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本来正满眼惊奇地看着内侍端来一盆水使用肥皂，墨云庭忽地吼一嗓子，吓得小皇帝和内侍一个哆嗦，一主一仆差点把水盆都掀翻了。

  墨玄冷眼一扫，另一个伺候小皇帝的贴身内侍就上前怒视墨云庭，高声询问：“贤王殿下，殿前喧哗是何用意？”

  墨云庭怒气冲冲走出来拱手道：“陛下，摄政王，请恕臣失礼。但臣有证据，这肥皂方子，明明是相府二小姐沈珺所创，沈瑶身为嫡姐却剽窃庶妹的方子，将功劳占为己有，臣实在心中不忿，请陛下和摄政王治沈瑶一个欺君之罪！”

  一直隐忍没作声的沈城荣张了张嘴，闭上了眼。

  糊涂！糊涂！

  墨玄凉凉掀了掀眼：“哦？竟有此事？沈大小姐，你可认罪？”

  沈瑶娇弱的身躯晃了晃，看向一边的墨云庭，颤抖着声音说：“云庭哥哥，你，你是我的未婚夫，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这肥皂明明就是我自创的呀！”

  墨云庭见她还不知悔改，怒气又重新上涌：“胡扯！珺妹妹聪明伶俐，才名远扬，你呢？愚笨木讷......”

  “贤王，慎言。”墨玄凉凉地打断了他，余光不经意地落在沈瑶身上。

  她正看着墨云庭，浑身摇摇欲坠，泪珠大滴大滴往下掉，贝齿用力咬着红唇，被打击得不轻，像是下一刻就能晕厥过去，却又倔强地站着。

  啧！

  轻薄他的时候胆大如斗，现在面对情郎就这么脆弱了？

  他莫名地有些心里不爽。

  沈城荣听不下去了，站起来急匆匆走过来：“摄政王，贤王，并非如此，臣可以作证，这肥皂是她们姐妹俩一起研发创造，两个都有功。”

  沈瑶睁大眼睛，泪如雨下，凄哀不已：“爹爹！您，您怎么也这样？那方子明明......”

  沈城荣冷着脸，挥手给了她一巴掌：“住口，逆女！你进献肥皂方子有功，可你不该妄图将你庶妹的功劳也吞没。今日为父就教你一个道理，贪多嚼不烂，该是谁的就要是谁的。”

  殿前陷入一片寂静。

  摄政王凉薄的眸子眯了起来。

  【叮！检测到任务对象好感值提升至5%，当前攻略进度5%。】

  沈瑶捂住被打的一边脸笑了。

  她泪眼婆娑，纤瘦的身子颤抖着，豆大的泪珠大滴落下，神色苍白又脆弱。

  任谁都看出她有多么伤心，多么失望。

  “爹爹说得真好，该是谁的就要是谁的。”

  她惨然一笑，骤然双膝跪下，以头抢地，声音凄凄：“陛下，摄政王，臣女以性命发誓！肥皂方子乃臣女一人所自创，臣女不知庶妹为何偷走我的肥皂方子，亦不知她将方子献给贤王，亦不知我的庶妹和我的未婚夫为何私下相交甚笃，臣女请求和庶妹当堂对质！”

  墨云庭怒极：“事到如今，你还不知廉耻，妄图抢功！”

  沈瑶红着眼抬头看他：“云庭哥哥你为何如此维护庶妹？莫非你二人不止私交甚笃，甚至还有私情吗？”

  墨云庭余光瞥见沈城荣失望看了他一眼的目光，回想起沈相刚才说的话，心中一个咯噔。

  糟了，是他冲动了！

  对于沈相而言，无论是他的哪个女儿立功，都是喜事一桩，相府都面上有光。

  沈瑶当众献上肥皂和方子，圣心大悦，已经无可挽回，就算要对沈瑶发作，也该关起门来。可他冲动之下把珺妹妹扯了进来，还暴露了自己和相府庶女交往过从之事。

  还不等他说什么，墨玄冷嗤一声，语气凉凉：“来人，传沈二小姐进殿，请南吁国使臣们下去休息。”

  南吁国看戏看到一半，不想走，但摄政王高高在上投来一个冰冷的眼神，只好怂怂地扶着还没完全回过神的圣女离开。

  沈城荣心念急转，正想上前威逼利诱几句，让沈瑶同意改口肥皂方子是姐妹二人共创，沈瑶已经给他投去一个失望透顶的眼神，噔噔噔往后退了几步。

  他板起脸就想训斥，墨玄却已经漫不经心地投过来一个眼神：“沈相，你的庶女没来之前，你最好不要乱动，再敢在陛下面前动手，本王不介意也让你尝尝巴掌扇在脸上是什么滋味儿。”

  沈城荣僵在原地。

  殿上陷入一片安静，即使朝臣们内心再震惊，再腹诽，也不敢在摄政王面前窃窃私语，只能一个个眼珠急转，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暗自思量这桩泼天的功劳到底是属于谁的。

  -

  沈珺跟着内侍来的时候，就看到父亲和墨玉庭在殿前错开站着，脸色都不是很好，而沈瑶远远地在另一边，似乎是在啜泣，肩膀微微耸动着，背影落寞寂寥。

  她心中一喜。

  看来被母亲说中了，沈瑶身无长物，定是在殿前丢了丑，挨了训斥，害得父亲和相府也丢了面子，如今父亲唤她来救场了。

  “臣女沈珺拜见陛下，拜见摄政王。”

  她上前规规矩矩行了礼，然后站得笔直，神态骄矜淡然，很有一派大家闺秀的气度。

  活像她才是嫡女似的。

  “沈二小姐，”墨玄淡淡道，“听说沈二小姐自创肥皂方子，可有此事？”

  沈珺一惊。

  完整的方子她已经给了墨云庭，他们正在私下组建厂房和生产，肥皂批量生产后，能给他们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方便日后成事。

  摄政王怎么会知道这事儿？究竟是墨云庭糊涂，将方子交了上去，还是他们手下人做事不妥当，泄露了风声？

  一瞬间，她方才挺直的背都悄悄塌了塌，对摄政王的问话她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能用余光去看墨云庭。

  墨云庭闭眼无奈地点头。

  沈珺一颗心沉了沉，只能应道：“回禀摄政王，是的，臣女确实自创肥皂方子。”

  二人的动作在场众人看得清清楚楚。

  朝臣们心里暗自腹诽，果然，这贤王和相府的庶小姐指定是有点什么的。不然自创肥皂方子这种大功劳，沈二小姐为什么不交给自己的父亲，不交给朝廷，偏偏要交给贤王？

  如今摄政王殿前问话，沈二小姐还要看贤王的脸色才敢做应答。

  啧啧......这贤王，也不是那么贤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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