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没有直接去牙行，是怕碰到不靠谱的。

  而李伯在镇上经营多年，对这方面的了解比她深，有必要让他给自己介绍一个靠得住的牙行，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一进入酒楼，聂霜霜就听到李伯正在大堂指挥伙计干活，便出声打招呼：

  “李伯，近来可好？那天宴请吃得可尽兴？”

  李伯听到声音，回过头，一看是聂霜霜，撇下伙计，迎上前，满脸热情：

  “霜丫头，今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托你的福，我这一把老骨头还撑得住。说到吃席，那是我有生以来吃得最好的，能排到前三不止。”

  聂霜霜被李伯夸得有些脸红，低下头，不好意思地道，“李伯，你说得太夸张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霜丫头，你就是谦虚。”李伯对聂霜霜越看越喜欢，低调不张扬，“你今日来是所为何事？”

  “李伯，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们刚搬家，人手有些不足，想去牙行买人，但我对镇上的牙行不懂，您在镇上待了这么多年，肯定知道哪家牙行最好，所以今日想让你给我介绍一家，防止被人骗。”

  李伯还以为什么事，原来是这点小事，得意道，“放心，别的不好说，这个李伯在行，你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于是，李伯转身走到柜台前，与账房低语几句，指了指干活的伙计，随即朝聂霜霜走来。

  “走吧，霜丫头。”

  李伯与聂霜霜一同出了门，坐上聂霜霜的牛车，在后面指路。

  穿过一个一个街道，再拐过几道弯，便来到位于城北的一处较大的建筑前，介绍道：

  “霜丫头，这是我一个认识了十几年的老哥们，为人风趣幽默，和我一样很好相处，他家已经开了有几十年，绝对是信得过的老字号。”

  聂霜霜停好牛车，李伯在前面带路，聂霜霜紧跟在后面，进入大门，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类似于大厅的地方，柜台前有一个伙计。

  伙计听到动静，一抬头正好看到李伯进来，后面跟着一个面生的小姑娘，于是，从柜台里走出来，对李掌柜诉说苦楚：

  “李掌柜，您可算来了，掌柜的天天在我耳边念叨您，弄得我耳朵都起老茧，您如果再不来，我都要撞墙，您真是大好人，解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

  声音带着哭腔，可见平时受了不少委屈。

  “小顺子，你好大的胆子，是不是我平常对你太放纵，让你当着外人的面都编排起我来了。”

  一道威严的声音从二楼的楼梯口传来。

  小顺子想不到背后说人坏话，居然被当事人抓到，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道，“我说的也没错呀，是谁天天在我耳边说这个说那个的。”

  “你和敢说？是不是皮痒了，不过正好我最近手痒，需要打人才能缓解，不如你来试试？”老人的声音比先前提高了几分贝，一脸阴恻恻地看着楼下的小伙计。

  随后视线离开伙计，对着楼下的李掌柜，喊道，“老李，别听那小子胡说八道，还在那里站着作甚，快上来吧。”

  李伯侧头对站在身旁的聂霜霜说道，“老钱人就这样，爱开玩笑，你不要放在心上。”

  聂霜霜不甚在意道，“我知道了，李伯。”

  两人告别伙计，直接上了两楼，老钱带着两人走到二楼中间的包间，打开房门走进去。

  仨人一同坐下，老钱就冲着李伯抱怨道，“老李，你可是很久没来了，我整日在这里太无聊，那群小王八羔子都不搭理我。”

  李伯呵呵一笑道，“我可是很忙的，哪有闲工夫往你这边跑，谁像你有个能干的儿子，可以做个富贵闲人。”

  老钱摆了摆手，不耐烦地道，“行了，知道你能干，你们酒楼现在是镇上第一了，没有你不行。”

  李伯谦虚地回道，“不敢，不敢，都是街坊邻居捧场，好了，咱俩改日再叙旧，我今日来是有事找你。”

  说着，将聂霜霜推到老钱眼前，“这是我一世侄女，家里想买人，让我找一个信得过的牙行，这不我就想到你，便给带来了，你叫人给掌掌眼，找一些质量好的，让她挑选一番。”

  老钱眯眼上下打量眼前的小姑娘，从一进门，他就注意到在她身上看不到小姑娘该有的天真烂漫。

  反而一股从容不迫的气质由内而外散发出来，处变不惊，想让人忽视都难，令人不敢小觑。

  聂霜霜一脸淡定，任由钱老打量，毫不畏惧地直视钱老的双眼，站起身，福了一礼道，“钱老好，我叫聂霜霜，您可以叫我霜丫头。”

  钱老闻言，点了点头，“好，霜丫头，坐吧，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叫人过来。”

  随后站起身，打开房门，正好看到有人经过，便将那人叫住，“小德子，你让王婆子过来一下，我有话要说。”

  被叫小德子的人，应了一声好，便消失在二楼的尽头。

  不一会儿，便有人过来敲门，钱老喊一声进来，门外的那人便推门而入。

  钱老见是王婆子，指着房间里的聂霜霜道，“王婆子，这是我一个亲戚家的孩子，家里要买人，你带她去挑一挑，记住找一些质量好的，不要那些歪瓜裂枣，还有价钱上适当减一减。”

  王婆子露出一口白牙，保证道，“掌柜的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我王婆子办事哪一次办砸过。”

  李伯拍了拍聂霜霜的肩头，让她安心，“霜丫头，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聂霜霜起身，同王婆子一块出了房间。

  走到二楼拐角处的一个包间里，王婆子打开房门进入。

  两人甫一坐下，王婆子率先开口问道，“客官，您和我说说要买什么样的下人，我们这里上到丫鬟，下到车夫，什么样的都有，我们是镇上数一数二最全的牙行之一，保证让你满意而归。”

  聂霜霜心中思忖，不愧是大牙行，这嘴皮子真溜，也不犹豫，早选完，早回家。

  “我买的也不多，仅仅只买两个人，一个能做饭的厨娘，一个能洗衣打扫卫生的粗使婆子。”说出自己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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