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他爹，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身上都淋湿了。欸，今天的袋子怎么这么鼓，里面装了啥？”

  刘父从布袋里面拿出一只绑了嘴巴的野鸭，递给刘母说道：“今天在水库附近的芦苇丛里面捉到一只野鸭，还挺肥的。”刘父掂了掂手中的鸭子，接着说：“应该有三斤左右，我和志庆怕被人发现，我们等大家都走了，才从山上的小路绕回来的。”

  “那可好，刚好今天杀了给你们补一补身体，你和志庆快去洗澡，厨房的大铁锅里面有开水，记得兑水。洗完澡你们记得喝红糖姜汤，在灶上温着。“

  这才修了十天的水库，刘父和志庆就瘦了好几斤了。刘母还特意隔两天就给两人煮一个鸡蛋吃，更别说村里其他舍不得吃鸡蛋的人了。

  “雪梅、晴丫，出来帮忙。”刘母一叫，晴丫就噔噔跑出来了，晴丫一听见爹的声音就想出来看看了，但是大姐压着她和两个弟弟在看书，不准他们出来。

  “娘，我听到爹说捉到野鸭，我们今天吃鸭子吧！”晴丫看着野鸭砸吧砸吧嘴巴。

  “就你耳朵灵，你来给我抬鸭脚，等会就杀。”

  “雪梅，你去堂屋里把火箱里面的火盆拿出来去把灶里面的火子盛到里面，等会给你爹他们烤棉袄。灶里的火继续烧着，我烫鸭子要用水。”

  鸭子杀好后，刘母和雪梅姐弟开始揪鸭毛，揪下的鸭毛要好好保存起来，晒干后去收购站换钱，一般一只鸭的毛话能换一角钱，而一只鸡的毛只能换五分。

  把鸭子清理干净后，刘母在菜板上把鸭子分为两半，这只鸭是挺肥的，除了毛和内脏至少还有两斤。刘母把一半鸭子抹上盐，打算腌好了后用来做腊鸭，接着又从另一半鸭子中切下半斤左右装到碗里递给雪梅。

  “雪梅，找个篮子装好。刘母看了看窗外接着说道，现在只下点毛毛雨了，要你爹带个斗篷送到爷爷家去，交给你爹就过来，我教你怎么弄血浆鸭。我们家也好几年没吃过鸭子了。”

  ……

  “雪梅，这是野鸭子，腥味比较大，所以需要氽一下水，就是把鸭肉放锅里用水淹没，加入一些姜片、葱丝，等水烧开，把上面浮沫撇掉，就可以把鸭肉捞出来。对了，炒血浆鸭鸭肉不能切太大块，要切小块炒起来才好吃。接下来就是开始炒鸭子了，你看好。“

  刘母放铁锅里放了一点水，先把肥的鸭肉放进里面熬一下油，等水分蒸发了，鸭油也熬出来了，鸭油不多，但炒鸭子够了。接着把剩下的鸭肉放下去，炒了一小会儿，再把鸭肠、内脏放进去，炒至最好不要有水分，再加入沾了水的白辣椒、提前泡好的干茄子片、姜丝、大蒜片。

  “雪梅，这里最好多加点白辣椒，辣椒多了才好吃。如果舍得加白酒的话加入一点白酒也行，不过我们提前焯水不加也可以，现在就这样炒闷熟。”

  炒熟之后，刘母才开始倒入鸭血。鸭血经过处理的，杀鸭时，要将鸭血流入加醋加盐加清水的碗里，使其血浆不致凝固。刘母把血浆用锅铲绞碎倒入锅中，边倒边炒，待血浆成熟后，就可以盛起来吃了。

  “雪梅，学会了吗？下次有鸭子让你炒一炒试一试。”

  “娘，学会了，好香呀，就是今天晚上的红薯粥肯定不够了。”

  刘母一向不赞同为了省粮食把饭菜弄得难吃，这个年头本来就很少有人每天能吃饱。不好吃也要吃那么多粮食  ，也省不了什么，还不如有空的时候尽量做好吃一点，让家里人吃得开心。

  “那我再弄个水煮白菜，今年白菜种的多，可以多吃菜。”

  第二天早上，刘父他们又接着去修水库了。但天气却越发得冷了，雪梅和晴丫上学都要提一个烤火箱去，用来烤手、中午温红薯吃。

  等到刘父他们修完水库，雪梅和晴丫学校已经要期末考试了。刘母在这期间去赶了两次集，用自己打的豆腐和酸菜换了三块钱；周日的时候就和雪梅一起上山砍柴，母女俩利用雪梅的空间偷偷的把家里的柴棚填满了，还在院子里摞起来一垛柴，现在家里的柴能烧到明年春耕以后了。刘父他们本来是三十天，因天气缘故，又延迟了十天，现在已经是1962年1月2号，农历是1961年十二月十五了。

  “雪梅，你们哪天考试？”刘父看着坐在火箱里面看书的姐妹俩，摸了摸雪梅的头问道。

  “爹，明天考试，考完三天后去拿成绩。”

  “那你和晴丫再看会书，就去睡觉。明天早上要你娘给你们一人煮个鸡蛋带着，考个好成绩回来。”

  “爹，我这次一定会考好的。”晴丫赶紧说道。

  刘父点了点晴丫鼻子，“你个小机灵，要是你们考班级前三回来都有奖励哦。”

  “什么奖励，”晴丫的眼睛一下就放光了。

  “可以提一个我和你娘能做到的要求或者奖励五毛钱，所以现在好好看书复习。”

  晴丫用手向刘父敬了个礼，说道：“收到，长官，小战士晴丫保证完成任务。”

  刘父看着耍宝的晴丫笑了笑，就带着两个儿子在一旁认字，不要他们去打扰两个姐姐复习。

  ……

  “雪梅、晴丫，现在你们已经考完，从明天开始和弟弟们跟我早上起来练军体拳。”

  “爹，练了军体拳是不是打架就很厉害了？”瑞瑞问道。

  “爹，是不是练了军体拳就可以像你一样去山上打猎。”晴丫拿着木枪用手转着说道。

  “你们现在太小了，练了军体拳也还不能上山打猎。让你们练军体拳是用来强身健体，练好后可以用来防身，但不是用来打架的，以后练好也不能用来欺负人。最重要的是要坚持下来，不能三天打渔两天晒网，那就没用。你们知道了吗？“

  雪梅四姐弟纷纷点头，表示明白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刘父就把孩子们喊起来。刘父自从从部队回来后，早上没有事的话都要打上半个小时的拳才去做事  。刘父先让孩子们在院子里跑几圈、压了压腿，活络了筋骨，才教孩子们开始打拳。第一天，雪梅四姐弟都比较好奇、兴奋，学得还比较认真。

  过了几天，雪梅姐弟四个兴趣就小了。冬天天冷小孩本就不愿意早起，现在又都是一天吃两顿饭，早起了打了拳更饿了。

  刘父也心疼孩子，但是又想让孩子多学些东西健体防身用。就跟刘母商量早上给几个孩子蒸几个红薯，给她们打完拳吃。

  现在，刘父每天早上自己先打半个小时的拳，打完后去把红薯蒸上，再去喊孩子们起来打拳，孩子们打完拳就可以吃红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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