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如期来临，除夕夜当晚，陆宅饭厅那张宽敞的长形饭桌终于坐满了人。

  叶清扬和他的爷爷也来了，陆老爷子见到自己的老兄弟，乐得喝多了不少酒，傅泽还把杨远也邀请到陆宅来过年。

  杨远一回京市就迅速到傅泽所在的公司办了入职，两个年轻人性情大相径庭，却很快成了好朋友。

  一听到要去陆宅过年，杨远一开始是直接拒绝的，无论傅泽如何再三邀请都不肯答应，后来还是江易开口说了一句他才点了头。

  “斯念待你如亲弟弟一样，如果过年你不在，她在陆宅估计也会因为惦记你而不开心。”

  来到陆宅的杨远有些拘谨，陆老爷子却觉得他虽然跟傅泽同岁，但说话却比跳脱的傅泽更沉稳，心里也对他多了几分欣赏。

  吃完饭后，众人又到院中摆了茶点，还打算架个烧烤炉。

  “刚吃完饭，你们还有胃口吃烧烤？”陆怀善不可思议地惊呼，

  “没事的，妈，等我们把食物烤好，晚餐就消化得差不多了。”傅泽说。

  陆怀礼笑道：“果然是年轻人的胃口，像我们这把年纪的新陈代谢已经不允许了。”

  江易在楼上打了几通电话，下楼来到厅里没看到程斯念的身影，又听见院里闹哄哄的，走过去一瞧，程斯念正站在角落里，背对着他打电话。

  一说就说了快半小时，还时不时发出笑声。

  等挂了电话，回过头才发现江易在身后。

  “你找我？怎么不叫我一声？”

  “跟谁打电话？”

  “岳瑶跟唐沁，岳瑶说今年是两家父母一起过年的，正在商量婚事，打算过几个月就办婚礼了。唐沁去了日本找朋友过年去了，现在好像在酒吧，听声音玩得可热闹了。”

  程斯念说话的时候，眼角眉梢一直都是笑意，看得江易也忍不住跟着笑，“打个电话有这么开心吗？”

  “开心。看到大家都过得好，我就开心了。”

  江易拉起她的手，“跟我来。”

  “去哪？”

  “去看我送你的新年礼物。”

  程斯念立刻顿住，拽着江易的手，不肯往前走了。

  江易回头看她，“怎么了？”

  程斯念瞪大了双眼，满脸防备，“礼物？什么礼物？怎么又有礼物？你又做了什么？”

  上次收到圣诞礼物的惊吓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心有余悸。

  江易被她的表情逗笑了，“放心，这次的礼物没花一分钱。”

  程斯念一脸不信。

  “走啦！”江易搂过她的腰，明目张胆地在全家人面前经过，把她带到二楼的一处休息厅。

  程斯念见到袁妈正蹲在地上不知道摆弄些什么，袁妈一看他们，忙笑着走出了休息厅，把空间留给他们。

  江易走到沙发后蹲下，再转过身来，怀里抱着一只猫。

  程斯念瞬间两眼发光。

  猫的毛发是淡淡的烟灰色，鼻子娇小而粉嫩，被江易抱在怀里也不挣扎，乖巧地晃了晃细长的尾巴，可爱得不行，瞬间捕获了程斯念的心。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过去摸了摸它的头，顺滑的毛发软得像一般。

  江易一拱手，猫乖巧地钻进她怀里。

  “你们家什么时候养了猫？”程斯念爱不释手，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它。

  “袁妈捡的，有阵子经常到点了就跑来大门口等着她投喂，应该是附近的流浪猫，刚捡回来的时候全身脏兮兮的，已经送去宠物医院做了全面检查，也接种了疫苗了，很健康。”

  程斯念轻轻地摸了摸猫的下巴，也拿自己的下巴轻轻地蹭了它的头，猫并不抗拒，还闭上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

  程斯念瞬间感动得热泪盈眶。

  “喜欢吗，这就是你的新年礼物了。猫砂猫粮都买了，我们带去新水兰庭一起养，如果要出差或者旅游，就把猫放回这边给袁妈照顾。”

  “喜欢，很喜欢。”程斯念抱着猫坐在沙发上，一直逗弄着。

  她从小喜欢猫，但是一直都没机会也没办法养。

  江易一看就知道这份礼物送到她心坎上了。

  “还有，旅游的时间我定好了，我们去欧洲，过几天帮你申请签证，我们下个月15号出发。”

  “这么快决定吗？要不要等年后上班看看工作安排再说，万一有重要的事走不开怎么办？”

  “不管，一定要15号出发。”

  “为什么？”程斯念疑惑地问了一句，“15号有什么特别吗？”

  江易眉目温和，“15号没什么特别，是17号比较特别。15号出发，算上飞行时间和时差，我们可以在17号抵达冰岛去看极光。”

  “17号又怎么了？”程斯念只顾着逗猫，有些心不在焉。

  “3月17日，是你的生日。”跟她身份证上登记的生日差了将近两个月。

  程斯念的手僵住了，抬起头看他，怔怔地发着愣。

  江易把她怀里的猫抱走，放在了地板上，猫弓起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又跳上了另一处沙发，悠哉地到处走来走去。

  江易说道：“唐沁走之前的那次聚会，我问她了。你从前说过，你没有生日，现在终于把生日找回来了，从今年开始，以后的每一年，我都陪你过。”

  程斯念心头一震，“我说过吗？”

  难怪那天聚会回来他突然不着急去旅游了。

  下一瞬，她的心间被各种翻涌的情绪塞满，心潮澎湃，难以遏制的震惊，感动，意外如同雷鸣般在她心底翻滚。

  她起身投入他的怀里，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傻瓜，哭什么？”

  “太感动了，不行吗？”

  “行。”江易亲了亲她的额头，伸手擦掉她的眼泪。

  楼下传来傅泽的大嗓门声音，“哥，斯念姐！快下来，准备放烟花了！”

  “还没到零点，现在放什么烟花！”陆怀善大声反对。

  “我们年轻人没那么多讲究，快点放，快点放！”

  一束烟花升上夜空，在空中绽放，化作绚烂的火花。

  程斯念走到阳台向楼下院子里望去，长辈们都在坐着喝茶聊天，叶清扬在烧烤炉上翻着鸡翅，杨远和傅泽正在点着打火机放烟花，抬头看见她，还跟她挥了挥手。

  程斯念笑了下，江易走过来紧紧牵住她的手。

  烟花璀璨，新年可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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