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别玩手机了，我们可以去洗澡啦，阿姨已经带着孩子一起睡了！”林妤溪回来换好睡衣，小声催促道。

  王真本来还想歇一歇，睡个午觉，看到林妤溪面若桃花、含情脉脉的动人模样，就知道今天无论如何躲不过了。

  但他还想挣扎一下。

  “等等，你不是说你要生宝宝吗，现在……”王真表现出极其关心的模样，甚至还有些忐忑不安。

  林妤溪摸着小肚子，幸福道:“这才过了多久，试纸还测不出来，我也有些害怕会测不准，再过一段时间我去医院检查……”

  王真点点头，不死心道:“上次你和王雨去酒吧，喝酒了吗？”

  被王真当面这么“质问”，林妤溪顿时惴惴不安起来。

  她不是不负责任的母亲，都是王雨拉着她去的，酒也是王雨劝着喝的。

  王雨可以装作不知她的“备孕计划”，她不行。

  王真失望地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走，洗澡去吧！”

  两人在浴室默默洗着澡，林妤溪终于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软言软语，请求再给她一次机会。

  王真不置可否。

  不管怎么选择，对他来说都挺困难的，

  他已经有些麻木了。

  孙真倪刚刚把他带到遥远的边疆戈壁，去捡拾闪闪发光的河滩石。

  大城市容不下身体，小城市容不下灵魂。

  大城市快节奏的生活，就像是天然的避孕药;小城市按部就班，仿佛已经看到退休后自己的模样。

  你还city不city？

  孙真倪是个怎样的人？

  她说她想早点结婚，生儿育女，让他们在那片辽阔的天空下自由成长。

  即便以后去了千里之外的城市，去哪里都不会觉得拘束，因为心里永远倒映着一片纯净的天空。

  她又说现在有钱了，等她玩够了，钱花光了就回去。

  所以希望他的花样多一些，带她多见见世面。

  她问:“你喜欢我吗？”

  王真:“有点！”

  她问:“那你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感觉吗？”

  王真:“应该也有点。”

  他并没有把“喜欢”两个字说出来。

  她问:“那你讨厌什么样的人？”

  王真:“没有人能看穿人心！”

  因为看不清，所以无法真正讨厌，也无法真正喜欢。

  她笑了笑，似乎有些明白，这一切原来都没有意义。

  如果纠结于人类的定义，那么翻开词典，人类是多么邪恶，又是多么善良。

  “你可能以为我和其他女人有些不同，其实都一样，只不过我多了一袋子玉石，那是我的兴趣，我的副业，我最后的体面，现在最后的体面也没有了！”

  王真:“所以，我的体面就是你的体面！”

  “谢谢！你可以走了！”

  说完孙真倪翻身下马，蒙起被子，似乎不愿再看见这个男人。

  坦诚相对，深刻地剖析自己的灵魂，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唯一的好处就是，一觉醒来可以轻装上阵。

  “好歹洗个澡再睡啊！”

  “滚！”

  王真临走的时候，跑过来掀开她的被子，塞给她一颗黑乎乎的、充满香气的药丸，开玩笑说这是上层社会梦寐以求的美容养颜的丹药，价值连城。

  现在送给她，就当分手的礼物。

  她气得差点想砸到王真脸上！

  药丸是放在碗里端过来的，王真手里还有一个空碗。

  仔细看的话，倒像是电影里的道具“大还丹”。

  “要是胶囊什么的，我倒是愿意试一试！这颗刚出炉的大还丹，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信不信随便你，别丢了就行！”

  “赶紧走吧，我要补觉了！”

  “噢，不吃的话记得放冰箱！”

  “……”

  孙真倪咬碎“大还丹”咽下去的时候，王真已经放下碗拍拍屁股走了。

  入口是黑蜂蜂蜜的味道，蜂蜜她让人从老家特地寄过来的。

  更可恶的吃到最后，“大还丹”竟然是羊肉味的！

  她还是被王真骗了！

  “想吃的话下次我再给你做！”

  为了留下心无羁绊的孙真倪，王真可算下了血本。

  那是一颗纯正的洗髓丹，刮下来的一丢丢粉末。

  分量不够，面粉来凑，做成羊肉味的，只是他的恶趣味。

  “混蛋，你给我回来！”

  “干嘛，这么快就有效果了吗？”

  “你这大还丹是不是过期了，我怎么感觉身体有点热……”

  “是吗，出汗了就好，后面你好好洗个澡，自拍给我看看效果！”

  “你想看哪里？”

  “额，不看了，我准备睡午觉了！”

  “和那个少妇吗？”

  “……”

  “不要脸！”

  “骂人是不对的！”

  “龌龊，那你之前为什么想和我一起洗澡？”

  “想都不能想吗？”

  “不要脸，和你的少妇洗澡睡觉去吧！”

  “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好，给你留点面子，今天就到这里！”

  王真想着想着忽然笑了，第一次有人这么畅快淋漓地骂他，感觉怪受用的。

  人啊，就是犯贱！

  这个孙真倪一点也不简单，可谓深谙人性！

  俗话说的好，美貌配合任何一项技能都是王炸，唯有单出是烂牌。

  他手里的烂牌还真没几个。

  算来算去，似乎只有身边这位妙龄少妇！

  唉！烦恼！

  对具有高度自觉与深邃透彻的心灵的人来说，痛苦与烦恼是他必备的气质。

  读陀思妥耶夫斯基，有时候真不如让孙真倪骂几句痛快。

  林妤溪见到王真莫名其妙笑了，心中松了一口气，不觉跟着微笑起来，抱了抱王真。

  到底还是孩子，哄哄就好了。

  “你为何不骂我，却拥抱我？”  “因为世界没有比你更不快乐的人了。”

  王真叹了口气，回以拥抱，原谅了林妤溪的不负责任。

  跟着王雨去酒吧饮酒作乐，竟然不叫他。

  罪魁祸首既然是他好小姑，自然顺便原谅了！

  “老公，我给你搓背吧！”

  “不用，别叫我老公就行了，以后叫习惯了，出去改不了口就完蛋了！”

  “噢噢，我会注意的，老公！”

  林妤溪挤了点沐浴露倒在手心，把人拉到一边专心涂抹起来，又推到水下冲洗干净泡沫。

  “好啦好啦，可以啦！”

  王真算是服了，他还没怎么调教，林妤溪已经这么体贴了！

  受不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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