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文学 > 冷不承情:杀手,别耍酷 > 第七十九章 剑为谁出鞘

第七十九章 剑为谁出鞘


  看到墨良颈间血脉被割破,而鸣远月白的袍子上满满的都是鲜红到夺目的血液,两人交错之后各自迎面倒下。琼儿“啊”的大叫出声,这不是她想要的,就算墨良再如何伤过她,她都不愿见他就此死去,毕竟他是她此生唯一的温暖了,毕竟她爱他……她已经别无选择了。

二人同时停下手中的剑,鸣远低头瞧腹下的剑,原来最终输的人还是他,腹下的剑比他手中的剑还是快了一寸。一寸就是一寸,就算只有半寸也是输了,天意弄人。琼儿跑到二人身侧,方觉刚才眼前所见的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鸣远的手伸出一半就再也近不了半分,生生停在空中。墨良已经拉住了琼儿的胳膊,所触碰到的肌肤是冰凉的,“琼儿,我们走。”我们,这样的两个字停在耳中是那么的刺耳,如荆棘一般从耳朵刺进心中,然后是冻结一般的疼。

琼儿抬手拂开臂上墨良宽厚的手掌,抬头淡淡一笑,这一笑恍惚之间将时空拉远,仿佛又回到了仇府一样仿佛焱儿还在一样。回神的时候琼儿已经站在鸣远身前了,绯色的瘦小的背影被白色的披风完全罩住,第一次感觉到害怕,琼儿真的要和这个鸣远走了吗?眼中的杀意渐浓,方才若不是琼儿那一声惊叫他已经死了。

可是鸣远知道琼儿这不是要和自己走,方才她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时眼中盛满了不舍、眷恋、撕扯……太多太多的情绪。自嘲的扯动嘴角,那么多感情之中有没有哪怕一丝是为了自己的?

风吹乱了琼儿的发丝,原本梳的极美的发髻此时完全不成形了,饶是满面的残妆,这一刻看在鸣远眼中再没有哪一刻比此时的琼儿更美的了。终于她停在了鸣远的面前,伸出手却在快要触到鸣远脸颊时停了下来攥成拳。再展开时手中是从披风上撕下的一段布条,小心翼翼的束在鸣远玉白的腕间,哪里有一处伤口。

终于系好了,琼儿抬头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到:“鸣远,对不起,我不能和你走。”这么轻的几个字,才刚说出口就被风吹散了,落在风中在也找不到了,任鸣远如何努力的挽留张开手,手中还是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终于不支,斜靠在柳树上低着头,只能瞧着那抹绯色离自己越来越远,终于和青色汇集到了一处,就再也瞧不见了……被玉笄束的一丝不乱的发已经散了,几绺头发垂在额前在风中轻轻飘着,手紧握着剑柄,关节已经泛白。

回去的路上琼儿坐在墨良的马上,用披风紧紧的裹住自己,尽力往前缩不要触到身后的人。选择和他走是因为她要弄清所有的事实,是因为她还有话没有问,是因为……编出成千上万个理由只是为了给自己的不舍给自己的放不下找一个可以骗过自己的借口,这次要蒙骗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之后的日子墨良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有时在有时不在,偶尔检查琼儿的功课,琼儿依旧唤墨良师傅。两人达成完美的默契,只是心中都明白,不一样他们再也不一样了,那样简单的关系再也回不去了。

夜里琼儿常常是醒着的,那日空庭之中的事一闭眼就会在眼前重现,少女哀求的眼神、利器刺破肌肤的声音、血液浓郁的味道……一切都太过恐怖,混杂着一直在记忆深处的爹爹死亡的画面汇聚成一幅巨大的画,较地狱更加恐怖的画。

长夜漫漫,睁眼等天亮。

空庭不能去了,夏日的时光忽就漫长起来,太阳升起到落下的时间无形之中被拉的好长好长。琼儿开始疯一般的制香,红豆若馨问起来她总能找各种各样的理由瞒过她们,当香多到无处可放的时候她们终于不得不制止琼儿这样下去了。

连香都不能制了,就开始读书、练字、习琴、舞剑,只是从来不用墨良在她及笄生辰那日送她的那把剑。再后来若馨找来了丹凤,丹凤委实是个不错的玩伴,跟着丹凤琼儿把京师之中她从来不敢去不曾去甚至是未曾听说过的地方都逛了个遍。

一日从赌场中走出来,丹凤摸了摸已经空了的荷包,看着琼儿手中抛起又落下的叮当作响的荷包,“这位苏公子可否借在我两银子做回家盘缠,小人家离此地十分远,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七岁孩童。”说话时配合着面上的表情,装的实在是太像了。

琼儿扶了扶头上的玉笄,手中的荷包抓的紧紧的一副守财奴的样子“那怎么可以,愿赌服输,你还是滚回你的老家去吧。”说完还作势在丹凤背上虚踢了一脚。

说笑着已经走到马车边,坐上了马车二人在马车之中笑的前俯后仰,直到笑出眼泪了才停下。丹凤拿出红色的帕子轻拂了拂眼角沁出的泪珠,看着琼儿想到那日他所看到的情景,若非自己亲眼所见是如何也无法相信的,这样的事实若是真告诉了这丫头,不知她会如何。

琼儿坐正看丹凤用奇怪的眼神瞧了自己好一会儿,抬手用袖子使劲擦了擦自己的脸“丹凤,你老瞧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丹凤回神,伸手捏向琼儿的脸,“是啊,这里就是这里。”边说还边捏住琼儿的脸不放。

琼儿拉开丹凤的手娇嗔了句:“讨厌,丹凤近来你越发不规矩了,人家还未出阁呢,让人瞧见了谁还敢娶我。”一副小女子的模样学得惟妙惟肖。

丹凤看着一身男装的琼儿,忽的一愣竟真的正色道:“公子若不嫌弃,我丹凤愿娶了你。”

琼儿听了也是一愣,半晌后道:“丹凤,这玩笑开的也忒过了些。”说完就再也不说话了,静静的坐在马车的一角,忽的就想起了那日自己和良哥哥离开时鸣远的眼神,个中的情愫她又怎会看不懂?那一架说到底竟是为自己打的,该是觉得讽刺,还是觉得好笑。堂堂仇将军府上的杀手墨良竟会为自己出剑,不知江湖中的人听了会是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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