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飞地位已经不同往日，步大哥自然遭到阻止，便疯了一样大开杀戒，武飞没有杀成，反倒落下个欺师灭祖的骂名。经此一闹，他们师门也元气大伤，渐渐没落，武飞另谋出路，步大哥却豁出一切一心报仇，从他的言行看来，当年的捉奸在床怕是另有隐情，孙秀萍改嫁三年过世也蹊跷。”

  风飘飘追问，“什么蹊跷？”

  姜寒烟摇了摇头，“恐怕只有步大哥才知道。”

  风飘飘翻了个白眼，“得了吧，指望闷葫芦告诉我们来龙去脉，想都不要想。大概孙秀萍也是身不由己吧，从步行空还念着他那改嫁妻，一定是武飞干了什么龌龊事，死了也活该。他那狗腿子又到底做了什么魅姬要杀他？”

  姜寒烟分析道：“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次海盗突袭的时机掌握得太好了吗？深夜凌晨不挑，刚好是换岗换哨的大白天，主攻防御薄弱的左侧，船上储存的火药还受了潮。唐本真那么重视这次出海，会这么不谨慎？而且他们出动了那么多船队，怎么看都是有备而来，大批船队轻而易举避开了眺望台，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这恐怕是船上有他们的内应。”

  唐刚问道：“那人是武飞？”

  姜寒烟既没点头也没摇头，“步大哥他们的师父号称五海龙王，龟息闭气功独步天下，四海不足以停蛟龙，要雄霸五海，虽狂妄却实至名归。步大哥和武飞是他的得意弟子，自然也是一身出神入化的泅水功夫。”

  “并且当年的孙秀萍被称为凌波仙子，是因为他们家祖传轻功秘笈独步天下，你看步大哥在海盗船之间使出的蛟龙游海的功夫，就知道他水性了得，轻功了得，能在枪林箭雨中游刃有余。而武飞与他水性相当，与孙秀萍相处时间也比步大哥长。”

  “可是在他与我一起登船破敌的时候，没几下便受了伤，我二人非但陷于海盗船上苦战，还让海盗保留了火力，有机会组织最后的火拼，确实让人起疑，但并没有实际证据，也许是他浪得虚名而已。”

  风飘飘冷哼了一声，“浪得虚名？当人眼瞎啊，闷葫芦追杀他那么久都没得逞，比武也赢了南宫，轻功武功都好得很。我看八成就是他勾结了海盗，想发横财，贪了步孙两家财产还不够，又盯上了唐本真和宝藏。我说妹妹，你可是差点被他连累回不来了，还管什么证不证据。反正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留着也是祸害，死得好！魅姬，杀得好！”

  姜寒烟被风飘飘豪迈的两声‘好’喊得无言以对，无奈地摇了摇头，魅姬毫无征兆又干脆利落的杀人还是让她不敢苟同，有种宁错杀不放过的狠戾，人命在她手中轻薄如纸。

  南宫明夜问道：“那海盗为什么突然就撤退了？当时他们仍然占据上风，难道是武飞给了他们暗号？”

  姜寒烟摇头，眉梢渐蹙，“不像，可能是因为浓雾的关系吧。”

  风飘飘疑惑，“雾？”

  众人这才回忆起他们的确是被浓雾包围了，因为是晚上刚玩命打了一场仗，没怎么留意。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主殿，行尸楼、唐本真一行人以及海王等都在，只是不知为何显得很是压抑，静悄悄的。

  姜一行人进去，易五推着唐本真来到他们面前，唐本真抬起那双鹰一样的蓝眼，问姜寒烟，“听说你受伤了？”

  姜寒烟看了魅姬他们一眼，摇头，“没有大碍。”

  “那便好，这是治内伤的。我们进入死亡海域，你们都回房去歇息吧，调整好状态，要不了多久，就能靠岸。”

  唐本真给了姜寒烟一瓶药后，就让易五把自己推回房，身后跟着岭南双鞭等人。

  姜寒烟注意到随行海王难看的脸色，魅姬却出声叫住了唐本真，“唐本真，你还没有告诉我前面究竟还有什么危险？”

  唐本真停下来，回头看来的目光冷酷骇人，缓缓道：“魅姬娘娘，问了又如何，既然想要贪，胆子就再放大一点，到时自然会知道，既来之则安之。”说完就出了大厅。

  赫连霸低声问道：“娘娘，要不要让和尚——”

  魅姬摇头，“先好好休息，你们自己小心一点。”

  说完便带着他们朝客房走去，经过姜一行人的时候，赫连霸和谬空还看了他们一群人一眼，魅姬则直接无视了他们，很快就只剩姜寒烟他们。

  南宫明夜道：“嘿，什么情况？怎么一溜烟儿的就都走了？那我们来这里干嘛？接下来怎么做？”

  风飘飘白了南宫一眼，“妹妹，你说我们该干什么，我们听你的。”

  唐刚、陆建也跟着点头。

  “我们都耗费了不少力气先休息，别睡太死，别单独行动，我看海王脸色有些不太对，都留心一点，明早去南宫房里集合。”

  姜寒烟说完，他们便各自回房。

  回到房间，姜寒烟轻轻捂了捂发疼的胸口，摸了摸身上衣物，松了一口气，还好经脉没断。

  还没坐下，萧青山便送来了伤药，交谈了几句，姜寒烟送走萧青山，拿着萧青山的伤药笑了笑。

  萧青山为人还算不错，偏偏和行尸楼为伍，当真是情关难过。

  她将药都放在桌上，坐了下来。

  天机号恢复了平稳，继续航行，船在海面上的微漾，海浪声让人慢慢放松了下来。

  姜寒烟打开唐本真的药闻了闻，倒了一颗吃下，解开护腕，百香烬的红线分了枝，像纹了一株红色枯木在手臂上，蔓延了不少，颜色倒变浅了，她眯起了双眼，想起魅姬为她疗伤后说的话。

  比起她那师父，魅姬提及她爹的次数反而多些。

  姜寒烟闭目调息了一会儿，便起身换了一身衣裳，出了房间。

  叫别人不要单独行动，她自己却一个人出了船舱，甲板上只有些船员还在巩固船板，四周的浓雾没有散去，越来越重的样子，视线严重受阻，姜寒烟找了个船员问了几句话，便回了船舱。

  往天机号深处走，通道两侧的火光减少，阴森森的，只有浪拍着木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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