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谢强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把头转向一边，轻声说：

  “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我希望你做到答应过我的，给我个痛快。”

  姜十五弹了下烟灰，声音依旧冰冷。

  “你会想清楚的。

  在你想清楚之前，我不会让你痛快的。”

  说着，他站了起来，往上捋起袖子。

  “姜十五，我警告你别乱来！

  特么，你不讲信用！”

  显然，谢强生看懂了姜十五准备干什么，怒吼起来。

  姜十五不紧不慢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橡胶手套，往手上慢慢套去。

  “你别过来！

  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

  谢强生急了。

  姜十五冷冷回应了两个字：

  “晚了！”

  谢强生扭动着身躯，躲避着姜十五的接近。

  “姜十五，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

  看在我们曾经一起共事过，给我个痛快。

  我会老老实实都告诉你。”

  姜十五摇了摇头，不重要了。

  说着，他一手捏住谢强生的左手掌，一手捏住了谢强生的左手大拇指……

  稍稍使了个反向劲儿。

  “嘎巴。”

  清脆一声响，谢强生的左手大拇指被生生折断。

  这不是打斗中的受伤。

  人在打斗中，肾上腺素快速分泌，会让人体处于一种兴奋状态，从而忽略过去某些疼痛感。

  现在，谢强生的肾上腺素处于平常水准，大拇指的折断，带来的痛苦清晰地闯进了他的大脑。

  “啊！”

  他短暂的喊了声，就收住了声音。

  “姜十五，别折磨我了。

  是我在三年前出卖了安插在鹰国的金无怠。

  我该死！

  我只求一个痛快。

  求求你，放过我！”

  姜十五并没有停下他的操作。

  只不过从一言不发，到边操作边开口。

  他换成了谢强生的右手，还是选择了大拇指。

  “谢强生，你应该知道金无怠差点就成了鹰国中情局的副局长。

  你该懂得那个位置对于夏国而言，意味着什么。”

  “我懂，我懂！

  我请你放过我！”

  “嘎巴……”

  “啊……”

  “你不懂！

  金无怠是我师叔！

  三年前，我师傅就是想办法营救我师叔，才让你钻了空子。

  你知道我师叔是怎么死得吗？”

  “不，我不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

  我只想告诉你，从那以后，我收手了。

  没有再出卖过夏国任何的利益。”

  谢强生辩解着。

  “呵呵。

  谢强生。

  我师叔他是用塑料袋套在自己头上，用鞋带扎住袋口，把他自己活活憋死的。

  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吗？”

  问这话的时候，姜十五又掰断了谢强生右手的食指。

  “啊……

  姜十五，我把不该说的都说了。

  快给我个痛快吧！”

  姜十五没有理睬谢强生的速死请求。

  继续折磨着谢强生。

  “我师叔为了不让自己透露给中情局任何的情报，才选择了用最憋屈的死法了结了自己。

  这才是一个优秀的特工最该做的事情。

  而你，只是个贪生怕死的混蛋。

  不，你连混蛋都算不上。

  只知道用你手中的权力，去攫取不属于你的东西。”

  “哈哈哈……”

  谢强生知道姜十五不会停下对他的折磨，他在这场折磨中绝对无法幸免，开始破罐子破摔。

  “姜十五，我特么就不是一个夏国人！

  你们夏国人有信仰，我们没有。

  用时髦的话来说，我就是个香蕉人！

  他金无怠能够差点成为中情局的副局长，我不是一样做到了鹰国事务司的司长吗？

  级别虽然还差了些，但也大差不差吧？

  我们，在出事后选择坦白，就是因为我们知道生命是最珍贵的东西。

  留住性命，才会有更美好的未来。

  我们不像你们夏国人，什么都会带进棺材里。

  最终落得个身死的下场。

  但是，从本质上来说，我们都是特工，我们都是间谍。

  在这点上，我们没有区别。”

  姜十五笑了。

  “我们和你们不一样。

  你们说的好听，生命至上，选择吐露消息换得生命。

  那是因为你们知道你们不坦白，就是死。

  而我们明知会死，那就一心向死。

  因为，我们知道我们不会白死。

  就像你谢强生出卖了金无怠。

  金无怠死了，还是死于自杀。

  但，夏国会为他报仇！

  可你死了呢？

  鹰国会为你报仇吗？

  这才是我们之间最大的区别。

  这才是‘不抛弃、不放弃’的真谛。

  这远不是你们这样的香蕉人能够明白的。”

  随着姜十五的话音落下，谢强生紧绷的身体彻底松懈下去。

  “姜十五，你是真的……

  不，是你们夏国赢了。

  也难怪你们夏国总能在那么多次的颓废中，重新站起来。

  只可惜，我没有出生在夏国。”

  姜十五站了起来。

  他对于彻底放弃了抵抗的谢强生，失去了继续折磨下去的兴趣。

  “谢强生，既然你熟知夏国历史。

  就该知道什么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我师叔是怎么死的。

  我还给你同样的死法。”

  谢强生原本黯淡下去的眼神，再度亮了起来。

  “不！”

  只不过他的拒绝，被姜十五从口袋里套出的黑色垃圾袋，层层包裹了起来。

  甚至，姜十五又在垃圾袋外面拉上了几圈透明封箱带……

  被垃圾袋套住头的谢强生屏住呼吸，想让自己多存在于这个世界几分钟。

  可是缺氧带来的昏沉感，让他不得不张开口呼吸。

  只是，他什么都呼吸不到。

  他想用舌头舔破垃圾袋，可垃圾袋的外面还有封箱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谢强生的身体扭成了一条蛆虫。

  塑料袋里充满了他自己呼出的二氧化碳。

  二氧化碳的浓度越来越高，让谢强生的挣扎也从剧烈，慢慢平缓下来。

  他的大脑出现了各种幻觉……

  最终，幻觉一起消失，身体也不再颤抖，彻底安静下来。

  谢强生就这么被自己呼出的二氧化碳毒死。

  拿着手机拍摄的苏薇，原本感觉自己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时刻保持冷静。

  但，在看到姜十五的杀人手段时，心里对于这个男人的恐惧程度，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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