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桑拉沉默着戴上墨镜。

  “一切都摊开来讲吧。”唐燕说：“你为什么对我视而不见，我能理解了。”

  “理解个屁，总之那都是过去的事情，没有什么可能影响现在的我。”桑拉又抽出一支香烟。

  “告诉我，为什么罗挚远娶你？难道？”唐燕心中有了不好的揣测，难道桑拉也是春风计划中的一枚棋子么？可是不现实啊。

  “罗挚远被抓了也没有关系，我会提诉讼离婚，他的财产我能分一半走。”桑拉半晌后又说：“我要换个城市重新开始，所以告诉你也无妨。”

  “因为我告诉他，我是你。”桑拉站了起来走在落地窗前，眼中染上一丝落寞。

  “至少他有愧疚，他还记得你。”

  唐燕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看你真他妈的像个受虐狂。”

  “就凭你说一句是你，他就没有调查过？没点脑子怎么做市长的？”

  桑拉气恼转头说：“当然不是空口无凭。”

  “什么？”

  “没有那么纯情了，我有证据。”

  唐燕大为震惊：“什么证据？”

  桑拉面向她问道：“你用什么跟我交换？我确实有证据，但不我能白白奉献吧。”

  唐燕：“我想最适合的是你的良心，但看来你没有了，不如用你的伤疤来交换，用你的经历，让你堕入地狱。”

  “当年，你让我滚，我滚的时候拿走了你的内裤和一张纸条，纸条是他写的。”

  一场触目惊心的欢愉过后，罗挚远写下歪歪扭扭的对不起，留下一叠现金在地上的包里就落荒而逃。

  是桑拉拿走了钱和写满证据的内裤，还有那张纸条。

  之后她假装若无其事的回了家。

  钱的事情，如今也不用说了。

  总之那笔钱改变了她的家庭地位。

  她也不必担惊受怕的活着了。

  之后她一边努力读书，培养自己，一边自愿从别的男人身上搜刮钱财。

  “那些东西……”唐燕根本没想到有这一出，她的心里无端的升腾起一股希望，能给罗挚远定罪么？”

  “在的。”桑拉又说：“你太蠢了。”

  “你成绩比我好，又比我大上几岁，怎么就想不到留下证据呢？”

  “能给我吗？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唐燕眼中透着恳求，她拉住了桑拉的手。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一直执着于调查这些事，你让他们付出代价了，又有什么用呢？你的人生已经这样了，会有什么改变吗？”

  桑拉的口气中透露出不解，纠结于过去的事情有什么用呢，人不就是应该尽全力避开苦难，执着于当下吗？人不能活在过去，也不能与强大的黑暗为敌。

  “看来我们的人生轨迹最终还是走向了不一样的地方。”唐燕叹气：“为什么我们不能与强大的黑暗为敌，为什么伤害了我们的人不该付出代价？”

  “如果放任不管，我没有办法向十八岁的自己交代，而且……还有新的受害者。”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桑拉的第一位是自己，所以她无法共情。

  “如果恶人早早付出代价，我们又何至于经历那些事情？桑拉，如果社会任其发展，那么天空会永远黑暗，你，我，这样的小孩或许尚且可以称得上一句自我救赎，可那些龃龉的场景，没有在过去的那么年里反复的纠缠在你的梦里吗？”

  “那些永远活在黑暗里的人呢？那些原本可以像你一样活着的人呢？还有那些原本有着光明前途的人呢？如果你以后有了孩子，那你的孩子呢？”

  “搞不懂你，考虑那么多干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过，我分的到财产，今天我咨询了律师了，罗挚远已经被专案组带走调查了。”

  “我不认同你的观点，我甚至觉得你蛮蠢的，不过给你也无妨，你以后也别来打扰我。”

  桑拉说：“前些年，我做了DNA检测，明天快递给你吧，这世界真的糟透了。”

  “谢谢你。”

  “不客气，我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就当做当年我见死不救的补偿吧，不过，再来一次，我也会这样决定的。”

  唐燕知道她无法改变桑拉了，但她得到了最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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