些发紧。

  过了好一阵儿，段萧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别听孙勇胡说。”

  孙勇说的那些事他都不知道，更别说那些女的了，他根本就不知情。

  “他就是个小孩儿，整天胡思乱想的。”

  好像怎么解释都有些苍白，段萧寒紧抿着唇，眉峰蹙起。

  “没事儿。”

  轻飘飘的三个字，仿佛把刚才段萧寒说的两句话都吹散在风中。

  段萧寒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沈初棠已经开始炒菜，没有跟他说话的打算。

  午饭是水煮牛肉，之前晒的菌子炖鸡，还有素炒胡萝卜。

  饭桌上是从前都没有过的沉默，孙勇听完赵天明的解释，恍然大悟，想开口解释，可是沈初棠看着像没事儿人一样，萧寒哥的表情又太吓人。

  他不敢开口，怕自己说错，又怕自己再提一遍，惹得萧寒哥不快。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明天赵天明两人就要离开，晚上沈初棠做了一大桌子菜，赵天明还从城里买了酒来。

  沈初棠坐在院子里看他们几个喝酒聊天，心中只想笑。

  孙勇前两天不知道怎么摔了，眼睛还肿着，见了她就跑，像是她打他了一样。喝醉了脸红彤彤的，更加搞笑了。

  赵天明喝醉了，一会儿抱着段萧寒，一会儿抱着孙勇，泪眼汪汪的。

  只有段萧寒是清醒的，沈初棠见他喝了许多，但也不见他醉。

  喝完了酒，三个人还互相搀着去刷碗，收拾桌子，把地扫了干净。

  沈初棠先洗漱完回了房间，坐在桌边看着账本，在上面随手画着画。

  房间的门被推开，段萧寒脚步虚浮地走进来。

  沈初棠合上账本从椅子上站起来，段萧寒的脸颊也有些微红，眼睛正看向她。

  “怎么了？”沈初棠问。

  段萧寒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倒了过来，把沈初棠抱了个满怀，脑袋垂在她的颈窝，胳膊紧紧箍在她的腰间。

  “棠棠。”

  沈初棠闻道他身上浓重的酒气，有些熏人，那声音更是撩人，听起来让人心里酥酥麻麻的。

  沈初棠推他，推不动，在他背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两下，嫌弃道：“去洗澡，难闻死了。”

  段萧寒依旧抱着，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神色有几分茫然，呆愣地往外走。

  沈初棠看着他走到院子里脱了衣服直接从井里打了水上来冲到身上，冲了两遍，又东倒西歪的往西屋走。

  没一会儿，段萧寒又推门进来，身上带着寒气。

  “傻子。”沈初棠骂了句。

  刚骂完，段萧寒又抱了上来，整个人贴在沈初棠身上，声音缓慢，“可以抱了。”

  “傻不傻？喝了酒又拿冷水洗澡，不怕死啊？”沈初棠小声地骂，想给他拿毛巾却动弹不得。

  段萧寒紧紧抱着他，只觉得今天沈初棠让他抱了，就想快点洗完回来多抱一会儿。

  “不死。”

  “不让你当寡妇。”段萧寒低声道，过了一会儿，又认真地说：“也不散伙。”

  “不散伙。”

  段萧寒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庄重，像是在说什么惊天动地的诺言一般。

  沈初棠怔愣着，心尖像是在被蚂蚁啃食。

  没有说话，沈初棠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把人摁到床上，拿过毛巾给他擦着头发。

  段萧寒眼睛看着她的方向，眼神却是空洞的。

  毛巾很柔软，上面还有跟她身上一样的味道。

  段萧寒忽然抬起了手，摸向她的脸。

  他只是忽然间很想看看，看看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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