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区。

  舒颜把苏瑾修抱到床边，让他坐在那里。

  “舒颜，我们不回毒药谷吗？”他环顾空荡荡的房间，“你这里什么都没有。”

  “你那里的东西不是我买的？”舒颜站在他对面，没好气地回，弯腰瞬间，手指一动，苏瑾修的里裤脱落，下衣摆垂了下来。

  苏瑾修睁了睁眼睛，完全没有血色的脸颊平生一抹淡淡的粉，紧张地想要合拢腿，被舒颜直接制止。

  美人坐在床边，双腿微张，长至脚踝之上的丝质衣摆挡在中间。

  本该是一幅极为诱人足以让人喷鼻血的美景，但苏瑾修腿上十二根穿腿铁棍生生破坏了美人图，看上去反倒惊悚极了。

  舒颜蹲着身子，给他脱下靴袜，今天他不顾自己身上的钉棍奔跑，如今下半身多处惨不忍睹，两足更是令人触目惊心。

  她轻柔地抬起他的一条小腿，将足搁在她的膝上，冰凉的手触过他的皮肤。

  手指停留在小腿最后的一根棍子，落到棍内侧的圆铁封片处，轻按着看了看，果然如她料想，这棍子不知道穿进去多少年月，已经和肉长在了一起。

  若是强行抽出，必是血肉横飞，筋断骨折。

  舒颜抬起头，同他低垂的眉眼相撞，看似漫不经心地道：“我帮你取下它们吧。”

  今日苏弘找她谈话，话里话外让她远离他的儿子，话里话外都是为她好。

  一派掌门，能清楚地记得她这个弟子的名字，却不知道他儿子的名字，当真可笑至极。

  今日，至少她能确定，苏弘极为厌恶苏瑾修，甚至乎，她能猜，这些棍子就是苏弘插入进去的。

  以前苏瑾修不说，她也不问不管，但倘若以后需要他跑起来的事情再发生怎么办？他的腿根本受不了这种折磨。

  “会被发现的。”苏瑾修一愕，嘴唇嗫嚅着。

  “被苏弘发现么？”她柔软的指腹抚过封片周围的皮肤，棍子或许是在他少年时期穿入的，曾经凸出来有很大移动空间，随着他生长，这些空间被渐渐填上，只留下小小的一点缝隙。

  她在想，或许可以将一条腿两边的缝隙移并到一边，就有足够的空间落刀砍下相应的封片，再从另一边把这笔杆粗细的棍子抽出来，加上八品疗伤丹……

  头顶之上，苏瑾修陷入了沉默。

  舒颜微弯着腰起身，凑到他跟前，唇边一抹无所畏惧的微笑绽开，“如果被发现了，你就全赖到我身上，这样我就只能被迫站在你这边了。”

  苏瑾修仰着脖子亲了她脸颊一口：“可行。”

  舒颜取出一片止疼丹，想了想，只取了一点星子，递了过去，道：“吃了应该就不怎么疼了。”她不确定苏瑾修的承受程度。

  他盯着向他伸出的那根白皙的食指，只要吃了那上面的东西，她就要替他取腿上折磨了他一百多年的棍子了。

  苏瑾修勾唇一笑，拽着那根莹白的食指直接放上唇瓣。

  指腹冰凉卷过，舒颜夺回了自己手指的掌控权，嫌弃地在他身上擦了擦。

  他是越来越过分了，早知道平时不那么惯着他了。

  不惯着有用？不惯就发疯，为了他不疯只能惯。

  他就谢天谢地他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吧！

  舒颜将苏瑾修平躺放在床上，自己蹲在床边，从最底下、脚上的那竖直的一根开始，一根手指按着脚心的圆铁片，一只手攥住脚背上的铁片，一面摁，一面拽。

  这是一个很残忍的过程，她必须要挤出一个可以下刀的长度，然而这细棍已经和肉长到了一起，极难轻松移动。

  苏瑾修刚刚服用了止疼丹，药效还在，没觉得疼。

  舒颜这个操作者面不改色，苏瑾修的血带毒，不过单是触碰还伤不了她，她的指尖已经含血，她神情专注地盯着那条缝，那里，她每成功移动一分，就会有血溢出来。

  差不多时，给移出来的部分施了个清洁咒，才拿出她的小菜刀，轻轻一划，轻松割开。

  这还不是最难的部分，最难之处在于拔。

  舒颜捏着足心的铁片，未有半分犹豫，直接往下一拽，抽出整根铁棍，扔到地上。

  回头看苏瑾修那只脚的中心，肉已经翻了出来，流着血水，她面不改色，抬手把肉抹了回去，没什么，等之后用疗伤丹应该就会恢复的。

  苏瑾修自己瞧不见这副恐怖之景，又感受不到疼，只是满心欢喜地瞧着舒颜操作，舒颜面上没有任何反应，他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很快，到腿上的铁棍时，他见到了。

  “舒颜，流这么多血，我会不会死啊。”他幽幽地问，苏弘怕他死，也不敢多喝他的血，也没用更粗的棍子，就用这种细长的，让他每一步都在痛，却不至于流太多血影响他喝。

  “我在呢。”舒颜只是这样回，她又利落地抽出一根。

  她不敢皱眉，不敢告诉苏瑾修，有的棍子已经被他的毒血腐蚀，如果她一个操作失误，可能会断在他的血肉里，需要把他的腿割开去取。

  渐渐地，只剩下两只大腿上分别的三根棍子，窗外早已日落，苏瑾修看不清了，却不影响舒颜的视力。她沁凉的手附在他的腿上，认真仔细地移动着棍子。

  药效已经渐渐过去，苏瑾修感觉到了疼痛，他额间都是冷汗珠子，打湿了床铺，他的手紧紧地攥紧床单，掐得白透了，衬得旁边的黑蛋更黑了。

  越是在这种极度撕裂般的疼痛情况下，苏瑾修的六识就更加敏感强烈，他感觉到舒颜柔软细腻的手抚摸过他的大腿，冰冰凉凉的触感被无限放大，甚至盖过了痛苦。

  “舒颜，我是个正常男人。”

  “嗯。”舒颜随意嗯着。

  “我会有反应的。”

  “嗯。”舒颜嗯的漫不经心，眸子只盯着生锈的细棍，全神贯注，对其他事情都不感兴趣。

  “我说我会有正常男人的反应。”

  舒颜成功又抽出一条棍子，呼了一口气，问：“你刚刚说什么？”

  “没了。”

  都痛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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