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昌明突然想到什么，擦干眼泪，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聂大江看到聂昌明起来，收回眼泪，急忙去扶聂昌明，两人走到聂霜霜和谢氏面前止住脚步。

  聂昌明眼神阴沉地看着母女两人，不分青红皂白地指着两人道，“说，是不是你们害死大海的，为什么偏偏是你们碰到，而不是其他人。”

  聂霜霜将谢氏拉到自己身后，凝聚着冰霜的眸子看着聂昌明，一字一句地道：

  “你少来血口喷人，不是我们害的，我们两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把一个成年男子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到山上，您用点脑子好不好，正常人都觉得不可能。”

  “不是说您是老人，就可以胡说八道，凡事要讲证据，你看哪一点是我们害的。”

  聂昌明根本听不进去聂霜霜的解释，一味认死理，胡搅蛮缠：

  “从哪一点看，都是你们害的，我不管你们怎么说，事实上就是你们害的。你记恨大海把你卖给镇上王老爷家，伺机报复。”

  他总算是见识到了这丫头的厉害之处，最近他在家琢磨再三，觉得自从臭丫头从镇上王老爷家回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回想她回来至今做的这些事，根本就是计划好的，分家估计也是她一手策划的，想不到小小年纪就如此攻于心计，再大些那还了得？

  今日正好借由此事，不管是不是她做的，都要给臭丫头安上一个弑人的罪名。

  到时候衙门来人把臭丫头一抓，现在的聂府便只剩下聂大河和谢氏，他们不足为惧。

  他再说上几句好话，让他们回到老聂家，以聂大河的性格会双手奉上聂府的家产，那座二进的大宅院可就是他的了，想想心里都乐开了花。

  聂霜霜被聂昌明的话气笑了，再看这老头满面红光，嘴角挂着笑意，肯定又打什么坏主意，只要有她在的一天，就不会让老头占聂府的便宜。

  从眼里费力挤出几滴眼泪，情真意切地道：

  “其实我早就不恨你们了，再怎么说，你们是我至亲之人，一笔写不出两个聂字，能为聂家出一份力，我高兴都不来及，怎么会去恨呢？”

  说完，用袖子遮住脸部，让在场的人误以为她是擦眼泪，其实是她有被自己的言语恶心到，怕他们看出自己言不由衷。

  就在她袖子遮住脸部的时候，感觉有两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射向自己。

  转头看过去，便见到聂大海的两个儿子面目狰狞地望着自己，仿佛要把自己吃了一般，令人胆战心惊，但她才不怕呢，目光冰冷地瞪了回去。

  这时，聂国财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过来，分析道，“聂大叔，我理解您失去儿子的痛苦，就像霜丫头所说，您如果确定是她们害的，请拿出证据来。”

  “依我刚才的观察判断，聂兄弟很可能是从上面的悬崖失足掉下来的，后来，又被晚上出来觅食的猛兽咬死，这里有猛兽的爪印，我猜是老虎的。”

  说完，指着地上的大爪印给聂昌明看。

  聂昌明听到聂国财的话，走过去，赫然地上有两个大大的爪印，双腿发软，站不稳，差点摔倒在地上，幸好有聂大江扶着，喃喃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大海为什么大晚上的要到山上来？”

  如果事情的真相是这样，还怎么讹上聂霜霜？

  “这...我就不知道了，聂大叔您想想，聂兄弟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聂国财问道，又指了指头顶的悬崖，“我上去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说完，从崖底绕过一个土坡，爬上悬崖顶部。

  众人在崖底等着聂国财。

  大约过了一柱香时间，聂国财从悬崖上面下来，顾不得休息，走到聂昌明眼前，气喘吁吁地道，

  “聂大叔，我上去看过了，上面的确有聂大海的脚印划痕，很明显他就是失足掉下来的，怨不得别人，您老节哀顺变。”

  聂昌明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心里一阵发凉，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扶着老爹的聂大江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压低声音道，“爹，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先把大哥带回去再说。”

  聂昌明闻言，机械地转过头，一脸茫然地看着聂大江。

  聂大江被聂昌明的样子吓到了，大叫一声，“爹，你怎么了？别吓儿子！”

  聂昌明听到儿子的喊声，身子一个激灵，眼神恢复清明，“爹没事儿，你说的对。”

  随后对站在后面的孙子吩咐道，“浩泽、浩震把你爹抬回去。”

  “是的，爷。”

  两人站起来，找到扔在一边的门板，走到聂大海身旁，看着尸体束手无策，不知怎么下手才好，侧头对着聂昌明问道，“爷，这个不好抬，一个不察就散了架。”

  “老二，你去和他们一块抬。”聂昌明踢了踢站在身侧的聂大江。

  聂大江全程黑着脸，不想去碰大哥的尸首，但老爹的命令又不得不听。

  只好勉为其难地走过去，嫌弃地撇了撇嘴，捂着鼻子。

  和两侄子一起，费了不少力气才把聂大海搬到门板上。

  聂浩泽和聂浩震两人在前面抬着门板，聂大江扶着聂昌明走在后面。

  “如果我查到是你们害了大海，我决不会善罢干休，一定让你们血债血偿。”

  走之前，聂昌明转身对着聂大河他们恶狠狠地丢下一句狠话。

  说完这些，四人也不管聂霜霜他们，率先离开了是非之地。

  聂国财轻轻拍了拍聂大河的手臂，说出自己的判断，“大河兄弟，大海兄的死不关你们的事，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为你们做证。”

  聂大河握住聂国财的手，心存感激，“多谢国财兄，麻烦你特地跑一趟，改天我一定亲自登门感谢。”

  聂国财摆了摆手道，“大河咱俩谁给谁呀，不必这么客气。”

  话落，几人也一并下了山，走到山脚下，聂国财便和他们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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