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国光看出他在心虚，又问了一遍。

  “你家真的没有得罪过别人吗？最近没有，以前的也行。再好好想想，这对我们抓小偷很有用。”

  赵有福越想越觉得这次是来自主家的报复，不敢明说，咬死不松口。

  钱芳知道最近没有，但对家里的过去毫不知情，就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不过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受害人自己不说清楚，冯国光也没办法，只能再回去挨个房间找，看有没有忽略的线索。

  ……

  苏老头知道情况紧急，用力抽着牛，快速向永安县驶去。

  路过镇上的时候赵建军本想先去镇里找个地方看看，但想到只有一间小小的诊所，又放弃了，只让赵建民在岔路口下车。

  ……

  永安县医院。

  牛车4个多小时后才到达县医院。

  车刚停，赵建军就跳了下去，抱起赵天江冲就进医院。

  赵建国去安顿苏老和牛车，其他人则跟着赵建军。

  “大夫，快来个大夫看看我家孩子。”

  “怎么了，把孩子放在床上。”远处跑来一个医生。

  “他下午搬东西不小心摔倒，跪在了小石头上，村里的大夫说外表看着没事，让我们第二天来拍个片子，我们就把他留在了堂屋里。

  没想到晚上家里出了事，把谁都被打了一顿，他的腿直接被打错位了。”

  “你们是怎么当家长的，能让自家孩子伤成这样？

  不过他的腿固定的还行，你们带他去拍个片子。”

  “出门左转，直走。最里面的房间是拍片子的地方。”

  “好的谢谢。”

  拍完片子一家人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等待结果，赵建军着急地走来走去。

  “赵天江家属在哪？”

  “在这，我家孩子情况怎么样。”

  赵建军冲上去抓着医生的手臂问他。

  “从片子上看他的骨头全部错位，去2楼找外科大夫，让他再给你们看。”

  “上楼的时候注意，别碰到孩子的腿。”

  “记住了，谢谢大夫。”

  一群人又火急火燎的去了2楼。

  外科科室门口还排着几个人，他们等不及了，孙小霞上前去交涉。

  “你好，我家孩子腿断了，特别严重，能不能让我们先看。”

  “行”

  “谢谢，太感谢了。”

  “你好……”

  虽然也不是人人都愿意，但看跟在她后面的孩子确实可怜，还是让了位置。

  最终，他们成了等在门口的第一个。

  “下一个”

  没多久，门里面的大夫叫号。

  推开门一看，是个外表看着40多岁的男医生，赵建军察觉到他沉稳可靠的气质，顿时松了口气。

  “你家孩子怎么了？”

  孙小霞快步走到桌子旁，一边取片子，一边条理清晰的将情况讲了一遍。

  “行，将孩子抱到检查床上。头朝里，裤子脱了，腿露出来。”

  赵建军他们赶紧照做。

  大夫上手检查了一下，又看了看片子。

  “他的骨头全部都断了，而且还是错位的，现在只能用钢钉将骨头两端固定起来。

  他年纪小，恢复能力强，通过发育，骨头会慢慢连接起来。

  但距离他的腿受伤已经过去了10个小时，你们抱他、用牛车带他来的路上都让他的腿受了刺激，再加上在手术不能保证绝对的理想状态，肯定会有损耗。

  所以他的腿做完手术后肯定比原来的短，走路会有点不协调。

  这种问题以后也不会改善。毕竟发育可以继续，但是缺少的补不回来。”

  大夫也想让赵天江以后坚持做康复治疗，可现在这个概念根本没有普及。

  农村的孩子更不可能专门花钱花时间做不知道用处大不大的康复训练。

  他们很纠结，想到孩子以后走路会一瘸一拐，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不死心的继续问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大夫看他们态度很坚决，向他们告知后续可以做康复治疗，但有没有效果不能保证。

  大家都不说话了，要是以前家里没被偷，那他们还有钱做，不管行不行都可以试一下。

  但现在连来医院的钱都是找村长借的，吃食也没着落，哪里有闲钱做听都没听过的康复治疗。

  床上的赵天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还静静地听完了他们的谈话。

  当说到以后走路会有问题时，不顾受伤的腿，挣扎着就要下床，嚷嚷着要去大城市做手术，他相信总有一个地方能保全他的腿。

  孙小霞听到动静，转过身就看到他已经坐起来了，赶紧过去死死地抱住他。

  医生看不下去，出口给他分析利弊。

  “你已经13岁了，还上过学，农村的孩子更早熟，所以你应该已经明事理了。

  我们刚才说的你好好想想，就能知道现在做手术对你的腿才是最好的。

  大城市是技术比我们先进，或许有能让你的腿彻底恢复的办法，但是依你现在的情况，根本坚持不到去大城市求医。

  你的腿不及时处理会坏死，旅途遥远，去的过程中万一受到二次伤害，那你就只能截肢了。

  先不考虑这些问题，就说你安安全全的去了，万一还是这个结果呢？到时候拖的时间长了。说不定你以后的发育都会有问题。

  还有你们家能否为你提供支持，我看你们一家不像是能负担的起昂贵医药费的。”

  也不怪医生这样说，他们来的时候没换衣服，每个人都脏兮兮、乱糟糟的。

  而且因为挨了打的缘故，看起来就萎靡不振的，还时不时揉一揉身上。

  夏医生猜，要不是现在场合和气氛不合适，这几个人能在立刻龇牙咧嘴痛哭出声。

  “所以你要想清楚，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看赵天江一直沉默，夏医生让家属去旁边好好劝劝孩子，一家人顺便再商量一下到底要不要在这做手术。

  接着喊下一个病人进来。

  他们去旁边商量了半天，给赵天江又讲了几遍道理，并且承诺等以后有机会一定带他去大医院做康复治疗。

  最后，赵天江同意了在这做手术。

  ……

  这边还算一切顺利，家里情况却一点都不乐观。

  警察在家，在家附近找了好几遍，还是什么线索都没有，已经都快到下午了，还有其他事，就先回去了。

  临走前交代赵家人不管想起什么，不管是谁，只要觉得与案子有关，就去镇上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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